“阿姨。”
醒神的陳小芸，恢復神采，立刻向白媽媽笑了笑。
只，笑容顯得稍有些不自然。
抬腳走出玄關，當發現客廳里站著那麼多人，她又一怔，“陳經理，老田，你們怎麼也來了？”
話落音。
不等對面回答，她便露出一臉恍然神情。
白媽媽將公文包放到一旁櫃子上，見白爸爸還站在原地發愣，用力推一把，帶著的往客廳去。
經過陳小芸身邊，她兀自好笑的一指頭抵去，“你啊，半天沒听我說話是吧。你們錦湖最近缺錢，不是讓聯榮、百安都欺負到了頭上，老田和老陳剛從周江回來，正打算借錢給你們用的。”
陳小芸面色古怪，“借錢？借什麼錢！”
老田聞聲答道，“泰盛和上星合計了下，公司的一些貨款，再向銀行籌點，一起湊了一千八百萬。對于錦湖來說，這點或不算多少，但聊勝于無，希望能幫得上一點忙。”
“一千八百萬……”
田飛躍听老爸，將主動借錦湖錢，還借那麼多，說的如此“卑微”。
而對面陳小芸則一副可有可無的表情，甚至，像懷疑他們打什麼心思似的……
總之。
陳小芸這態度，讓他很不忿！
這錢可是兩家好不容易才籌措的。
何況，白雲廣場都這個情況了，將近兩千萬，絕對算得上是大數目。
然。
才說出口，就被老爸扭頭狠狠瞪了一眼，嚇得他將到嘴的話，又立刻咽了回去。
陳小芸沒作聲，只是靜靜注意著老田三人的表情。
“小芸，你干嘛呢。田哥和陳叔，真的是來幫錦湖的。”
白鹿也覺察到了不妥，快步走上來，暗暗捏了下陳小芸胳膊。
覺得，小芸今天很奇怪。
往日里待人處事，八面玲瓏的，現在听泰盛和上星要主動借錢給錦湖，怎麼是這個態度。
不客氣的說，虧是老田和陳孟華。
但凡換個其他人，這會子，早就翻臉惱了！
老田迎著這樣質疑眼神，是有些心里不舒服。
還當是陳小芸質疑兩家為什麼沒早借錢。
他沖白鹿擺擺手，解釋道，“沒關系、沒關系。其實，年前是想跟小秦說的，可那時，覺得錦湖可能不需要。現在，聯榮幾家的生活廣場要開建了……我和老陳合計了下，決定兩家是能出多少力出多少力，也不枉小秦以前對泰盛和上星的幫助。”
陳孟華也大手一揮，豪邁的說，“對，上星和錦湖是一起的，一損皆損。這時候，當然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有用得著上星的地方，盡管開口。”
“老田，陳經理，你們誤會我意思了。”
陳小芸笑著搖搖頭。
她挽著白鹿胳膊，走近沙發，往三人臉上又掃了眼。
繼而，她伸出大拇指，“你們還真趕上了好時機！不錯，秦向河知道這事，泰盛和上星以後想不發財都不行！”
老田和陳孟華驚異的對視。
感覺陳小芸這話，不像是嘲諷，可又話里有話似的。
田飛躍自覺屋里輩分最低，連旁邊這保鏢都教訓過他幾頓的。
還是閉上嘴，老實待著的好。
不過，他最是不忿。
這次巴巴跑來棉紡廠宿舍，本是主動借錢給錦湖的，不但沒落找好，反而受一頓奚落！
“看來，你們還真一點不知道啊？”陳小芸又疑惑往老田和陳孟華瞅瞅，問，“下午，你們就沒听到一點風聲？”
“什麼風聲？”
不止老田和陳孟華，連屋里白鹿和白媽媽皆一臉茫然。
也終于恍悟。
難怪從剛才進門，陳小芸就古古怪怪的，之前，還當是為老田和陳孟華的到來。
對了！
白爸爸還是先進屋的，從回來到現在，可是連招呼都沒打完整。
下一秒。
大家齊刷刷往站在玄關和客廳交界處的白爸爸看去，見其仍有些恍惚著，且嘴里低聲的念念有詞。
“老白，不是讓你去洗把臉，怎麼還在這干站著。”白媽媽心中一緊，過去推醒白爸爸，復又往陳小芸看去，“到底發了什麼事，你們……對了，小芸，什麼風聲和廠里有關嗎，你今天去我們廠子了？”
陳小芸搖頭，“沒有。阿姨，我是坐車來的路上，遇到的叔叔，他自行車都丟了，坐在路牙邊上，我正好帶他一起回來。”
“啊！自行車丟了，那可是年前才買的新車！”
白媽媽一拍巴掌。
看那著急樣子，似恨不得馬上出去找。
俄而，她又反應過來，還是人比較重要！
遂又再次推了下白爸爸，“急死人了，到底出了什麼事，就算天塌下來，也用不著這樣！”
“天是沒塌！”听著白媽媽急火的嚷嚷，恍惚的白爸爸，像是終于被喚醒。
他沖老田和陳孟華客氣的示意，後來到茶幾邊，兀自倒了杯水。
一氣給灌下後，他才轉身對陳小芸道，“大家估計都還不知道。是你來說，還是我說？”
“還是叔叔你來說吧！”
陳小芸表情帶著一絲戲謔。
猜測，白爸爸定是不忿自己被震得半晌恍神，應該也想“報一下仇”。
她將白鹿拉到一旁椅子前，給按坐下，又緊聲叮囑，“等下，你可千萬別激動。在這坐穩了，要哪里不舒服，就使勁拉我手，我會讓小蓉立刻送你去周醫生那。”
“去你的！”
白鹿一巴掌將陳小芸給拍開。
倘若陳小芸一直神情嚴肅，或許還有點擔心，甚至怕這什麼“風聲”，和秦向河有關。
但瞧對方笑嘻嘻的樣子，更像是在惡作劇。
白爸爸也煞有介事。
听陳小芸這麼說，還轉身，讓白媽媽也在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下來。
田飛躍左右瞅了瞅，沒地方了，也不好到長沙發上擠，還好听到一旁王小蓉提醒，從電視櫃前，搬了矮凳坐到茶幾旁。
隨後。
白爸爸如同在廠里開會，咳聲，用力清了清嗓子。
“這事，楚湖那邊到處都在報道了。青州離得比較遠，估計得要晚上，很可能明天，才能上電視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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