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道別後，領著林四丫正要往外走的秦向河，頓住腳步。
“甦秀啊。”唐爸爸解釋道，“就之前你那個叫董梅生的朋友，也給介紹過。這姑娘是青州人，跟父母來這邊快十來年了，挺厲害，畢業後就進了索尼工作，之前還調去香港辦事處，後不知怎麼，又調回日本了。”
秦向河下意識點頭。
確實是他認識的那個甦秀，沒听錯。
唐媽媽也在旁夸贊，“這小甦，人機靈，也討人喜歡，為人也很熱心。之前來日本復查，只一個電話，她就跑來幫忙。”
此刻，唐怡在秦向河臉上，卻看到了別樣神情。
她奇怪問，“怎麼，甦小姐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倒沒有。”
秦向河搖搖頭。
以前，他還真沒留意唐爸爸幾人來日本，翻譯的問題。
起初是拜托董梅生的，之後，因研究所事務忙，還準備另外找個留學生翻譯，但唐爸爸回說自己找了，卻不知，找的是甦秀。
唐媽媽想起的補充，“對了。那個小甦一直說，你和索尼公司談判時，就是她充當翻譯的，對不對？”
“對。之前和索尼談出售椿山谷研究所股份，甦秀就是索尼那邊的翻譯。”
秦向河遲疑。
見唐家三口不解的望來，他只好說道，“甦秀不光是青州的，還是南寧人。”
“她家是南寧的？”唐怡疑聲，听到這個地名，瞬間展開了聯想。
秦向河迎上唐怡望來的視線，點頭，“對，她還和白鹿、陳小芸都認識。因為，她們幾個以前是同學，都在棉紡廠宿舍住過。而且，甦秀父親以前還是我岳父的領導。”
听這聲“岳父”，唐媽媽沒忍住，往一旁唐爸爸和唐怡掃了眼。
隨後驚訝，“小甦還和白鹿是同學！這孩子，之前怎麼一點沒透露，我只听她說是青州的，不知道原來是南寧人，不然，我也就問她認不認識白鹿了。”
“南寧那麼大，就算跟你說，也想不到會和白鹿認識。再說，怎麼告訴你，她又不知道你是白鹿小姨。”
唐爸爸好笑的擺手。
轉而，他高興道，“這下好了。不光老鄉，還和白鹿是同學，以後就更方便了。”
“爸、媽！”
唐怡喊住了老兩口。
注意到神情微妙的秦向河，心知，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
她追問，“甦小姐是表姐的同學，有什麼不對嗎？”
“嗯？”
唐爸爸和唐媽媽反應過來，齊齊的轉頭望去。
秦向河見此，便將那段往事說了出來。
“白鹿高中畢業前，是準備考大學的，家里卻突然出了事……”
這事過去很久了，且，到至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白鹿高中畢業那會，白爸爸被人冤枉。
幾經輾轉，托人托到了那時輕一棉紡廠領導甦大成那。
而甦大成為安排女兒赴日本留學，就以白鹿替甦秀去茅塘代課為條件，然後才答應援手。
再之後，便是白鹿去茅塘並嫁給了他。
至于為什麼嫁他的內情，其實，從爹娘和白鹿的只言片語中，他猜到了大概，但不想去追根究底。
那些都已是陳年往事了。
重要的，是以後。
唐爸爸听完，忿忿的替白鹿打抱不平，“什麼！是甦家逼白鹿去茅塘的，這也太無恥了！白鹿這孩子也太可憐了，之前我去南寧，就覺得奇怪，以白鹿成績不至于只上個高中！”
“白鹿有什麼可憐。不會說話，就別亂說！”唐媽媽當即斥聲，“白鹿要不去茅塘教書，能認識小秦嗎？不認識小秦，兩人又怎麼結婚，若不這樣，估計，我這輩子都不一定能找到我姐！”
“……”
唐爸爸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怎麼接話，理是這個理。
白鹿大好前途，為了家里，去了一個犄角旮旯的小山村教書，那還曾經是全省最窮的村子。
且當時又是那麼年輕，都不敢想，吃了多少苦頭。
可，確又如唐媽媽所說。
要不是有這事，也就不會有後面的一切，也就沒後續一系列的事，甚至，他都不一定能認識小秦。
退一萬步說。
白鹿的這個大病，要不是小秦，就算白家再有積蓄，估計也堅持不下去。
他的女兒，也是如此。
沒有小秦在經濟上的支持，單國內治療，他們再借點湊點，勉強能承受得起。
但要說來日本動手術、復查這些，就無能無力了。
這時，唐媽媽又開口道，“再說，有大寶和妞妞，人白鹿也是兒女雙全，又哪里讓你可憐了。你啊，有空還不如可憐可憐別人吧！”
唐怡皺了皺鼻翼，瞟到秦向河隱露的笑意，凶狠瞪去。
是的。
都不用媽媽說最後這句話時，還特意將目光掃來。
在場的，都知道這個“別人”，指得是誰。
只，有外人在，她不想和媽媽又為這個吵鬧。
唐怡過身，對秦向河歉聲，“對不起，我們不知道這些事，甦小姐也從沒說過。”
“沒什麼好道歉的。”秦向河笑著搖手，“這事，其實也沒關系。不過，我都已經找了別的翻譯，還是不要麻煩她的好。”
旁邊的唐媽媽，忽而脫口驚訝，“哎呦，要不是有這一出，那嫁給向河的，就是甦秀了吧。”
“……”
唐爸爸和唐怡，皆無語的看過去。
旋而， 唐爸爸岔開話，“小秦，你放心，等下我就打電話給甦秀，將這事給推了。”
“好。明天早上翻譯就會過來，她知道這里地址。另外，還會開輛車來，你們這幾天要想去哪，跟翻譯說就行……”
見秦向河幾乎將所有事，都給安排妥當，唐爸爸笑聲應著。
那些感謝之類的話，他認為，沒必要再說了。
片刻後。
他送秦向河和林四丫到門口。
待兩人離開，才關上門的回到客廳，沖唐媽媽斥聲，“瞧你剛才說的話！”
唐媽媽不滿的堅持，“事實就是這樣，要不是甦家逼白鹿去茅塘，現在小秦的媳婦，肯定就是那個小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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