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經過學士街。
坐後座，和陳小芸聊著天的白鹿，忽指向對面窗外，“呀，這里新開了一家那麼大的店，專門包包和帽子的嗎。”
陳小芸轉頭，順著方向看了看，道，“那你可要失望了！”
“嗯，什麼意思？”白鹿不解的問。
“這是向鹿之家，也就你弟弟那邊新開的，沒法買啊。小富婆，旁邊那個蛋糕店怎麼樣，你實在覺得錢多燒的慌，可以買那家！”
“去你的。”
白鹿反應過來，伸手去掐。
她哪里說要買什麼店了。
然，兩人早打鬧習慣了。
陳小芸看都不看，胳膊往下一別，就給輕松擋住。
自從南寧的白雲大樓圖紙完成，得知她收到酬勞後，陳小芸就總愛這麼打趣她。
說到底，還是怪某人！
她都說了，不要搞這些。
實在不行的話，象征性付一點就好啊。
但他卻說，一來能給自己打響名氣，以後也落得清淨。
二來，那麼貴的設計費，某種程度上，也給白雲廣場帶來長久的宣傳作用。
說是這樣說。
白雲公司卻實打實將錢付來了。
可自己哪需要那麼多錢。
問某人，只說是她工作酬勞，沒有再往公司里送的道理。
之後就開啟念叨模式。
什麼媳婦既然掙到錢了，就要給他換幾套新衣服，換把好剃須刀，換幾雙皮鞋，再給倆孩子多買些玩具……
讓她在電話里哭笑不得的該說什麼。
這些花費，怎麼和那一百五十萬巨款聯系到一起啊。
何況，本身就有張存折放在她這，一直藏在抽屜最角落里。
上面的存款數字，每次光翻翻就覺得頭暈。
平時花費也用不到這些的。
她如今，身兼錦湖集團首席設計師。
呃，有點古怪的職位。
反正聘用證書都發了的，每月會固定的發工資，金額和小芸以及弟弟他們相同。
所以，光是這些每月就能存很多。
哪還用得著動那存折。
陳小芸笑道，“你啊，放心大膽的用。這筆設計費一出，等以後你成立了……哎，你家那口子怎麼說的來著？”
“工作室。”白鹿覺得這名字也是有點古怪的，听秦向河說，是香港日本那邊的叫法。
“對，就是工作室。以後等你畢業成立個人工作室。想想你這時的費用，實力差點的誰敢請你，到時，就像你家那口子說的，只接高端設計，然後邁出國門，打進國際市場……”
“我可沒想那麼多。”白鹿搖頭失笑，表情帶著些微妙，“你……你不知道……”
見此，陳小芸的八卦之火，立刻熊熊燃燒，湊近，“什麼我不知道，快說、快說。”
“一棟大樓設計費，就一百萬的話，以後怎麼辦？”
白鹿說完。
見陳小芸茫然干瞪著眼。
她頓了頓，遂小聲解釋，“他說，以後要在所有城市都建上一棟地標建築。當時以為是開玩笑，我就一口答應了，現在看，他好像當真了，勸都勸不住。真這樣，以後得多少錢啊。關鍵，我要那麼多錢，干嘛啊！”
哈~！
換個人說這話，陳小芸早一悶棍子打過去了。
還要那麼多錢干嘛？
簡直是欠揍！
就像林四丫愛學她老板的那句——對錢沒興趣！
不過，這話出自白鹿之口，還真是在為這事發愁。
就剛才，路邊隨便看上一個店，都是自家的。
想出錢買下都不能夠。
唉。
真是太可憐了……
陳小芸想拿棍子掄自己一下。
听著這兩口子的宏偉計劃，她半晌無語。
良久，她好奇，“白大美人，他要建那麼多大樓……哦，是地標建築，做什麼？你們玩的也太花了吧！”
“什麼玩啊，又不是我啦。”
白鹿輕咬嘴唇，幾次欲出又止。
怎奈身邊陳小芸催促的厲害，才只得輕聲，“是他說的啦。說這樣，以後不論去哪，都能看到我設計的大樓，然後就覺得離我……離我……”
“咦~”
陳小芸咧嘴。
沒為難白鹿把話說完整。
她捋起袖子，將冒出的一層雞皮疙瘩在白鹿面前亮了亮。
繼而，一臉嫌棄，“真受不了了！唉，白大美人，你們說這個，難道不會反胃嗎？”
“去你的，是你自己要問的！”
白鹿不忿，這次，硬在陳小芸腰上狠擰了幾下。
起初听這些，她也很覺得不好意思。
但這是夫妻間的悄悄話，陳小芸懂個什麼。
等以後陳小芸處對象結婚，就明白了。
這才哪到哪……
一想起，秦向河來南寧，晚上回新房子那邊，說的那些私房話，以及那些親密舉動，白鹿就不覺羞赧難抑。
不知過了多久。
回神，發現陳小芸憋笑的看來，不等對方揶揄，她就急匆推搡，“到了，快下車。還沒跟我媽說你中午來吃飯呢，等下沒你份！”
陳小芸看著白鹿匆匆從車門另一邊鑽出去，不由搖頭。
不明白，都倆孩子娘了，怎麼還越活越回去了。
談起這些，連她這個黃花大閨女還不如。
下車進棉紡廠宿舍。
馬上。
白鹿羞窘心緒消散的一干二淨。
她手扶額頭，轉臉，看到陳小芸露出著同樣表情。
大前方的天橋上，一個人影抱著床單樣的東西跑下來。
希望在附近瞅來的視線下，能裝作不認識。
一周前，白凱生日。
為獎勵最近去外省開分店的奔波辛苦。
同時，因他經常不是跑外省，就是在青州各個開了分店的城市頻繁往來，公司給他配備的安保人員，比陳小芸幾人可多多了，也需要另購一輛車。
秦向河想著年前答應的，加之生日，且在白鹿附加這錢要從股份分紅里扣除的前提下。
白凱終于得償所願，換了一輛皇冠。
自此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眼下，從天橋樓梯沖下來，懷里所抱著的，是親自在工廠看著給“定制”出來的。
鋪開後，能將這輛新車蓋的嚴嚴實實。
甚至還冒出過念頭。
他想讓向鹿之家，專門生產這種給小汽車用的保護罩。
這樣，以後遇到下鹽粒子，又或今天這樣大風天，就完全不用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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