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的，推我干嘛。”
壯實表弟捂著臉，驀地回頭，掃了眼後，沖來到旁邊的張余嚷嚷。
“——”
張余低頭，看看兩人之間，還離有兩米遠呢。
剛剛听壯實表弟發怒的嚷嚷，擔心下手沒輕沒重，他才跑過來的。
“看，撞門上弄的都是血。”
血從指縫里滲出，壯實表弟眼都不眨巴一下，甕聲甕氣說著。
隨後，他從繞開外面高大男人，從門邊貼著出去。
一邊悶頭往外走，一邊還嘴里念叨，“我沙鼻子，你還亂撞。看，血止都止不住，滴人廠里到處都是……”
瞧門外高大男人皺眉的轉而瞥來，張余一個靈醒。
拔腿追出去，張余沖瞬間走出老遠的壯實表弟大喊，“大壯，是我剛才不小心……沒事吧，讓我看看……”
門框的另一邊，那倆新收小弟，懵然望著這一幕。
反應過來後，罵罵咧咧的就想動手。
“你誰啊？知道剛才打的是……”
下一秒，倆人各吃了一腳屁股蹬。
跌撞的，撲到外面地上！
“唉，大壯也太不小心了，這得抓緊去醫院啊！”劉大胖放下腿，深深擔憂的看看快跑到廠門口的壯實表弟和張余。
劉大胖往外走，仿佛才看到秦向河的匆匆招呼，“這不是向河嗎，听說你去香港了，那麼快就回來了……不是，這音像廠真是你開的啊。看這鬧得，老趙也真是，說都說不清……嗯，大壯鼻子出血，得去縣里瞅瞅，以後再聊……”
曹波瞪大著眼楮，手中擺弄的筆，掉到地上都不自知。
他不禁回頭，望了望空蕩蕩的身後！
大爺的！
說好的冷酷無情呢！
說好的打架見血都不眨一下眼呢！
對劉大胖從旁邊擠出去的飛快走遠，秦向河懶得看，甩甩手的進門。
先前在白雲百貨，因二舅家文建鬧的一出，他還余怒未消。
之前听大哥和朱紅霞那麼說，只當文建的工作能力不太行。
當看親眼看到那些，很是怒其不爭，虧娘在他面前說了那麼多的好話。
沒什麼好猶豫的，直接就讓文建和那個叫什麼軍的，卷鋪蓋滾蛋。
至于程經理，要怎麼處置，他留給朱紅霞了。
要真是個人才，這次也能借機敲打敲打。
憋著火的帶朱紅霞和林四丫到廠里，立刻看辦公室外圍聚了一圈人。
走到門口，就見壯實表弟背身在那堵著。
等壯實表弟開罵的要動手，那他還用客氣嗎！
秦向河進辦公室，立刻看到旁邊望來的許青青眼圈紅著。
“不是我！我一直就坐這沒動。”
瞧秦向河看過來，曹波下意識的放下二郎腿，坐起身的辯解。
他可不是慫，是擺事實，沒道理替壯實表弟背這黑鍋。
剛剛劉大胖幾人嫻熟的溜走了，讓他有種很不妙的感覺。
忽然想到，每次公司開會，當提到秦向河這個名字時，宋仁和周斌的臉色都很不自然……
本以為這次曹莊的事，是個撈錢兼獲得宋仁賞識的好機會。
現在，卻莫名有種被推進火坑的感覺。
尤其是眼下，屋里，他一個人，對方有六個，形勢逆轉啊。
不過還好，優勢在他這邊！
音像廠可是開在曹莊這邊，用的也確實是曹莊的地。
反正，鬧分錢是莊里所有人的主意。
秦向河再霸道，難道能一家家打過去。
動下手試試，那些老人就直接躺他白雲百貨里去，以後還得好吃好喝伺候著。
說到底，估計秦向河也不敢和他鬧太僵。
畢竟要解決這事，還得靠他！
算了，大不了最後那個條件，他再減點錢。
左右這日子長遠著呢，現在少要點，以後也能給補回來。
無論怎樣。
在曹莊，他曹波就是地頭蛇，秦向河就算是頭龍，也得盤著！
被劉大胖幾人過度反應嚇到的曹波，緊繃的神經不由一松。
他清清嗓子，準備拿腔拿調幾句，然後再給個面子，降低要求。
“秦老板，我……”
這時，秦向河轉身，對趙振強道，“來時，我和朱經理去了趟含山縣，和那邊談妥了，有一家老軋花廠去年關了……你這邊收拾收拾，明天就可以往那邊搬……”
“啥？”
曹波覺得自己有了幻听。
不對啊。
這件事，本來就是要談判解決的。
哪有到了談判桌前，都沒開口呢，就掀了桌子！
“秦老板，你開玩笑吧！這廠房，還有這塊地，花那麼多錢……”
可看秦向河理都不理他，仍兀自對趙振強吩咐搬廠的事。
心知，應該不是咋呼他，也這沒必要！
下一刻，曹波慌起來。
不得不慌！
掐著時間的跳出來，煽動曹莊人來堵廠門，就是篤定趙振強沒別的辦法。
何況，最苛刻的條件，所謂每年分兩成利潤，除了村里那些土包子，雙方都心知肚明，所以才會有今天的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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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向河不會當真了吧，簡直二楞子啊！
“秦老板，秦老板。”
曹波頭冒虛汗，忙到跟前打斷話的急聲，“要分兩份股份，只是村里人瞎嚷嚷，做不得數。沒必要賭這氣，和氣生財，對不對？”
“不是賭氣！我已經決定了！”
听秦向河這不帶任何情緒的回答，曹波更是慌張。
原本就想榨愛樂音像錢的，所有可能都算到了。
最差結果，不過是少要點錢而已。
可秦向河這麼決定，完全的損人不利己！
當初就是他和堂叔力勸大家的，這錢沒拿到，還讓廠子搬走了。
那他這一門房的，豈不是被村里戳脊梁骨罵。
工廠在，總歸還能從村里招攬些人做事。
等以後這邊工人多了，還能在路邊擺個攤賺點收入之類的，再不濟，也能改變下曹莊到縣城的交通。
可一旦搬走，就什麼都撈不到了！
當然，一切都建立在愛樂音像要承擔小幾十萬的損失上。
而秦向河這架勢，似根本不在乎。
看秦向河說完，絲毫不給回旋余地的轉身就走，曹波急切想上前攔住，卻被旁邊一個小姑娘盯了眼，讓他後背發毛的打個了激靈。
“青青，不是……”曹波苦著臉，抬手往自己嘴巴上拍了下，“青青姐，你幫忙說說……”
卻見許青青像學他先前，拽模拽樣的哼聲離開。
曹波來不及在心里罵這臭娘們，急忙的，一把拉住也要往外走的趙振強。
“老趙……趙廠長……趙哥哥……趙大爺。你勸勸秦老板，犯不著啊，這事大家好商好量，一切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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