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在于，羅天擎此前與韓長空交手時，壓根沒見韓長空施展過那詭異的灰色靈力。
所以一直以來，他都理所當然地認為，那不過是韓長空手中法寶自帶的獨特屬性罷了。
“無涯前輩，難道說，這灰色霧氣在下也曾見過？”
羅天擎滿臉疑惑，目光中透著探尋。
道無涯緩緩點頭，神色凝重，眼神中帶著幾分篤定。
“你不僅見過，而且還對其發動過攻擊。”
听到這話，羅天擎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他的腦海中如同一團亂麻，迅速梳理著過往的記憶。
突然，他猛地倒吸一口冷氣，臉上寫滿了震驚與難以置信。
“前輩，您……您是說，這灰色霧氣竟與咱們發現的秘境入口處的禁制一模一樣？可這怎麼可能呢？這小子不過區區化神初期的修為，又怎會擁有如此神奇且強大的手段？”
道無涯再次緩緩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與不甘。
“不然你以為，以本座堂堂煉虛修士的實力，還無法瞬間將此子拿下？從第一次發動攻擊試探時，我便察覺到這霧氣的古怪之處。
之後故意施展漫天劍雨，就是為了給他足夠的時間準備應對之策。
而後再施展必殺一擊，就是想看看這小子所施展的手段，究竟是不是與咱們發現的秘境入口處的禁制屬性相同。
結果一試探，竟發現二者功效如出一轍。”
羅天擎恍然大悟，這才開口說道︰
“這秘境入口的禁制，確實能卸去咱們全力一擊的威力。倘若所料不錯，那禁制後方的秘境，極有可能就是傳說中混沌散人的坐化之地。”
道無涯此時接過話茬，面色陰沉地說道︰
“而且這禁制在玄界存在了不知多少萬年，居然從未被任何人發現。若不是前幾年，我與另外兩位煉虛道友一同布置隱秘陣法，估計早就被他人察覺了。”
“沒錯，其實在下也一直對這事兒深感疑惑。既然混沌散人的傳說確有其事，那為何這麼長時間以來，都沒人去尋找他的洞府，反倒在這幾年突然有了動靜。”
听到這話，道無涯目光如炬，死死盯著海洛城的防線，眼神陰冷得仿佛能將空氣凍結。
“如果我猜得沒錯，這禁制應該是因為韓長空來到玄界，才出現的。如此一來，便能解釋為何數十萬年來都未曾現世。”
“如此說來，韓長空這小子難道真有可能打開混沌散人所設下的禁制？”
“沒錯，所以咱們必須想辦法抓住他。而且我有一種直覺，這小子極有可能也是沖著這秘境而來。
到時候，你安排個得力手下，設法去與韓長空接觸。在關鍵時刻，讓咱們的人不惜豁出性命去救韓長空一次。
這樣一來，這小子應該就會放下防備之心。等這小子若真能成功打開禁制，咱們便立即動手將其擊殺，留下他的神魂。
隨後咱們施展搜魂之術，如此一來，所有事情必然水落石出。不過，此事切記不可節外生枝，務必小心謹慎行事。”
聞言，羅天擎眼楮陡然一亮。
他向來自詡老謀深算，可與道無涯這些閱歷豐富、修為高深的人相比，他明白自己差的不僅僅是修為。
此刻，羅天擎瞬間洞悉了道無涯心中的謀劃，內心不禁泛起一陣深深的佩服之意。
這些人，從最初發現那神秘的秘境入口開始，便已然在悄然布局，每一步都走得無比精細且謹慎，環環相扣，如同精心雕琢的棋局。
道無涯從一開始對韓長空的試探，到故意營造出攻擊節奏，誘導韓長空展現出那與秘境禁制相同屬性的手段，這一系列舉動皆非偶然，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布局。
見羅天擎一臉沉浸在思索之中的模樣，道無涯還以為這老小子心中有所顧慮，于是趕忙開口解釋道︰
“之前放出去的那份路線圖，可是我與另外兩位煉虛道友經過深思熟慮後，特意讓其中一位道友去精心操辦的，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岔子。
想必你也看過那路線圖，它所指示的位置與真正的秘境，其間相隔甚遠，哪怕是合體期的修士，僅憑那張路線圖，也絕不可能發現真正的秘境所在之處。
而且，你難道沒察覺到嗎？這都過去好幾年了，可有煉虛以上的高階修士從玄界大陸匆匆趕來？
來的不都是些化神或者煉虛初期的修士嗎？
這就表明，玄界大陸那些掌權的高階修士，必定認為這不過是騙人的把戲罷了。
畢竟，一個存在了數十萬年，甚至有可能是數百萬年前的人物，其坐化之地怎麼可能如此巧合就突然現世呢？倘若你身處掌權者的位置，你會輕易相信嗎？”
聞言，羅天擎先是微微一愣，腦海中迅速思索著其中的關節。
隨即，他緩緩開口道︰
“若是我處在掌權者的位置，雖說心里大概率不會相信這等事，但出于謹慎考慮，肯定還是會派遣一些修士前來探查一番。”
話說到這兒，羅天擎瞬間恍然大悟。
因為仔細回想這幾年的情況，尤其是兩年前，陸陸續續有不少化神修士慕名前來查看，然而最終都一無所獲。
甚至連玄族和靈族這樣的大族，也都派遣了自家的修士前來一探究竟，可同樣是鎩羽而歸。
如此看來，這件事情就算在玄界鬧得沸沸揚揚，也不可能有人發現其中真正的奧秘。
想到這兒，羅天擎再次對這些老謀深算的家伙由衷地佩服起來。
若是換作自己，絕對想不到可以先用假消息來麻痹各方勢力。
當這些勢力認定這只是一場騙錢的勾當時，即便之後再鬧出什麼天大的動靜，他們估計也不會再當真了。
而且道無涯安排自己在這兒欺壓這些小種族，搶佔他們的靈石礦，仔細想來，這不過是故意做出的假象罷了。
畢竟，若是人族修士在此地毫無動作，整日無所事事，反而更容易引發各方懷疑。
就在羅天擎暗自思索之際，一道身影如鬼魅般瞬間出現在道無涯身前。
來者是一位老嫗，身形佝僂，脊背微微彎曲，仿佛歲月在她身上留下了沉重的痕跡。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宏光大陸海石宗前宗主，當年與道無涯一同飛升的山笑白。
山笑白一眼便瞧見道無涯狀態不佳，不禁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略帶調侃地說道︰
“無涯道友，怎麼回事？對付一個區區化神修士，竟還能讓你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