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司馬攸,形勢不可謂不艱難。
東邊雖然有杜預擋著羊祜,雙方至今仍僵持在馮翊郡。
看似司馬炎並沒有取得多大的戰果。
但是整個大魏誰不知道,杜預的軍事才能根本不是羊祜所能夠相提並論的。
軍事才能比別人高,又佔據著守城的優勢。
卻依然和對方打了個旗鼓相當,甚至都沒有過幾次主動出擊。
國力孰強孰弱,已經是一目了然。
得益于諸葛亮對戰司馬懿的優勢戰績,以及姜維幾十年來的不懈堅持。
盡管蜀漢北伐最終失敗,但是這兩個字卻讓每一個听到的魏國將領心驚膽戰。
數年過去,蜀漢再度北伐,怎能不讓司馬攸感到害怕。
這會兒听到鐘會的分析,司馬攸甚至都顧不上真假,只想借著這個機會消減一下心中的恐懼。
鐘會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
“蜀漢雖屢有北上入侵之舉,但畢竟地小民寡。”
“每一次入侵都需要積蓄很久的力量。”
“這一次那蜀主劉諶雖然準備的時間更久。”
“但益州和漢中的地盤攏共就只有那麼大。”
“縱然智謀再廣,可也無法憑空變出兵馬錢糧來。”
“所以劉諶必然只能選擇其中一路作為主攻,另一路為佯攻,好牽制咱們的視線。”
一旁的杜白在鐘會的這番分析之下,也立刻察覺到蜀漢根本不可能同時兩路進兵。
于是也附和道︰
“鐘太尉所言不假。”
“自古用兵便是正奇相輔。”
“以弱攻強更需集中力量于一處。”
司馬攸聞言心中大慰,再次問道︰
“那以二位之見,劉諶此次入侵這兩路兵馬,到底哪一路是真,哪一路是假?”
杜白率先說道︰
“殿下,臣以為蜀國這兩路兵馬,以祁山為虛,陳倉為實。”
司馬攸奇道︰
“哦?何以見得?”
杜白指著牆上的輿圖說道︰
“蜀軍進攻祁山,無非就是奪取天水四郡,對長安毫無威脅。”
“況且過天水往西是涼州,不敢說一片荒蕪,但也絕對不是什麼好地方。”
“對于蜀國來說,得到這些地方不僅不能第一時間補充軍隊所需的糧草 ,甚至還需要分出來很大一部分兵力來維持。”
“時間一長,蜀國自己就會吃不消。”
“反觀陳倉,自前年開始,蜀國便著手打通陳倉道,為此不惜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
“而且從地理位置上看,只要能夠奪取陳倉,蜀漢便能夠直接進入扶風。”
“往東可以直接走武功,經周至,一路殺來長安。”
“往西則可以進攻上 、隴右等地。”
“進可攻,退可守,怎麼選都有足夠的騰挪空間。”
“若臣是劉諶,必然以陳倉為主力,祁山為疑兵。”
听到杜白這番分析,司馬攸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自己執掌長安這麼多年,都沒有對涼州進行實際控制。
他劉諶憑什麼能奪取涼州,並進行有效的控制?
時間一久,只能是自己拖垮自己。
“明玉所言不假,看來他劉諶也不過如此。”
“陳倉易守難攻, 只需要調撥一些兵馬過去,便可保陳倉不失!”
話音剛落,鐘會沉聲說道︰
“殿下是不是忘了蜀國為什麼要屢屢北上?”
一句話,把司馬攸接下來的話全都堵在了嗓子里。
“當年諸葛亮在時,便兩出祁山,目的可不是為了涼州。”
“而是為了涼州的軍馬。”
“蜀地不產良馬,若想達成野心,必然要有自己的養馬地。”
“而涼州所產軍馬,在整個魏國都屬于上乘。”
“殿下不會真以為那劉諶北伐只是為了一個長安吧!”
“蜀國的北伐,雖然是以長安為口號,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終極目標是滅掉魏國並重新光復大漢。”
“想要達成這個目標,絕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也絕不可能離開騎兵這一大殺器。”
“所以劉諶必須要在奪取長安的同時,替蜀國培養一支能夠繼續征戰天下的騎兵。”
“否則復漢只是一句空談。”
“那麼他必然要奪取天水四郡,並且切斷長安和涼州的聯絡。”
“至于陳倉,依臣之見,縱使丟失,也于大局無傷。”
听到鐘會的話,司馬攸和杜白同時皺眉。
陳倉丟失于大局無傷,鐘會是怎麼說出這話的。
若真是這樣,那這些年對陳倉防務的加固算什麼?算自己是個大冤種嗎?
“士季,陳倉乃咽喉要道,一旦丟失敵人便可在關中縱橫,如何能不重要?”
司馬攸略帶抱怨的說道。
鐘會這個人哪都好,就是有些目中無人。
那陳倉連曹�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