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漢期間,確實有官員考核這種事情,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刺史制度。
但是所謂的考核大部分也只是看能不能替朝廷收上來稅罷了。
只要能收上來稅,別的一切都好說。
所以整個兩漢,很少有因為政績而貶官的事情。
官員遭受貶謫,大部分都是因為站錯隊或者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以及廟堂上的官員扶持自己的親信,奪了別人的位置。
除此之外,只要你老老實實的替朝廷征稅,保管你能夠一個官當到老,運氣好了還能往上升遷。
而察舉制和征闢制的存在,更是讓那些世家鑽了空子,這些世家能替朝廷征上來稅,因為那些土地本來就是世家的。
這樣一來,才導致越來越多的世家進入到朝堂之中,最終左右整個國家的走向。
現在劉諶說要弄出來個新法子,去考核這些官員,那想必是跟之前的法子有所不同。
樊建和陳壽當然感興趣了。
“不知道陛下所說的法子究竟是個什麼法子。”
樊建開口問道。
“當初高祖第一個進入咸陽,和咸陽父老約法三章。”
“殺人者死,傷人者罪,盜竊者也罪。”
“高祖這麼做的目的,就是在保證違法犯罪得以懲處的同時,也讓老百姓能夠更好的活下去。”
“隨著大漢的建立,各項制度也逐漸清晰。”
“又細化了不少刑名,但核心目標是不會變化的。”
“錢、糧和 刑名就是組成一個地方,乃至整個朝廷最重要的東西。”
“所以就需要從這些地方入手。”
“一地所交錢糧,百姓所服徭役,每年都是有數的。”
“但是在這些有數的東西之外,會不會有人趁機上下其手,中飽私囊,朕就不得而知了。”
“更重要的是,會不會因此產生冤獄,你我也都不知道。”
“所以朕需要你們從這方面入手。”
“以每年的賦稅、徭役,以及官府的案件是否有冤屈為目標。”
“弄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
“在整個益州推廣開來,把沒有能力的官員篩選下去,順便提拔一些有能力的官員上來。”
听到劉諶的話,樊建和陳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失望。
陛下這話說的好听,但是弄來弄去這不還是刺史的那一套?
大漢兩百年的時間,已經證明了刺史那套是行不通的。
只會讓地方勢力尾大不掉。
陛下不會看不明白這其中的道道,如今為何又舊事重提?
“陛下,當初武帝以刺史制度,監察天下,用的就是你的這套法子。”
後面的話樊建沒有說,是想給劉諶留幾分面子。
劉諶卻沒所謂的點了點頭︰
“對啊,世上之事本就沒有什麼新鮮的,武帝的法子為什麼現在不能用?”
“朕知道了,你們是不是覺得,就算 朕派人下去,也查不出來什麼?”
樊建和陳壽互相看了一眼後,點了點頭。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朝廷安排人下去,無非就是轉一圈回來,然後告訴陛下您,天底下沒有什麼冤屈,國泰民安。
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呢?
劉諶重新拿起譙周的那份名單冷笑道︰
“你當朕不知道這些人會糊弄朕嗎?這份名單上的哪一個人不是他們來糊弄朕的。”
“所以朕這次準備反其道而行之。”
“讓朝堂上的那些官員下去給朕查,查賦稅,查徭役,查冤假錯案!”
“若是查出什麼來,那就說明他們是有能力的,朕會不吝獎賞,給他們升官,加俸祿。”
听到劉諶的話,樊建臉上的失望之色更重,刺史不就是朝堂上派下去的︰
“陛下,這些人幾乎都是世家或者豪門出身,他們要的是手里的權利,陛下的那點俸祿 ,他們還真不一定能看在眼里。”
“陛下讓那個這些人下去查,他們只會互相包庇,陛下根本查不出來什麼的。”
樊建的話不無道理,除了那些基層的小官吏之外,世家子弟還真沒有幾個靠俸祿吃飯的。
他們要的是權利,是更進一步的可能。
劉諶臉上的笑容頓時燦爛了起來︰
“他們查不出什麼來豈不是更好?那就說明大漢如今政通人和,國泰民安。”
“這樣一來,朝廷就不需要養著他們了。朕允許他們辭官回鄉,專門去治經典。”
樊建和陳壽的腦子有點宕機。
陛下的意思是查不出來什麼,就要罷免這些官員?
這叫什麼事?兩百年大漢,還從來沒有听說過這種事情?
沒錯也成罪過?
“陛下這麼做,恐怕會有失偏駁!”
譙周趕緊出言相勸,這種做法實在是太得罪人了。
一個國家,沒有冤假錯案肯定是好事。
查不出來冤假錯案,甚至都能當成祥瑞報上來,怎麼偏偏 到了陛下這里,反而算錯?
“眾卿真覺得大漢已經太平到了沒有冤假錯案的時候了?”
眾人當然知道不可能沒有,但就是覺得這種法子听起來有點別扭。
“既然有冤假錯案,那就要查出來,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查不出來,說明他們都是庸人,既然是庸人,朝廷也就沒有必要養著他們!”
陳壽開口道︰
“陛下就不怕這些人為了不被陛下免官,故意把一些真正定罪了的案子說成是冤案嗎?”
陳壽的話立刻讓剩下的幾人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他。
那些地方官員難道就不知道出一件冤假錯案對自己的影響?
陛下連那些查不出來錯案的都要罷官,更不要說這些被查的官員。
怎麼可能任由朝廷派去的官員胡作非為?
陳壽也是話出口之後,才反應過來。臉上頓時一陣訕訕。
不過樊建卻發現了新的問題。
“陛下,若是這些世家和地方官員勾結。”
“用一些小角色的官職,來保住朝堂上的這些大官。”
“陛下又當如何?”
是啊,丟車保帥這種事情,對于政治來說實在是平常不過。
劉諶听到這話,臉上的笑容異常燦爛︰
“樊卿啊,你見過丟車保帥是丟自家的車,保別人家的帥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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