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在荒野與山脈交界處，有個柳家的金甲戰士這樣問過。”
頓了頓，顧一白又指著遠處說︰“還有在那邊，一處營地外，有幾個木家人，也是這麼問的。
難道你們溟域的人說話，都是一個師傅教導出來的嗎？”
“請問閣下……？”
“怎麼又酸溜溜的，”顧一白打斷柳盛的話，“你們溟域修士，從下至上，真是一個德行。”
“你……”
“木兄，稍安勿躁，”柳盛攔著有些生氣的木卓非，接著說，“這位道友，你是不是對我們有什麼成見？”
“柳家道友，誤會了，我能有什麼成見，再說哪里敢呀！”顧一白陰陽怪氣的說。
柳盛深吸一口氣，壓制住內心的怒火，用平淡的口吻說︰“道友，能否讓在下問一個問題。”
“嗯，你問吧！”顧一白掏出兩枚復靈丹，丟給了兩女後補充道，“但是，回不回答，就是我的事了。”
柳盛愣了一下，還是低聲問︰“道友剛剛提及的柳家與木家的金甲，他們可還……活著？”
“死了……我殺的。”
顧一白脫口而出，再說他沒有打算隱瞞。
“在下知道了，許是那些弟子得罪了閣下，也是死有余辜，”柳盛抱拳，微微曲身道，“在下替他們在這里給道友賠禮道歉。”
“柳兄，你為何……，”木卓非不解的傳音問。
就盛剜了他一眼，傳音道︰“你仔細探查一下他，就一切都明白了。”
木卓非在疑惑中釋放感知力。
當察覺到顧一白身上你氣息，愣了好半晌，才結結巴巴說︰
“靈江境五層？剛剛為何我沒有察覺。”
“不然你以為我為何會突然選擇低三下四。”
“觀其骨齡，不過三十，這個年紀就是靈江境五層，會是流域大陸的人？”木卓非問。
“應該是吧，不然關旭怎麼說？”柳盛將目光轉向一旁的關旭，“那群人的脾性你應該清楚，他們孤傲，根本看不起我流域大陸原住民修行者。”
“可是，柳兄，你有听說過哪個家族，在不到三十歲，便成就靈江境的年輕人嗎？”
“沒有，”柳盛搖搖頭。
突然，他眼楮一亮，對著顧一白再次拱手，“不知這位道友，從何而來，將去往何處？”
顧一白沒有回答，冷哼一聲，將全身氣息展開。
靈江境五層，帶著一股壓迫力，將柳盛三人壓的腳下不穩。
“唉，當時就應該听關辛的，傳訊上報，讓幾個家主過來，”木卓非听著獵獵作響的衣擺，後悔起來。
“我該想到的，這里明明有一頭四階虎獸，不正證明有修為更加高深的修士在此嘛！”柳盛自怨自艾道。
“兩位，我們是不是應該想一想，該怎麼離開這里，”關辛提醒一句。
“逃不脫，不如……，”柳兄欲言又止。
“柳兄有話直說，現在還賣什麼關子。”
“以我們三人之力，列防御法陣，同時傳訊給幾位家主，爭取能活下去吧。”
“沒別的辦法了嗎？”關辛問道。
“關辛，莫非你有什麼辦法？”
“我？沒有。”
“那就別屁話了，結陣吧！”
三人立馬成三角站位，手上同時快速掐訣，雖有先後，卻一模一樣。
過了一會，三人異口同聲，大喝一句︰
“三才龜甲防御陣——開！！！”
“你們幾個老東西，我給你們時間，不是給你們用來結陣的，”顧一白氣的不行。
他問完那句話，展開修為原本是想給對方制造一些壓力，沒想到，對方一句話沒再說，直接開始了烏龜陣。
“這位道友，我們彼此都知道，你是不會讓我們離開的。”
柳盛左手拖右手，右手手指指著天，接著說︰“我們不這麼做，恐怕在你手上撐不過十個回合。”
“能降服一頭四階虎獸，實力定然不只是修為強悍那麼簡單，恐怕精神力一樣非同小可，”關辛如同開竅了一般，腦子突然靈泛起來。
“嘖嘖嘖，果真應了那句老話，人越老越狡詐，”顧一白苦笑著說。
“道友，其實還有一個辦法，”柳盛按住關辛手上的陣盤，“你我雙方各退一步，就此分道揚鑣。”
“柳家居然還有人如此幼稚，”顧一白苦笑搖頭，“流斷山脈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兩域大戰不結束，你我就只能是敵人，說什麼分道揚鑣。”
“那就別無選擇了。”
說完，柳盛松開關辛的手。
不一會，一道流光遠去。
顧一白看著那道傳訊遠去，又無可奈何，陰沉著臉，抬手往前一壓。
嚓……
轟！！
粗壯的電弧在烈日下閃過，憑空乍起一道驚雷。
閃電擺出奇妙的彎折走勢，驟然轟在烏龜殼上。
！！！
柳盛三人身體一沉，仿佛背上壓著萬斤重擔，佝僂著身軀。
他們想象過，更見識過靈江境中期的強大，卻沒有見過這般強大的靈江境五層。
別人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而眼前這個人是……翻手電閃，覆手雷鳴。
其中，重中之重是，
……這可是雷屬性啊！
整個大陸，不說沒有覺醒雷屬性的修士，哪怕有，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能與雷相提並論的，勉強有風，可同樣屈指可數。
至于比風雷更為詭異的陰、陽屬性，他們更是沒見過。
在顧家倒是有一人，覺醒了陰屬性靈力，她就是顧一白的大佷女，顧承忠的大孫女，
——顧書影！！
奈何家族沒有實力，當時沒有分辨出她體內靈力屬性，因此一直耽誤著。
既沒有修行功法，也沒有相對武技，好在她因為她哥哥的事，沒有放棄過。
依靠獨自摸索，在三十五歲前，成為了顧家的長老。
可正因為沒有合適的功法，以至于到了現在，才堪堪突破至靈河境中期。
“頂住，他的雷法威力大，想必消耗也大，只要等待幾位家主到來，便是我們反擊之時，”柳盛的背已經彎下大半，卻還在激勵木卓非與關辛。
“柳兄說的對，”木卓非咬牙切齒的說，“以幾位家主的實力，不出一刻鐘，就能抵達這里。”
“那就……沒必要保留！！！”
言罷，關辛往嘴里丟了一枚玫紅色丹藥，暴喝一聲︰
“血氣狂暴！！！”
一下子，關辛的氣息猛然暴漲，隱約超過柳盛與木卓非二人合力的氣勢。
“關辛，你……，”
木卓非剛想責備關辛不懂合理分配力量，卻見柳盛微微搖頭，說︰
“算了，只要能堅持到幾位家主過來，我們便能保住虛弱的他。”
“三位，我知道你們心中所想，但是……我絕對會讓你們等來救兵。”
顧一白雙手掐訣，「五行訣」的幾種攻擊手段層層相疊，表層還附著一層雷電，隨時都會落下……
——！
就在這時，一團烏雲響起音爆，在山嶺深處凝聚。
顧一白抬起的手一滯，猛然轉頭看向山嶺深處，愕然中蹙眉。
“怎麼回事？難道那家伙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