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怎麼會有一個大洞，而且……還有水從洞里面流出來？”
顧雲初好奇心大起，緩步向黑洞底下走去，散落的水花砸在她身上的紗裙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她沒有任何異樣，完全歸功于她一身返虛境修為，千鈞之重的水珠滴在她身上，宛如鵝毛輕撫臉頰。
但是……
“小姐，不要動。”
顧黎總覺得哪里不對，見顧雲初準備用手去接流水，立馬出聲阻止。
可惜……他說的及時，卻終究是慢了一分。
顧雲初將玉手伸進一道分流水中，無數個千鈞瞬間砸在手心，濺起的水花落滿全身，加大了她承重範圍。
啪嘰——！
眨眼間，身穿一襲白衣，宛如謫仙般的女子，因為一道水流的重量趴在了泥濘的地上，狼狽且難堪。
“嗚嗚嗚……，”
顧雲初看了看身上的污泥，委屈的看向顧黎，全然沒了剛才的坦然與好奇。
“小姐，你沒事吧？”
顧黎趕緊上前查看，發現顧雲初真的只是摔了一跤，心里暗暗松了口氣。
“噗呲……！”
隨即，看著顧雲初那張沾滿了黑泥的臉，他還是沒忍住笑了。
這滑稽的一幕，自然也進入姜升與姬戰的眼中，可他們根本不敢笑，盡管身子顫抖的厲害，只能祈求不會憋出內傷。
幸虧顧雲初是返虛境強者，哪怕隨便一個歸源境，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去接一道每滴水都重若千鈞的水流，恐怕就不是栽個跟頭那麼簡單了。
“黎叔，你……你還笑，我……，哼！”
顧雲初癟著嘴，淚珠的在眼眶里打轉，好似只要輕輕一踫，眼淚就會奪眶而出。
“小姐，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不理你了，”
顧雲初抱著胳膊，身體旋轉四十度，躲開顧黎關懷的目光。
“小姐，別生氣，旁邊還有人看著呢！”
咯 ——！
顧黎的話剛落地，姜升與姬戰齊齊一顫，感覺一股危險氣息鎖定了自己，其中夾雜森然且冰冷殺意。
明明藥園內的天氣隱約有近三十度，可二人在見顧雲初看向自己那一刻，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顧雲初看向兩人的目光中，殺意根本掩蓋不住。
她剛才那一跤，讓她想起了好多年以前，當初她就是這樣撒嬌、賣萌、無理取鬧。
可是……現在不是以前，不是自己和顧黎游歷的時候。
自從她長大後，一切都變了。
在外人眼里，她是高高在上，只可遠觀的顧氏聖女，在長輩眼里，她是听話懂事的小姑娘，只有親熟的人才知道本來的她是怎麼樣的。
“小姐，放心，他們不會宣揚出去的。”
“對對對……，”
姜升與姬戰如小雞啄米般點頭，生怕慢了一點，項上人頭就不再是用來點的，而是用來掉的。
可是……當他們以為顧黎是在為他們求情時，卻不知顧黎下一句話，再次讓他們如墜冰窟。
“如果……讓我在外面听到某些不好的傳言，哪怕不是這件事，老夫也要殺上姜姬兩家，取他兩狗頭。”
話畢，二人只覺得一股無形氣勢再次碾壓在自己身上，比剛才顧雲初的還要強無數倍。
兩人此刻全身心在抵擋威壓，兩股顫抖的厲害，根本張不開嘴回應。
“沒听到嗎？”
“听……到了，听……到了。”
“聰明，”
顧黎一甩袖袍，將氣勢收回，兩人才體會到輕松……是多麼美好的事。
“小姐，你看……，”
“算了，算了，”顧雲初雙手一抖，全身的污泥被全部震飛。
片刻之後，她看著潔白如初的衣袍，不解的問道︰“黎叔，這水怎麼會這麼重？”
“這……不像是真正意義上的水，”顧黎抬頭看著黑洞，“更像是……某種法則。”
“法則形成的水？可我沒有從里面感受到任何法則之力。”
“法則似乎早已經消耗殆盡。”
“前輩，水……好像變小了，”就在這時，姬戰指著天上的黑洞道。
“沒了水的阻隔，那邪惡的氣息更加濃郁了，”顧雲初收起表情，凝重的看著黑洞。
午時剛到，水流戛然而止。
就好像是誰控制住了閥門，阻斷從洞口流下的水，創造出進入黑洞的時機。
咚咚咚——！
幾道重錘敲擊大鼓的聲音從黑洞里傳出，四人不約而同的做出防御。
可等了好一會，除了黑洞里持續不斷的聲音，似乎並沒有什麼東西要破洞而出。
“黎叔……”
“不著急，再看看再說。”
“不是，”顧雲初搖了搖頭，“我剛剛看到洞里有幾道紋光，應該是某種陣法的紋光。”
“當真？”
“千真萬確。”
“小姐你先待在這，我去看看。”
與此同時，黑洞內。
“關老頭，對面魔族的攻擊越發猛烈了，”秦老頭抖了抖發白的臉，“這樣下去，我們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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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我要食言了，”關天龍面前閃過顧一白那張俊俏的臉龐，“秦老頭，拼命吧，只要修復這兩道裂縫，至少還能防御三五年。”
“唉，”秦老頭嘆息一聲，“為了大陸，為了後輩子孫，拼了，”
兩人大喝一聲，準備燃燒最後一道靈魂力量，爆發出史無前例的威能。
“嗯……？”
千鈞一發之際，關天龍突然轉頭看向洞口。
“關老頭，怎麼了。”
“哈哈……，”關天龍仰天大笑，“天不絕我，天不絕我，沒想到後世之中，竟然還有人能達到歸源境巔峰……不，”
說到這里，關天龍神色驟然一變，“他的修為似乎不止歸源境，而是更高的……返虛境。”
“什麼？返虛境？”
下一刻，
顧黎的身影出現在封印牆前面，他皺著眉頭看著上面的裂縫，感受著反面那一道道轟擊，心頭震顫。
那蕩漾在封印牆上的波紋，宛如是敲擊他胸口的重錘，每震動一次，心髒就停跳一下。
但片刻之後，他又莞爾一笑。
“兩位……外面可是魔族在進攻？”他看著兩道隱約透明的神魂體，急促的問道。
關天龍點頭，隨即問道，“道友可是返虛境？”
“正是。”
“太好了，太好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關天龍露出難以壓制的興奮，“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返虛境強者。”
“這位……道友，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進攻封印牆的魔族應該只是歸源境，還請道友盡快出手，以你返虛境修為，絕對能幫我們修復封印，”秦老頭開口道。
“我要怎麼做？”
“往封印牆上注入靈力即可，封印陣法自會修復。”
“好！”
顧黎凝氣雙手之上，一股磅礡的力量瞬間輸入到封印牆上，兩道裂縫開始肉眼可見的愈合。
“看來，清銘的情報沒有錯，這個世界已經成了魔族的目標，”顧黎心中暗想。
半個時辰過去，
封印牆徹底煥然一新，裂縫消失不見，一道道陣紋閃爍著光芒，將一切掩蓋。
“多謝道友。”
關天龍與秦老頭虛弱的坐在虛空，緩了好久才緩過來。
“兩位，這封印……似乎是融合了數十位歸源境強者的法則之力才布置出來的吧！”
“不知道友來自哪里？”關天龍沒有回答，反而來到顧黎面前，輕聲問道，“剛剛道友施展的手段，我從來沒見過，以大陸現在的天道法則，不可能創造出返虛境強者。”
“我……來自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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