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洗禮完畢。
又將高琮當作棋子給安插出去，眼下的事算是已經告一段落。
然而，作為棋子本身的高琮，壓根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顧一白的棋子，他正沿著當年來時的路一路前行。
顧一白這麼做，並不是隨意而為之，他有著自己的打算。
看著高琮制造的煙塵再次回歸大地，他收斂邪魅的微笑，不知道在想什麼。
“少祖，我們什麼時候回……顧城？”
顧一白準備回房間查看一下體內情況，可剛轉身，就听到顧雪瑤細如蚊鳴的聲音。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還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旁邊的顧書信與田夕瑤。
“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兩族大會應該籌備好了……我想回去看看，”感受眾人投來的目光，她趕緊擺手解釋起來。
“嗯……，”顧一白故作思考，“算算時間，兩族大會開始的時間好像就在這兩天，當時朱家老祖還說沒我在有些遺憾呢！”
“嗯嗯……，”
顧雪瑤如小雞啄米般點頭。
“我知道你喜歡熱鬧，要不這樣……，”顧一白露出一抹陰笑，“我還有點事，你借著這幾天，去教導教導剛剛洗禮完畢的弟子，等所有人踏足修行，我們立馬就回去。”
“被……！”
顧雪瑤的下巴差點砸在地上，“不是，少祖，您確定沒有開玩笑，那可是四百多人。”
“其實……沒有那麼多，”顧允冰開口道，“已經有近三百人成功突破，要教導的人不過兩百人左右。”
“就是，就是，”田夕瑤眼珠子一轉，滿臉開心道，“冰兒說的沒錯，人不多，不多。”
听到她這番話，所有人意味深長的看向她。
她的小心思昭然若揭，以往給家族子啟蒙的老師，多是靈溪境修為，最高不過靈溪境九層。
而眼前的顧雪瑤，可是比自己都強不知多少倍的靈河境中期修士。
換句話說，躺著也是躺著，不如起來干點活。
靈河境修士對修行的感悟，絕對要比靈溪境修士更為深刻，讓她給弟子們啟蒙，這不變相拔高了這批弟子的起跑線。
更何況，其中還有不少田家子弟。
“對對對……，”
顧書信感覺到手臂被推了一下，趕緊順著自己老婆的話繼續，“雪瑤，辛苦你了，都是為了家族。”
“少祖，我……，”
“你就辛苦一下，等我忙完了就一起回顧城，”顧一白打斷她，又看向顧允冰道，“冰兒你也一起去吧，這樣你們能做個伴。”
田夕瑤如同泄氣的皮球，低垂著腦袋，被顧允冰拉著往前山走去。
其實，顧一白的想法和田夕瑤差不多，但是站在前者的角度，他更希望顧家有大批優秀弟子快速崛起，支撐起未來的顧家。
老一輩受限于天賦，逐漸摸到個人境界天花板，能支撐顧家的時間總歸有限，為了顧家的長久發展，需要大量新鮮血液注入，來壯大顧家。
加之，逆伐戰中犧牲不少之前洗禮的弟子，其中不乏有天賦不錯的，上一批弟子略顯有些斷層。
還有，關家突然失聯十幾個人，還有三個靈河境，肯定會查，只是不確定關家會在什麼時候查到這里。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哪怕關家查到了顧家，絕對只敢偷偷摸摸的來，畢竟跨流域入侵，守護塔是不允許的。
正所謂，只有天天做賊，沒有天天防賊的，最好的防備，只有一個強大的家族。
讓兩女去教導弟子，他還有另外一層考慮。
兩女的修為卡在靈河境六層巔峰，距離靈河境七層只有一步之遙，教導他人修行，需要平心靜氣，這何嘗不是一種修行。
換個說法，這叫……修心。
“……我也去。”
關旭左看看顧一白，右看看顧書信夫婦，頓時有些尷尬，最後目光落在兩女漸行漸遠的背影上。
“少祖，那我們也回去了。”
看著眾人遠去的背影，顧一白訕訕一笑，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所有人對自己多了一絲別樣的情緒。
這絲情緒里既有一點尊重，又有一點畏懼，一句話概括……產生了某種距離感。
哪怕是天真爛漫的顧雪瑤，從以前的粘人，如今慢慢有點這種傾向。
關于這點，顧一白多少能感覺到，可至于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不太清楚。
也許……是從他突破靈江境之後吧！
而且眾人對待自己的那種感覺，只從一個人身上體會過，那就是，
——顧承忠。
“小家伙，難道不知不覺間，我這個和藹可親的少祖，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被他們劃分到了老頭那個層級？”
顧一白摸著小白虎的腦袋，吐槽般說道。
“嗡哼哼哼——！”
“你也覺得他們過分了，對吧？”
顧一白走出小院，看著通往竹林那條無人小徑，深吸一口氣，苦笑搖頭。
……
後山大樹底下。
清秀的少年盤腿席地而坐，遮擋眼楮的白緞在烈陽暖風中飄蕩，幾縷青絲伴隨風的和鳴，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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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少年好似並不輕松，露出的半個額頭上皺起幾道波紋，與周圍的盎然格格不入。
“這……泉眼數量不對吧！”
顧一白睜開白緞下的重瞳，看著遠方的河流，眉宇間更加惆悵。
“第一批五十名弟子洗禮完畢後，覺醒了三個泉眼，按我的推算，剩下的那些弟子，怎麼都能幫我覺醒剩余泉眼了吧。
可為什麼，我體內只有一百零二個泉眼？
四百七十七人，才讓我覺醒了十五個泉眼，這有點不合理呀。”
顧一白用手無力的搓了搓自己那張白淨的臉，本就有些低落的情緒，此刻變得更加憂郁。
“既然猜不透算不準，那就不算了，”他深吸兩口氣，將煩躁的情緒吐出來，“還是先看看這十五個泉眼能給我帶來了多少好處吧！”
拋棄一切雜念，再一次將神識遁入體內，調動所有玄黃之氣，去刺激覺醒的泉眼。
這一步叫做激活。
泉眼覺醒之後，會釋放淡淡的靈氣，配合特殊的方法，就能激活泉眼，為我所用。
比如洗禮。
泡澡這個步驟，就是為了讓泉眼吸收了溶解在水中的藥性後覺醒；而用銀針刺激泉眼，就是為了讓它徹底激活。
隨著玄黃之氣的刺激，一個個泉眼開始噴涌磅礡的靈氣，顧一白整體氣勢瞬間向上拔了拔。
只見他體內掀起一陣罡風，以他為中心，將四周的一切向遠推，連扎根大地的野草，久違的又一次被罡風壓彎了腰。
在靈氣歸于平靜後，它們宛如掙脫束縛的囚徒，挺著腰桿，仰首挺胸的俯瞰大地。
而在顧一白體內，十五個泉眼流出的靈氣，慢慢向一條平緩流動的大江匯入，最終歸于丹田。
至此，體內的大江隱約有分流的情況，他隱約摸到靈江境二層的門檻。
“河之所以為河，因為它波濤，因勢無常；江之所以為江，因為它穩定，源遠流長。”
“干脆借此機會，一舉沖擊靈江境二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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