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大日本帝國，能否如滿清一般入主華夏？”鮫島具重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加掩飾的狂妄。
此言一出，周遭瞬間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射向他，那眼神里翻涌的怒火幾乎要凝成實質，仿佛能將他洞穿、焚毀。
甦俊看向他，眼神銳利如刀，語氣斬釘截鐵“我肯定地告訴你——不能。”
鮫島具重听完甦俊的話，
臉色瞬間灰敗，失望像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踉蹌著後退半步，喉嚨里擠出不甘的嘶吼
“不可能！我大日本帝國有全世界頂尖的海陸軍，還有無數忠勇優秀的軍人……”
說著，他突然如中邪般雙目赤紅，手指死死指向甦俊，聲音尖利得變了調“你騙人！絕不會的！我們一定能成功！”
甦俊居高臨下地掃了他一眼，眼神里沒有半分波瀾，只淡淡開口，語氣平靜卻字字如刀
“哼，無知小兒。我華夏從來不是一國，而是一個文明。你見過誰能真正佔領一個文明？簡直可笑。”
“文明……佔領文明……”
鮫島具重喃喃重復著這幾個字，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又像是被徹底擊碎了神智。
突然，
他猛地仰頭，嘴臉歪斜地狂笑起來，笑聲淒厲又癲狂“大日本帝國！天下無敵！天下無敵嘍——”
周遭的人看著他這副瘋魔模樣，先前壓抑的怒火漸漸化作鄙夷與冷然，
有人忍不住別過臉，不願再看這可笑的丑態，也有人眼底閃過一絲快意，這便是侵略者的下場。
甦俊始終面色平淡，仿佛只是看了一場無關緊要的鬧劇。
待鮫島具重的笑聲稍歇，他才轉向身旁的軍人，語氣沒有絲毫起伏“帶下去吧，他瘋了。”
當著所有人的面，
甦俊言語簡潔卻極具分量，幾句話就擊潰了對方的心理防線，使其精神失常。
這份不動聲色的強大，讓他在眾人眼中的形象立刻變得無比高大。
轉身面對駝龍時，
神色已全然切換成溫和的謙遜。
他微微躬身，右手掌心朝上，做出請的姿態，聲音清晰卻溫和
“張女士，一路勞頓，快請進廳里坐。”
說話間，已側身引著駝龍往沙發方向走，步伐從容，絲毫不見怠慢。
待駝龍落座，甦俊又親手為她奉上一盞剛沏好的普洱紅茶，白瓷蓋碗襯得茶湯紅艷明亮。
他站在沙發旁，身姿挺拔卻無半分倨傲，目光掃過在場賓客，笑著對駝龍說道
“張女士，您和諸位兄弟拼命殺倭寇的名聲，在我們這可是傳得響當當的。大家伙兒提起您，無不豎起大拇指稱贊，都說您是女中豪杰。”
駝龍性子本就爽利，當即朗聲笑道
“甦先生這可就過獎了！要說厲害，還是您‘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本事，那才是真智慧。我素貞就是個在前線拼殺的粗人，听令行事罷了，算不得什麼。”
甦俊聞言，語氣愈發親和
“張女士不必自謙。如今既來了我這里，便是自己人，有任何要求，只管說。”
駝龍眼神堅定，沒有半分遲疑“先生安排便是，我都听憑吩咐。只是我沒什麼文化，就盼著能學些實打實的軍事學問，將來跟小日子算賬時，能更有把握！”
“這事好說，包在我身上，後續定給你安排妥當。”
甦俊語氣溫和，帶著顯而易見的體恤，
“你們一路奔波辛苦，況且張女士身上還有傷，那先去安寧溫泉放松休整一段時間，養足了精神，咱們再談別的不遲。”
安寧溫泉。
一行人跟著引路的服務員到了溫泉，剛邁過那扇刻著花紋的木門，先前在戰場上扛槍拼殺的漢子們齊刷刷頓住了腳。
你瞅瞅我沾著塵土的袖口，我瞧瞧你磨得發亮的槍帶，活像一群誤闖大觀園的糙漢子，雙手垂在身側，倒比握槍時還局促。
唯獨駝龍和趙敏還算鎮定，只是目光也忍不住在這女賓部的青磚鋪院、花木錯落的精致院落里轉了一圈。
“好家伙，這池子比咱營里盛水的大缸還清亮！”
絡腮胡率先湊到溫泉邊，腦袋往前探著往池底瞅，那模樣活像要在水里找出藏著的槍栓。他試探著伸指尖沾了沾水面，猛地縮回手，齜牙咧嘴道
“這水燙得勁兒足，比灶膛里的火苗還能往骨頭縫里鑽！”
旁邊幾個漢子正圍著院中的石桌打轉，桌上擺著的細瓷茶碗瑩白透亮。
有個冒失鬼伸手想去踫，指尖剛觸到冰涼滑潤的碗沿，又跟觸電似的趕緊收回，小聲嘟囔“這碗滑溜溜的，別給咱摔了，賣了咱都賠不起。”
這時，一個男服務員端來疊得整齊的粗布浴袍，料子雖不如綢緞金貴，摸上去卻厚實又柔軟。
ど雞上前接過一件，往身上比劃了兩下，對著同伴笑道
“咱這滿身槍眼兒的糙骨頭，裹上這麼軟和的衣裳，倒像是揣了團棉花，連大步走都不敢了，怕給蹭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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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進了溫泉區，漢子們起初更是拘謹，一個個貼著池邊站成排，腳尖往水里探了又探，跟怕踩碎了什麼寶貝似的。
還是絡腮胡先豁出去，笑著往池里挪了兩步，隨即舒服地喟嘆一聲
“哎喲，這水浸得骨頭都酥了，比打場大勝仗還舒坦！”
這話一落，漢子們總算放開了些。
有個急性子“撲通”一聲就往水里坐，濺起的水花差點灑了旁邊人一臉，引得一陣笑罵
“你小子急著投胎啊！”
有人借著水汽伸懶腰，腰骨“ ”直響，嘴里直嚷嚷“先前蹲戰壕里渾身僵得跟石頭似的，這泡一會兒，感覺能扛著槍再沖十里地！”
池邊的木架上擺著瓜果點心，有個年輕漢子趁人不注意，偷偷摸了塊花生糕塞進嘴里，嚼了兩下眼楮瞬間發亮，含糊不清地說
“這玩意兒比咱揣在懷里捂硬的干饃香十倍！”
話音剛落，後腦勺就挨了絡腮胡一巴掌“瞧你那沒見過世面的饞樣，別讓甦先生看著笑話咱！”
正鬧得歡，
有個嗓門洪亮的漢子突然拍了下大腿
“我說弟兄們，咱這哪是療養，分明是進了神仙的地界！先前只听說當官的才享這福，咱這些前線拼殺的粗人也能沾光，回頭可得把本事練得更硬，才對得起甦先生這份心意！”
這話引得眾人連連附和，
爽朗的笑聲混著溫泉的熱氣飄出院牆，倒比院角的蟲鳴還熱鬧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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