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用卡車揚起陣陣塵土,顛簸著駛離軍營。
車廂內,劉老ど被幾個小日子死死押在身邊,劉老ど望著身後逐漸縮小的營區輪廓,心急如焚。
小日子開拔的重要情報還卡在他喉嚨里,遲遲未能傳遞出去,他攥緊拳頭,額頭上青筋暴起
“不行,得想辦法!這消息送不出去,不知多少兄弟要遭殃”
就在劉老ど滿心悔恨、怒目圓睜之時,軍營外圍,靠劉老ど而得知,這里是個小日子軍營的苗疆公主的安插的眼線,早已悄然行動。
此刻,啟新銀行里的發報機,已將日軍部隊開拔的消息化作加密電波,穿透層層雲霧,準確無誤地傳送到了圓山寨甦俊的手中。
甦俊低頭凝視著桌上鋪開的地圖,指尖輕輕劃過河內駐軍的標注點。幾個月來,這股日軍一直沉寂不動,如今突然有了異動,必定暗藏玄機。
他目光如炬,迅速在地圖上標記出日軍可能的行軍路線。
“終于按捺不住了?”
甦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條妙計,“關門打狗!就等你們自投羅網。”他合上地圖,交待了一句“繼續監視”,便邁步走出電訊室,眼神中滿是成竹在胸的自信。
此刻,他準備去收拾講義——今天這堂課,他要給學生們講講,諸葛亮如何七擒孟獲的。
日頭懸在中天,
食堂飄來的飯菜香裹著熱浪漫進軍校走廊。
甦俊收拾好講義,正準備去喊莫雨薇吃飯,就見她抱著教案款步走來,眉眼彎彎似藏著蜜“哥哥,是不是忘了什麼大事?”
他望著莫雨薇發梢沾著的粉筆灰,一時有些恍惚。
莫雨薇踮腳戳了戳他胸口的校徽,銀鈴般的笑聲撞碎凝滯的空氣"木工師傅今天交工,咱們親手設計的小窩家具做好啦!"
這話如同一記響雷劈開混沌,甦俊這才想起半月前和她在圖紙上反復描摹的模樣——雕花的梳妝台、帶暗格的書桌,與加寬的大床,還有那些廚櫃。
他恍然拍了下腦門,靴子在青石板上碾出輕快的聲響"走走走!看看咱們的新家去!"
兩人並肩穿過開滿格桑花的小徑,陽光透過枝葉在他們交疊的影子上灑下細碎光斑。
莫雨薇的花布手袋隨著步伐輕晃,里頭的圖紙沙沙作響,像是提前奏響了新生活的序曲。
推開雕花木門,三坊一照壁的院落頓時映入眼簾。
青瓦白牆間,陽光斜斜地灑在石板小徑上,照壁上的田園彩繪栩栩如生,遠山含黛,近水泛波,農人荷鋤而歸,炊煙裊裊升起。
甦俊駐足凝視,唇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笑意,胸腔里滿是歡喜“真沒想到,我甦俊也能過上這般悠然自得的日子,倒有些陶淵明筆下‘采菊東籬下’的意境了。”
話音未落,等候多時的木工師傅已快步迎上前來,恭敬地欠身行禮,引著二人往里走。
莫雨薇早按捺不住滿心期待,不等師傅帶路,便像只歡快的小鹿般,腳步輕盈地直奔廚房而去。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親眼看看,那個由甦俊親手設計、傾注無數心血的廚櫃,究竟被工匠雕琢成了怎樣的模樣。
跨進廚房門檻的剎那,莫雨薇的驚呼撞碎滿室靜謐。
原本預想中的雕花木櫃蹤影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排齊整的烏木櫃體,直線條利落簡潔,黃銅拉手呈幾何菱形,櫃面竟還嵌著磨得 亮的銅片,在日光下折射出金屬冷光。
下櫃底部懸空三寸,以四根雕花銅柱支撐,既保留了民國傳統家具的精巧,又暗藏現代設計的利落感。
“甦先生真是好巧思!”
木工師傅撫著山羊胡贊嘆,伸手推開中間那扇櫃門,內部竟分作三層可抽拉的屜格,最底層還暗藏滑輪軌道,
“您瞧這機關,我是照著西洋留聲機的轉盤琢磨的,取放碗碟省力得很。”
莫雨薇指尖劃過櫃面流暢的弧線,忽然在轉角處摸到淺浮雕的纏枝紋,古樸的藤蔓與現代感的切面奇妙交融。
她轉頭望向倚在門框的甦俊,對方正摩挲著牆上預留的鐵架——那是為懸掛炊具設計的,在民國廚房尚屬罕見。
“這些銅件費了老鼻子勁,這是我專門去找老鐵匠打的。”
木工師傅從工具箱摸出個布包,展開露出幾顆螺絲釘,“這是雲南府洋人鋪子的稀罕物,說是什麼‘標準件’,我照著做榫卯,才把這櫃子搭得嚴絲合縫。”
甦俊笑著拍了拍師傅肩膀,目光掃過灶台邊預留的水管接口孔洞——這個時代的人,有的地方還不知道自來水是為何物,但他已預見未來生活的模樣。
莫雨薇忽然從屜格里抽出張圖紙,邊角還沾著灰漬,正是甦俊設計時的草稿,此刻變成觸手可及的實物,她眼眶微微發燙“比我夢里的樣子,還要好上十倍。"
正當三人沉浸在欣喜中時,後院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木工師傅臉色驟變“壞了!後頭還堆著給博古架備用的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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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俊和莫雨薇對視一眼,快步穿過天井。只見新制的榆木博古架歪在牆角,幾片雕花欄板散落在地,一名年輕學徒正慌慌張張地扶架子,額角還蹭著木屑。
“不礙事。”
甦俊彎腰撿起欄板,指腹摩挲著受損的纏枝紋,“榫卯結構沒散,修補起來不難。”
他話音未落,莫雨薇已蹲下身,從散落的零件里翻出個銅制暗扣,眼楮瞬間亮了“這不是我們設計的機關鎖嗎?”
原來博古架內側藏著個夾層,需用特定銅扣嵌入凹槽才能開啟。木工師傅抹了把汗解釋
“本來想給二位留個驚喜,誰承想……”
甦俊卻饒有興致地研究起銅扣的咬合設計,民國匠人竟將他圖紙上的現代機關,用傳統鑄銅工藝還原得絲毫不差。
“試試這個。”
莫雨薇從發間取下銀簪,順著銅扣縫隙輕輕一撥。只听“ 嗒”輕響,夾層應聲而開,露出內里整齊排列的抽屜。
最上層還墊著防潮的油紙,顯然是特意為之。“這是給你放機密文件用的?”莫雨薇歪頭笑道,指尖點了點抽屜內壁刻著的"sj"——正是甦俊名字縮寫。
暮色不知何時漫進院子,木工師傅提著燈籠準備告辭,臨走前神秘兮兮地從工具箱掏出個物件“差點忘了,這是照著二位說的‘調料盒’做的。”只見紅漆木匣打開,內部分成十二個小格,每個格子都嵌著可旋轉的黃銅標簽,刻著“花椒”“八角”等字樣。
“轉這里就能開合。”
師傅演示著轉動標簽,格子應聲彈起,驚得莫雨薇捂住嘴“和百貨公司賣的西洋八音盒原理好像!”
甦俊笑著往她手里塞了把冰糖,看她興致勃勃地往格子里分裝調料,暖黃的燈籠光暈里,新家具的木香混著冰糖甜香,把這個意外插曲釀成了獨屬于他們的溫馨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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