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崖。
雲霧在腳邊翻涌,帶著刺骨的寒意。
狗雜種眼楮睜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瞧著謝煙客,長長的睫毛上凝著細碎的水汽,雙目里蒙著層薄薄的霧氣,卻咬著嘴唇一句話也沒說。
他是單純,心里像塊沒被打磨過的璞玉,可一點都不傻。
到了此刻,那些被忽略的疑點、被掩蓋的惡意,像潮水般漫上心頭,他什麼都明白了。
原以為老伯伯教自己武功,是真心對他好,就像寒冬里遞來的炭火,沒想到竟是藏著毒的砒霜,想悄無聲息地坑死他!
這三年來,在摩天崖孤苦的日子里,狗雜種早已將謝煙客看作跟母親一般的依靠。
夜里夢見找不到娘時,甚至會喃喃喊“伯伯”。
可現在,那點好不容易攢起來的暖意,全被這赤裸裸的欺騙和背叛冰凍。
謝煙客被狗雜種看得頭皮發麻,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彈幕區那些鋪天蓋地的喝罵和尖刻的譏諷,像無數根針扎著他的臉面,讓他又難堪又憤怒,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但狗雜種這雙清澈得能照見人心的眼楮,卻像面鏡子,照出他心底最深的齷齪,讓他沒來由地感覺到一陣滾燙的羞愧,燒得耳根都紅了。
“狗雜種,我現在就教你陰陽調和之法。”
謝煙客重重嘆了口氣,聲音里帶著從未有過的疲憊,終于開口補救。
現如今,直播把一切都曝光在天下人眼前,狗雜種死不死,早就沒了任何意義。
他那枚玄鐵令,早已成了武林同道茶余飯後的笑柄,想必普天下都是“謝煙客算計娃娃”的閑言碎語。
謝煙客忽然覺得沒意思了,不想再弄死這孩子了。
狗雜種沒答應,也沒拒絕,就只是抬著頭,直勾勾地望著天際的直播。
他心里還揣著個念想說不定能通過這神奇的直播,找到自己的母親和阿黃呢?
娘是不是也在哪個地方看著他?
阿黃有沒有好好吃飯?
阿黃在撒尿的時候,是不是還會翹起一條腿來?
此外,他腦子里還盤旋著個大大的疑問那個叫石中玉的,為什麼會長得跟自己這般相像?
兩人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連笑起來眼角的紋路都差不多。
……
直播畫面中。
狗雜種修煉那“陽”面功夫,又是三年時光悄然流逝,終于到了所謂的“圓滿”境地。
這三年里,謝煙客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著他,像看管一件燙手的珍寶,又像提防著一顆隨時會引爆的炸彈。
他生怕哪個不長眼的鑽了空子,引得狗雜種開口求他做些不情願的事,毀了他那點可憐的名聲。
就連下山采買些油鹽醬醋,謝煙客都要把狗雜種拽在身邊,仿佛一松手,這娃娃就會被人拐去當籌碼。
這一天。
摩天崖頂寒風吹拂,打得人臉生疼。
狗雜種正盤膝坐在一塊被磨得光滑的大石頭上練功,身子卻控制不住地顫抖。
半邊身子冷得像揣著塊萬年寒冰,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另半邊身子又燙得似被烈火炙烤,汗水浸透了粗布衣衫,順著臉頰往下淌,在下巴尖凝成水珠,又瞬間被熱氣蒸干。
他離走火入魔、氣絕身亡,就只差一根稻草的重量,全憑那點骨子里的韌勁硬撐著。
謝煙客站在不遠處,看著這景象,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心情竟是難得的暢快。
他踱到一旁,顧自打起了拳,一套“碧針清掌”在他手中施展開來,掌風凌厲如穿林箭,綠色針圈逐步向外推移。
這是他這些年心血獨創的功夫,每一招都藏著精妙變化,此刻演練起來,只覺意氣風發。
可他哪里知道,這看似瀟灑的試演,早已耗空了他體內大半真氣。
掌法收勢的瞬間,謝煙客不禁臉色大變。
只見他的周身竟團團圍著九人,一言不發的望著他。
“各位都是長樂幫的朋友嗎?突然光臨摩天崖,不知有何見教?”
謝煙客微一拱手道。
貝海石有氣無力地道“我們有事求見敝幫石幫主,勞煩謝先生引見!”
謝煙客听得一臉懵逼,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
自己這摩天崖上,除了他和狗雜種,再無旁人,哪來什麼勞什子的“石幫主”?
待貝海石說得有鼻子有眼,連“石幫主”的樣貌神態都描述得分毫不差。
謝煙客心頭猛地一沉,認定這幫人是沖著狗雜種來的。
無非是想搶了這娃娃,再用玄鐵令的承諾來算計他!
“痴心妄想!”謝煙客怒喝一聲,率先出手。
謝煙客的武功原是最高的,可方才試演“碧針清掌”損耗太大,體內真氣十不存一,竟是有些力不從心。
他心知再斗下去討不到好,虛晃一招逼退眾人,轉身便往崖後疾掠而去。
退走的路上,謝煙客已打定主意日後再也不見那狗雜種。
只要他和這娃娃斷了往來,旁人就算抓了狗雜種,也沒法用玄鐵令的誓言來逼迫他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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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狗雜種本就命不久矣,這般煎熬的日子,想來也撐不了太久了。
貝海石等人與謝煙客本無冤仇,又見他武功奇高,方才交手時雖佔了上風,卻也摸不清他深淺。
更不知他此刻已是強弩之末,哪里敢貿然去追?
眾人收了手,轉頭四處張望,很快就瞧見了在大石頭上練功的狗雜種。
“是幫主!真的是幫主!” 有人失聲喊道,臉上頓時寫滿了驚喜交加。
他們連忙上前,想要迎他回幫。
可走近了才發現,狗雜種早已練功走火入魔,半邊身子寒冷徹骨,凍得嘴唇發紫。
另半邊身子卻燙若火炭,皮膚都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紅,眼看就要撐不住了。
貝海石見狀大吃一驚,心知再耽擱下去幫主就要斃命當場。
連忙伸手按在他後心,一股渾厚的內力源源不斷地輸了過去,試圖穩住他紊亂的氣息。
可那陰陽二氣在狗雜種體內沖撞得太厲害,如同兩條瘋狗在撕扯,貝海石的內力進去,竟如泥牛入海,收效甚微。
最終,狗雜種喉頭一陣滾動,猛地噴出一口黑血,身子一歪,徹底昏迷了過去。
長樂幫眾人見狀,也顧不上多想,急忙找來擔架,小心翼翼地將他抬了上去,匆匆往山下趕去。
……
【天山派馮琳先前直播顯示狗雜種,畫面都是一閃而過,狗雜種又是披頭散發,看不清臉面。】
【天山派馮琳現在看清了,哇哦!這狗雜種長得居然跟石中玉完全相同!就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似的!】
【絕代雙驕小魚兒所以這兩人,是失散的親兄弟,還是翻版的明月和第二夢?亦或是真假獨孤一方?這長得也太像了!】
【移花宮花無缺應該是巧合吧!石中玉雖然有個親弟弟,可是已經死了。總不能死而復生吧?】
【紅花會武諸葛徐天宏哎喲喂,說不定是雙胞胎呢!我們這兒就有一對雙胞胎兄弟,長得那叫一個像,連他們爹娘都分不清,哈哈!】
【武周閣老狄仁杰老夫頗有懷疑。听說死了的人,可未必就是真的死了,一切都還要講究證據。】
【武周閣老狄仁杰黑白雙劍閔柔石夫人,令郎中堅當年不幸被人殺害,那麼你可曾親眼見過他的尸體?】
【黑白雙劍閔柔見……見過。】
【武周閣老狄仁杰哦?原來有尸體?那麼,那尸體可是完好無損?能否確定?】
【黑白雙劍閔柔那人當年搶走堅兒,轉頭送給我們一具尸體,但……但尸體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本來模樣,我們傷心欲絕……也只是根據衣服才能識別。】
【武周閣老狄仁杰尸體血肉模糊,看不出本來模樣?這未嘗不是欲蓋彌彰啊。】
【黑白雙劍閔柔啊!狄大人的意思是……是……】
【武周閣老狄仁杰不錯。令郎中堅應該還活著,而且就是狗雜種。】
【武周閣老狄仁杰當然,這只是我的一個猜測,是不是正確,還得看後續直播。】
【武周千牛衛大將軍李元芳大人……大人所言極是啊,大人!】
【御前侍衛多隆小人對大人的景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是不是應該這樣說啊,元芳?】
【武周千牛衛大將軍李元芳……】
【青翼蝠王韋一笑嘖嘖,狗雜種要是石中玉的弟弟,那這兄弟倆的性情簡直就是天差地別!一個純得像張白紙,一個壞得流膿,真是奇了怪了!】
【華山派掌門君子劍岳不群狗雜種是在棍棒教育下長大的,石中玉卻是被慣壞了,不一樣很正常。環境能把黑的變成白的,也能把白的染成黑的。比如阿朱和阿紫。】
【星宿派阿紫岳大掌門,我謝謝你的評價,你還是先把自己那四兩肉看好吧!】
【劍靈方寶玉話說,貝海石把狗雜種當成了他們的幫主石破天,難道這石破天也跟石中玉、狗雜種長得一模一樣?這世上還有這麼巧的事?】
【香帥楚留香這個簡單,我覺得石破天可能就是石中玉,是石中玉在故弄玄虛。】
【香帥楚留香因為石中玉干了壞事,被雪山派追殺,所以改了名字,掩人耳目。這小子滑頭得很,肯定干得出來。】
【香帥楚留香破天,中玉,都姓石。說不定還是他自己瞎琢磨出來的名字呢。】
【香帥楚留香後來,石中玉不知怎麼的,就在長樂幫當上了幫主,但估計是又惹了什麼禍事跑了。】
【香帥楚留香長樂幫到處找他,結果手下人偶然看到了和謝煙客一起下山買東西的狗雜種,然後就把狗雜種當成了石中玉。畢竟長得太像了,換誰都得認錯。】
【香帥楚留香手下人不敢輕舉妄動,便將情況上報,于是貝海石就率人來到了摩天崖。】
【香帥楚留香由于雙方了解到的信息不同,他們發生了誤會,才如此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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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蝴蝶胡鐵花應該就是這樣了。】
【大內總管韋小寶依我看吶,這里面肯定有貓膩!說不定是石中玉那小子設的局,想讓狗雜種替他背黑鍋,自己好逍遙快活,這招夠損的!】
【雪山派花萬紫好狡猾的小子,居然改了名字,躲在長樂幫里。】
【雪山派花萬紫難怪這些年來,雪山派到處都找不到他!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次被直播曝光,我看他是插翅難逃。】
【東廠大檔頭皮嘯天我有一個疑問,石中玉武功平平,人品低劣,憑什麼能成為長樂幫的幫主?】
【東廠大檔頭皮嘯天貝海石、米橫野等人武功都不錯,似這等江湖人物,怎麼甘願給石中玉這麼個廢物淫賊當手下?這實在說不通啊。】
【東廠鐵爪飛鷹事出反常必有妖!此事必有蹊蹺!說不定這里面藏著什麼天大的秘密呢。】
【梅絳雪或許是石中玉機緣巧合幫了長樂幫一個大忙,成了他們的大恩人吧。】
【梅絳雪畢竟單看貝海石等人的姿態,對他這個幫主非常地恭敬,應該不是表面文章。】
【武當卓一航我覺得此事另有蹊蹺。】
【黃字號密探成是非我猜啊,說不定是長樂幫那幫人眼神不好使,把狗雜種當成石中玉。】
【黃字號密探成是非又或者石中玉給他們灌了什麼迷魂湯,不然哪有這麼傻的人,放著好好的高手不當,去伺候一個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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