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月前。
長野縣•未寶岳。
長野縣警刑事部搜查一課所屬的大和敢助,在滿是厚厚積雪的樹林里奔跑。
前方,有一個手持步槍的男人也在快速奔跑。
男人邊跑邊回頭,發現了拿著手槍在追趕自己的大和,對方沖他大喊了一聲︰“站住!”
男人頓時又提高了奔跑的速度。
就在這時,男人發現在比自己所跑山野小道高出一截的林道上,停著一輛汽車。
因為下大雪看得不是很清楚,不過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個將連帽衣的帽子,戴在頭上的人,正在車外作業。
“喂!你在那兒千什麼呢!給我站住!”
大和的喊聲剛落,在前面奔跑的男人就停下腳步轉過身,舉起了手里的步槍。
——震耳的槍聲響徹了整座雪山。
步槍的子彈擦過了大和的左眼,劇烈的疼痛使得大和捂著臉單膝跪了下來。
鮮血滴滴答答落到了白雪之上。
當槍聲的回音完全停止的時候,上方傳來了猶如地鳴般的巨大響聲。
大和捂著臉抬頭看向了山頂——只見在雪霧中升起了一面巨大的白色牆壁。
————是雪崩!
伴隨著轟鳴聲落下來的白色牆壁。
以極為迅猛的勢頭向前倒落的同時,也朝大和所在的方向迅速逼近。
下一個瞬間,強烈的暴風朝大和襲來。
被掀飛的大和眼楮里,映出了極速逼近的鋪天蓋地白色雪霧。
白茫茫的瀑流在一瞬間就將大和整個吞噬了。
混雜在雪霧里的尖銳木棍正好刺中大和的左眼,就這樣大和在一片黑暗中。
不知道被裹卷到了什麼地方。
未寶岳發生雪崩的十個月後。
被雪覆蓋的八岳山腳高原上的“國立天文台野邊山”,里面排列著的大大小小各種拋物面天線,時刻仰望著滿天繁星。
而聳立于更深處的一個巨大拋物面天線,邊發出低音邊緩緩轉動。
同時從設置在一旁建築頂樓的銀色半圓形屋頂上,有一道鐳射光線筆直地射向夜空。
在位于觀測大樓二樓的觀測室里,留在這里的一名研究員圓井圓正邊喝咖啡邊注視著顯示屏幕。
就在這時,房間里的燈突然熄滅了。
小圓驚訝地環顧房間,本以為是有人關掉了電燈,但此時一片漆黑的房間里。
除了機器和空調運行的聲音外,感覺不到絲毫人的氣息。
小圓掏出手機打開上面的手電,站起身朝門口走去,用燈光照亮周圍後。
看到一個穿著連帽上衣並且戴著兜帽的人站在牆壁前︰“是誰?!”
被手電照到的人用手擋住刺眼的亮光,立刻轉身逃跑。
他邊不停踢倒放在狹窄通道里的機器,邊迅速往前跑,小圓則用手電照著跟在後面緊追不舍。
戴兜帽的人轉過一個彎後,停下了腳步。
由于腳下一片漆黑差點被絆倒的小圓,身體向前傾從轉彎處踉蹌著沖出去後,手里的手電照亮了正前方。
只見半路折返回來的戴兜帽的人快速跑過來,狠狠撞向了小圓的身體。
“啊!”小圓被撞到了牆壁上忍不住發出痛呼,同時掛在牆上的鑰匙也被撞掉到了地上。
一片黑暗中,只能听到戴兜帽的人迅速跑遠的腳步聲。
在摔了個屁股墩的小圓旁邊,掉落著兔子掛件和兩把鑰匙。
兩輛便衣警車在“國立天文台野邊山”的觀測大樓前緊急停下了。
從前車上下來的上原由衣,走向從觀測大樓走出來的小圓等人身旁。
向他們展示了自己的警察手冊。
“我是長野縣警上原。請問報警的人是——”
“是我,是越智準教授讓我報警的。”舉手示意的守衛,看向了跟在小圓旁邊的中年男人越智豐。
“我听到了她的尖叫聲……”看上去十分溫厚的越智看著小圓回答。
小圓一臉不安地抬頭接著道︰“我在觀測大樓遭到襲擊後,越智先生很快就趕來了。”
“那你看到襲擊你的犯人的樣子了嗎?”稍晚一些從後車上下來的大和敢助,拄著拐杖走到了由衣面前,然後用粗魯的語氣詢問小圓。
小圓看到大和有些嚇人的臉,忍不住移開了視線。
皮膚黝黑且懶得刮胡子的大和,左眼上有兩道很明顯的傷痕。
“沒有,對方戴著兜帽….”小圓剛回答完,就從大和他們身後傳來了猶如地震般的聲音。
大和和由衣回頭看去,只見仰望夜空的巨大拋物面天線正在緩緩轉動。
<電波望遠鏡。現在正在觀測中所以不停轉動。”听到越智的解釋,大和抬頭看向了巨大的拋物面天線。
這時,他左眼的傷痕突然劇烈疼痛起來。
大和疼得忍不住捂住了左眼,失去光的眼楮深處一抽一抽疼得不行。
手里拐杖掉落的大和,直接當場跪了下去。
“大和警部?小敢!”見狀跑過去的由衣,用手撐住了大和縮成一團的北後背。
“你怎麼了?沒事吧?!”由衣關心道。
“啊啊啊啊啊!…”大和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
眼楮深處的疼痛甚至蔓延到了側頸部,腦袋像要被割裂般痛得要死。
十個月前因雪崩事故導致受傷的左眼還是第一次突然發作得這麼痛。
這個疼痛到底是怎麼回事,時至今日到底為什麼還會如此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