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怎麼會這樣?我為設這七星鎖魂陣法,苦心培育了這些鎖靈竹幾十年,怎麼可能頃刻之間就被你破了?”
魏征催動陣法,但卻毫無作用,他睜大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
我微微搖頭,一步步走向魏征,出聲為他答疑解惑。
“七星鎖魂陣本屬于南斗陣法,南斗主生,北斗主死。本來你用鎖靈竹這種地府專屬的植物設立陣法,並沒有什麼問題,甚至可以說極為精妙,不過…… ”
說到這里,我故意賣了個關子,停在他身前,微微一笑才繼續講下去。
“你忽略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听了我的話,魏征猛然轉頭,那雙眸子里閃爍著求知若渴的光芒,緊緊盯著我。
我淡然一笑,緩緩道出︰
“想學啊你,我教你啊。”
魏征聞言,連忙抱拳,神色恭敬,仿佛是面對老師一樣。
“是的,我想知道是什麼原因,請指教!”
我輕輕抬頭,目光望向半空中。
只見此時,雷罰木劍如同游龍般穿梭,劍尖閃爍著黑藍相間的雷芒,每一次與魏征的斬龍劍踫撞都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漣漪。
煞氣與雷光逐漸壓制了綠色的龍威,敖戰竟然已經穩佔上風!
見狀,我目光微凝,繼續說道︰
“鎖靈竹屬陰木,利用其布陣,可以隱匿陣法波動,如暗影潛行。
“但竹木質地,柔中帶剛,傷害略顯不足,只能困敵于無形,卻無法給予致命一擊。假如敵人手持利器,反而容易砍斷竹子,從而破陣逃脫。
“所以你魏大人為了增強陣法的威力,于是利用七朝古幣提升陣法強度,古幣屬陽金,流通萬人之手,自帶興衰氣運,本身有極強的威能。
“但天地萬物,並非都是一加一等于二。七朝古幣屬陽金,鎖靈竹屬陰木,金克木,尤為甚也!
“魏大人,你犯了一個大錯,就是忽略了五行生克,這就導致兩件各自拉出來都極強的風水靈物,卻在陣法中相互被消耗,不但不能發揮出該有的威力,反而處處受制。”
魏征聞言,眉頭緊鎖又迅速舒展,眼中閃過一絲倔強之光,他猛地一揮手,似要拂去心中的疑惑。
“原來如此!五行生克,我豈會不知,不過是布置時一時疏忽罷了。哼,待我擊敗你後,在陣法中加入水之柔韌、土之沉穩,定能彌補此陣缺陷!”
說著,他雙手快速結印,仿佛要召喚天地之力,空氣中隱約泛起水波與土塵交織的異象。
然而,我輕搖頭顱,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魏大人,你又錯了!你只見五行生克之理,卻未察此陣的真正要害。這陣法還缺了一個陣眼,試想,無魂之人,如行尸走肉爾,無眼之陣,亦不過虛有其表罷了!”
言罷,我輕輕一揮手,四周空氣仿佛凝固,一陣無形的波動悄然散開,直指那未完成的七星鎖魂陣心。
听了我的話,魏征緊鎖的眉頭幾乎擰成了川字,他環顧四周,竹林中的每一根鎖靈竹都似乎在訴說著未盡的奧秘。
血色的月光透過竹葉,灑在他緊張而專注的臉上,光影交錯間,他的眼神中既有困惑也有不甘。
他伸手輕撫過身旁的一株鎖靈竹,仿佛想從這靜默的植物中汲取靈感。
然而,陣眼的秘密如同晨霧中的幽蘭,若隱若現,觸不可及。
此刻,竹林間只剩下微風拂過竹葉的沙沙聲,和他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顯得靜謐而又壓抑。
魏征的思維似乎陷入了死胡同,他閉目沉思,眉頭緊鎖,口唇微動,反復呢喃著︰
“想不通!我實在想不通!這七星鎖魂陣的陣眼……究竟何在?又該如何巧妙布置?”
四周靜悄悄的,唯有竹葉隨風輕吟,似在嘲笑他的無能。
半空中,兩把劍的對決,也終于分出了勝負。
只听“ ”的一聲,雷罰木劍如凱旋的英雄,帶著絢爛的雷芒劃破夜色,精準無誤地懸停在我的面前。
木劍劍身輕輕震顫,似乎在歡呼,每一絲雷光都跳躍著勝利的喜悅。
我輕輕摩挲著劍脊,感受著它傳遞而來的溫熱與興奮,雷罰木劍仿佛有了生命,與我心靈相通。
與此同時,斬龍劍“ 當”一聲,沉重地插入地面,劍身上的碧綠光華漸漸收斂,如同被挫敗的巨龍,黯然失色。
但魏征渾然未覺,他此時根本沒有心思去管斬龍劍,因為他此刻正深陷于陣法的迷思中。
我神秘一笑,伸手輕輕握住雷罰木劍,劍身上的藍黑雷芒仿佛感應到我的情緒,漸漸收斂。
我出聲說道︰
“敖戰,恭喜你擊敗了真龍的龍魂,可見血脈和出身根本決定不了一條蛟龍的高度。”
言罷,我心念一動,雷罰木劍化作一道流光,隱入我的袖中。
隨後,我悠然轉身,踏著月色,漫步走出了竹林。
剛一出竹林,便見陸之道與崔玨一前一後,神色匆匆地趕來。
崔玨身形矯健,搶先幾步,急聲問道︰
“我王,魏征敗了?”
我輕輕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未置可否。
陸之道見狀,心中一緊,連忙緊隨其後,眼中滿是關切與焦急。
“那難道是我王敗了?這不可能啊,我王吸收了我和崔大人的一半鬼力,那老魏不可能那麼強啊!”
他的話語未落,目光已緊緊鎖定在我的身上,等待著我的回答。
看他們倆地府判官竟然如此好奇比斗結果,于是我出聲說道︰
“我跟魏征交手幾十個回合不分勝負,于是他啟動了七星鎖魂陣。”
說著,我繼續向外緩步走去,衣袂隨風輕輕搖曳。
陸之道聞言,臉色驟變,急切之下,身形一閃,緊追不舍,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那我王豈不是會陷入危機,難道我王真的不敵那魏征?”
我輕輕搖頭,嘴角微揚,月光下,我的笑容顯得淡然又神秘。
“那陣法我早已看穿,不過彈指間,便破了它的虛妄。于是魏征自信受挫,已無心再戰,此戰,算是不了了之了。
“既然這架打不起來了,那我們還留在此地作甚?”
言罷,我繼續悠然前行,夜色中,只留下兩位判官一臉愕然,呆立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