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怎麼個不對法？”
聞听老道此言，余楓直接愣住了。
不是你啥意思，請錯神靈了還是怎麼的？
三人同時懵逼，唯有老道的樣子看起來不那麼對勁。
原本靜靜懸浮在他手中的一張斑駁黃符，和剛畫好的那些張符，金芒有所減弱。。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妖異的紫紅色，如同被暗血侵染，透露出一股邪惡的氣息。
符 上的靈紋敕令不再是之前那樣的神聖，其上纏繞著仿佛來自深淵的扭曲紋路。
像是一條條扭曲的蠕蟲趴在黃紙上，一口又一口吞噬著神符。
老道的雙眼逐漸變得暗淡，眼白幾乎完全被吞噬，臉上只余下驚愕的表情。
三米高的神魂巨人法身，金芒化為灰飛散去，就像破碎的鏡子一般。
“跑...”
巨大的神魂法身，在離開前艱難的張開嘴，說了些什麼。
聲音不大，卻徑直傳到了幾人的耳中
“這...什麼情況？”林虎懵了，看著眼前突兀的變化，有些手足無措。
“道言，又是一種精神力傳音。”余楓喃喃道。
之前在異界，听到一人一魔的罵戰後，頭腦自動將其翻譯成自己熟悉的語言了。
這回也不例外，按理說“神靈”的語言，只有與其溝通的祭司，也就是道士，才能夠了解。
不知為何，這次突然以道言傳音，告訴幾人要...
“跑？”
眾人不明所以，事情還沒發展到這種程度吧。
老道的臉上因痛苦和憤怒而變得扭曲，嘴角勾起一抹不屬于他的猙獰笑容，仿佛身體內的每一寸肌膚都在掙扎著。
“你們修正經仙道的人，都這麼瘋狂的嗎？”林虎指著老道，詫異問道。
仙道，他也修到了凡境，不過是半路出家的。
也不知道蒼組織內有什麼寶典，能把他們都供成這種水平力量。
“顯然不是，他這種情況看著更像是入魔了。”余楓眉頭緊皺。
這肯定不是正常反應，哪怕蒼梧國北方的那些傳統巫祝，在跳大神之後也不會反應這麼強烈。
要不然，那些個巫祝，就都成一次性消耗品了。
他這種更像是...
余楓說不出來一個好的形容詞，似乎是有什麼東西要冒出來。
不對，承載物！
余楓陡然清醒過來，這特麼咋跟邪眼的詛咒似的，明擺著就是要被邪物奪舍了。
“他這是要被奪舍了，快想辦法！”余楓厲聲喝道。
聞听余楓此言，兩人都愣了一下，仿佛在說你問我？
余楓無奈，只得自己想辦法。
仙道這玩意兒，他也是一竅不通，但可以試試驅邪。
見老道已經要失控了，余楓只得加快自己的準備。
到底是什麼，招來了要附身老道的邪神？
肯定不是老道自己的問題，不然之前請神都請不來。
這麼說，是老道接觸的東西有問題？
請神，請來的神...
對了，那張符 ！
余楓眼神明亮起來，一定是那個東西。
“快，鉗制住他！”余楓一個招呼，林虎立刻趕上來。
“我靠，這道長好大的力氣！”林虎不由得驚呼。
他沒想到，這老道也是武者級強者，現在他受創後實力也就與其相當。
老道渾身青筋暴起，失控地揮舞起手臂來。
一時大意之下，差點讓老道掙脫掉。
“控制住！”
余楓攥住老道的一只手掌，眼楮死死盯著那張瀕臨破損的黃符。
上面的敕令完全扭曲變形，成了蟲子的模樣，正在向老道的手中扎去。
“給我...下來！”
余楓用力一拽，黃符似乎有知覺一般，與老道的手掌再度貼合上。
又用力拉了兩下，余楓累得呼哧帶喘，他現在也接近累倒的邊緣了。
這玩意兒到底特麼怎麼弄下來！
光靠武力不行，那就試試靈力。
“開！”
調動丹田內靈氣，全部匯聚在手掌上，和老道掌對掌，狠撕黃符。
一下，兩下，黃符漸漸脫離開來。
上面的“蟲子”脫離了血液的供養，不斷躁動起來。
“這特麼...是一坨肉須嗎？”余楓感覺有些惡心，一臉嫌棄地拎著這張符。
“呼...活了。”
失去了這張黃符的控制，老道癱倒在地上，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但也還是面無血色，死里逃生後的驚慌在臉上呈現。
手上的一層皮被揭下來了，血淋淋一片還在淌血。
“就是這玩意兒整的好事。”余楓晃了晃手中的黃符。
“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道長你哪找來的這邪物？”余楓一頭霧水。
原本，他還以為這是六丁六甲符的請神符部分，但現在感覺不是。
“哼，還想造孽。”見肉芽不死心想鑽進自己的手中，余楓直接以靈力轟擊，將其鎮壓下來。
“這...”老道陷入沉思中“這就是祖師爺留下來的一張黃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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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一臉疑惑地看著余楓，兩人大眼對小眼。
黃符？
這上面的靈紋敕令變成了一堆會活動的肉芽。
還有這東西，現在怎麼看也不像是個黃符紙啊。
余楓仔細觀察起來，這好像是個什麼動物的皮。
“話雖如此，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老道接過來翻看兩下。
“我很確定，這東西之前是‘神打符’，不然是召喚不出六丁六甲神將的。”
“或許不是這張符出了問題，而是神靈出了問題。”
沉默了許久後，清玄緩緩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神靈出問題了？”
“對，之前我還有意識，听到甲申神告訴我快中斷和 的聯系。”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沒意識了，現在想來可能是神靈那邊出了問題。”
老道請來的神靈，便是這位甲申大將軍神。
相傳，在古時這些六丁六甲神，是各個道觀中的常客了。
降臨的並非神靈本身，而是類似分身似的魂體降臨過來。
不然，降臨者和接引者實力相差太大，容易直接讓道士們嘔血三升，乃至直接暴斃。
“神靈...神靈被污染了？”余楓大膽地提出了一種假設。
“不知道，或許是這一絲脫離了本體的分魂，受到什麼方外邪物的污染了吧。”
“有可能就是這末世降臨後，一些神也被侵染了。”老道回應余楓的話，但也只是猜測。
余楓不再繼續說下去了。
如果再說，可能眾人都會承受不了了。
事實上，他猜測不止是“神靈”被污染了，世界的規則可能也被污染了。
之前到達異界的時候，他有一種天然的不適感。
似乎就是，這一方天地對自己投來了敵視的目光，可能也是因為如此，邪眼才會這麼快找到自己。
但也不好說。
如果末世降臨，每次裂縫的侵襲帶來的不僅是魔物的縱橫，更是對這個世界的污染的話，那就要當心了。
如果神靈被污染了，道門的請神符會召喚來什麼東西，還真不好說。
越想越駭人，余楓索性不再想了。
清玄老道在一旁運轉起自己的功法來，開始吸納天地靈氣。
他們這種純正的仙道修士，是可以通過靈力的吸納，促進自己的傷勢恢復的。
余楓也屬于半路出家的，所以沒這個功能。
“誒對，道長你送神離開了嗎？”余楓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之前老道被這黃符控制，瀕臨魔化，還沒走儀式將六丁六甲神送走呢！
“唔...還真忘了。”說到這里，老道徑直跑到廢墟牆根腳下，翻找起東西來。
“清雲觀弟子清玄，迎請冒瀆神靈，能焚寶香，今當奉送，後有所求還當叩請，稽首歸穹。”
老道從香筒中抽出香來點上，恭恭敬敬對著遠處作了揖。
老話講，請神容易送神難，但不送神，會更難。
清玄清楚記得，自己曾經看到過不止一本秘傳上寫著，請神不送神會面臨大恐怖。
雖說現在不一定能奏效，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做全套的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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