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集︰因果樹海
晨霧未散，天邊泛起一抹血色霞光。張玄站在秘境入口的青銅巨門前，衣袂被山風卷起，獵獵作響。門上雕著無數重疊的年輪紋路，每一道裂痕都似在訴說著千年的滄桑。
“獻祭百年壽元，方可叩開星門。”石碑上的古篆字跡泛著幽光，吳妍指尖輕觸碑面，轉頭看向張玄，“玄哥，當真要賭這一局？”
張玄垂眸一笑，掌心按在青銅門中央︰“若不破此局，逍遙界的生靈十日之內便要老死殆盡。”他話音未落，門上年輪忽然急速旋轉，血色藤蔓從地底竄出，纏上他的手腕。劇痛如烈火灼燒經脈，三千青絲寸寸成雪。
“玄哥！”吳妍驚呼，卻被一股無形威壓震退三步。血色紋路順著張玄的脊骨攀爬，最終在他眉心凝成一枚朱砂般的印記。青銅門轟然洞開，狂風裹挾著腐朽氣息撲面而來——門後竟是一片枯木參天的死寂森林，每棵巨樹的年輪都泛著妖異的紅光。
“這年輪……在吞噬生機。”張玄嗓音沙啞，白發被風揚起時，露出一截森然白骨的手腕。他反手握住腰間青玉劍，劍鋒輕顫間蕩開一圈青光，枯木觸之即潰，化作漫天齏粉。
“小心！”一直趴在吳妍肩頭的黑犬突然躍起。原本死透的樹樁驟然暴長，枝丫化作利刃直刺張玄後心。電光石火間，一道黑影閃過，利齒咬碎木刺，落地時已化作人形少年。墨發金瞳，額間一道月牙銀紋，正是聖獸扣肉。
“這些樹靈專挑壽元虧損者下手。”扣肉甩了甩袖口沾上的黑汁，指尖亮起星芒，“西北三十丈，年輪核心藏在那兒。”
三人疾行如風，所過之處枯木盡數甦醒。張玄揮劍斬斷糾纏的藤蔓，劍光過處竟有梵音隱隱。吳妍袖中飛出十二枚玉符，結成八卦陣困住追兵，喘息道︰“這些樹根在模仿《洛書》陣型！”
“不是模仿。”扣肉突然駐足，金瞳驟縮。前方空地中央，一株通體血紅的古樹拔地而起，樹干上嵌著九枚青銅羅盤，正以逆時針方向轉動。每轉一圈，張玄鬢角便多一縷皺紋。
“年輪星門真正的守門人……”張玄橫劍當胸，嘴角溢出血絲，“原來獻祭的壽元，都喂給了這東西。”
古樹頂端睜開三只豎瞳，樹皮裂開巨口，發出金石相擊般的笑聲︰“女媧族的小子，你血脈里的時間毒藥，可比百年壽元美味多了。”話音未落，千百條樹根如毒蛇撲來，每根尖端都浮現甲骨文咒印。
“乾坤倒轉！”張玄咬破舌尖，血珠濺在青玉劍上。劍身浮現《河圖》紋路，青光暴漲成通天光柱。吳妍趁機擲出本命法寶——支離鏡，鏡光所照之處，樹根動作驟然遲緩。
扣肉雙手結印，身後浮現星河虛影︰“星鎖，縛！”銀鏈自虛空射出，將古樹主干死死纏住。張玄趁機躍至樹冠，劍尖刺入中央豎瞳。淒厲尖嘯聲中，古樹轟然崩塌，九枚羅盤盡數崩碎。
煙塵散盡時，血色年輪在張玄手背凝成印記。他踉蹌落地，白發如雪散在肩頭，卻低笑出聲︰“百年壽元換來的……果然是條生路。”
吳妍正要開口，腳下大地突然震顫。扣肉金瞳泛起波瀾︰“星門要塌了！快走——”
三人化作流光沖出秘境的剎那，身後空間轟然坍縮成黑洞。張玄回望那片虛無，手背年輪突然發燙。冥冥中，他听見建木枝干穿透九重天的悲鳴，混著遠古祭祀的吟唱，在識海深處久久回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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