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宇宙中，暗盟艦隊殘骸如破碎的星辰，無聲地漂浮著。張玄凌空立于逍遙界三重天邊緣，衣袍染血，手中緊握的混沌星典正散發出微弱青光。他身後，陳麗周身環繞著淨世琉璃火，火光映出她蒼白的臉色——方才強行催動靈泉淨化星核腐化，已讓她經脈幾近枯竭。
“不對勁……”劉芒突然低喝一聲，手中長劍嗡鳴。他右臂上的黑紋此刻竟泛起詭異的金芒，仿佛被某種力量牽引。吳妍立于虛空牧場入口，十指飛速結印，無數星獸幼崽在她操控下結成防御陣型。她抬頭望向遠處，瞳孔驟縮︰“那些殘骸在動！”
話音未落，暗盟戰艦的金屬碎片突然震顫起來。斷裂的炮管、扭曲的艙門、甚至修士的殘破法衣，都如同被無形絲線操控，在真空中緩緩重組。張玄猛地展開逍遙界投影，三重天虛影籠罩千里星域，卻見無數碎片拼合成一行橫貫星穹的血色篆文——
“歡迎來到收割紀元。”
陳麗踉蹌半步，額間梵天禪印忽明忽暗。她曾在媧皇宮幻象中見過類似的文字，那是刻在補天石背面的禁忌預言。“這不是暗盟的手筆。”她聲音發顫，“字跡蘊含天道威壓，至少是聖人級……”
“管他聖人惡鬼！”劉芒長嘯一聲，劍光如銀河傾瀉。然而劍氣觸及篆文的剎那，竟被生生吞噬。血色篆文驟然膨脹，化作滔天血浪席卷而來。吳妍操控的星獸群首當其沖，一頭人面蜘蛛剛吐出銀絲，便被血浪腐蝕成白骨。
“退入逍遙界！”張玄暴喝，混沌星典翻至《逍遙游》殘頁。三重天虛影收縮為光罩，將眾人裹入其中。血浪拍在光罩上，竟發出金鐵交鳴之聲。陳麗咬破指尖，以精血在虛空畫出媧皇補天陣圖，陣紋與逍遙界法則共鳴，硬生生抵住血浪侵蝕。
光罩內，扣肉化作人類少年形態，銀發無風自動。他指尖輕點，時空漣漪蕩開︰“血浪源頭在三點鐘方向，七千里外！”張玄聞言，掌心浮現建木根系。翠綠枝條穿透光罩，如利箭刺入血浪深處。
建木所過之處，血浪紛紛退避。根系盡頭，一具青銅棺槨靜靜懸浮。棺蓋刻著九頭相柳圖騰，縫隙中滲出粘稠黑血。劉芒瞳孔驟縮︰“這是……三十年前仙盟在歸墟海眼丟失的禹王棺！”
棺槨轟然開啟，黑血凝成三丈高的人形。那人身披殘破帝袍，面容竟與張玄有七分相似。“吾乃顓頊惡念。”黑影聲音如萬鬼哭嚎，“爾等可知，所謂三十六重天，不過是聖人囚籠？”
陳麗突然悶哼一聲，梵天禪印裂開一道血痕。她厲聲道︰“他在用因果律攻擊！吳妍，用星獸共鳴干擾！”吳妍額間滲出冷汗，星獸群發出尖銳嘶鳴，聲波與黑影周身黑血共振。趁此間隙，張玄催動建木根系纏住棺槨，混沌青蓮虛影在身後綻放。
“管你顓頊黃帝！”劉芒渾身劍氣暴漲，黑紋右臂化作琉璃劍骨，“吃我一記破軍劍訣！”劍光如彗星撞向黑影，卻在觸及前被青銅棺槨吸收。棺內升起半截斷裂的降魔杵，杵身銘文與劉芒劍骨同源——正是當年蝕魂釘的母體！
黑影狂笑，降魔杵引動血浪倒卷。逍遙界光罩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陳麗嘴角溢血，媧皇陣圖出現裂痕。千鈞一發之際，扣肉突然撕裂空間，將半截建木枝椏擲入血浪︰“張玄，用青蓮逆轉時空！”
混沌青蓮急速旋轉，蓮瓣化作光陰長河。張玄神識浸入河底，窺見上古秘辛——顓頊惡念竟是諸聖剝離的天道反噬化身！他猛然睜眼，青蓮根須扎入黑影眉心︰“你以為收割紀元是終結？錯了！逍遙界，才是天道真正的涅盤之火！”
青光炸裂，血浪寸寸崩解。青銅棺槨化為齏粉，顓頊惡念發出不甘嘶吼︰“你們逃不過……”殘音未散，星域重歸寂靜。唯有那行血色篆文依舊懸浮，卻在逍遙界法則侵蝕下扭曲變形，最終化作四個嶄新的大字——
“薪火永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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