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集 歸墟海眼
東海之濱,夜色如墨。
潮聲轟鳴似萬馬奔騰,漆黑的海面上驟然浮起九輪血月,赤光如練,將整片海域染成猩紅。張玄立于礁石之上,青衫獵獵,腰間青銅短劍嗡鳴不止。他抬手按住劍柄,目光如炬︰“血月凌空,歸墟現世……這異象果然應了古籍所載。”
“玄哥,快看水下!”身後傳來少年清亮的呼聲。劉芒一襲灰布短打,肩頭蹲著只通體漆黑的異獸。那獸似犬非犬,額生銀紋,雙目若琉璃流轉——正是靈獸“扣肉”。此刻它齜牙低吼,利爪在礁石上劃出火星︰“有東西要出來了!”
浪濤轟然炸裂!
一座青銅巨門破水而出,門楣上蟠龍浮雕蜿蜒游動,龍楮瓖嵌的赤玉與血月交相輝映。門縫間滲出森冷寒氣,所過之處海水凍結成冰晶,竟在半空凝成九道冰階,直通巨門深處。
“蛟龍餃月,冰階通天……”吳妍輕點足尖躍至張玄身側。她身著月白襦裙,腕間銀鈴叮咚作響,“《歸墟志》有雲,此乃禹王封鎮相柳之地。只是這青銅門上的禁制——”話音未落,冰階突然崩裂!
“吼!”
龍吟震天,浮雕上的蛟龍竟脫壁而出!百丈龍身裹挾玄冰,利爪撕開海面,直撲三人而來。張玄翻手結印,丹田青蓮虛影驟現,靈氣化作萬千劍氣︰“劉芒護住吳妍,我引它入陣!”
“玄哥小心!”劉芒甩出腰間墨斗,金線縱橫交織成網。扣肉縱身躍起,身形暴漲三倍,銀紋化作雷霆纏繞周身︰“區區泥鰍,也敢在小爺面前逞凶?”
蛟龍張口噴出寒潮,所過之處礁石化齏粉。張玄凌空踏罡,劍指抹過眉心︰“乾坤借法,離火燎原!”青銅短劍燃起赤焰,一劍斬落竟化出朱雀虛影,與寒潮轟然相撞。
冰火交織間,吳妍咬破指尖,血珠滴入銀鈴︰“太陰鎖龍,啟!”鈴音化作無形鎖鏈纏住蛟龍七寸。那孽畜吃痛翻滾,龍尾掃向青銅巨門,門縫中陡然射出萬道金光!
“是禹鼎碎片!”張玄瞳孔驟縮。
金光中浮出一枚青銅殘片,其上銘文流轉,隱約可見“鎮四海”三字。蛟龍見殘片現世,竟不顧鎖鏈絞殺,瘋魔般沖向金光。扣肉趁機躍上龍首,利爪刺入龍楮︰“給小爺趴下!”
轟——
蛟龍重重砸入海中,激起千丈浪濤。青銅殘片緩緩飄落,被張玄一把攥住。剎那間,他腕間陳舊傷疤泛起青光,耳畔響起蒼茫古音︰“相柳不死,歸墟永劫……”
“玄哥,你流血了!”劉芒驚呼。
張玄低頭,見掌心被殘片割裂,鮮血滲入銘文。那殘片突然化作流光沒入他體內,丹田青蓮竟生出一瓣金紋。吳妍扣住他脈搏,神色凝重︰“這碎片與你血脈共鳴,怕是……與相柳封印有關。”
扣肉抖落身上冰碴,恢復黑犬模樣,歪頭嘀咕︰“本大爺嗅到陰謀味兒了。禹鼎碎片現世,歸墟入口洞開,暗盟那幫雜碎肯定在蹲守。”
海面忽起濃霧,血月之光漸黯。張玄望向前方緩緩開啟的青銅巨門,眸色深沉︰“無論是陰謀還是天命,這歸墟海眼……我闖定了。”
霧靄深處,隱約傳來女子輕笑。
一縷青絲飄落冰階,轉瞬化作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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