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集 九州鼎鳴
月心空洞內寒霧彌漫，張玄的掌心貼在星際艨艟斑駁的船體上，青銅銹跡簌簌剝落，露出底下流淌著暗金色光澤的金屬。陳麗站在十步之外，指尖懸浮的媧皇血珠正與艨艟甲板上的九鼎圖騰共鳴，血色紋路如活蛇般蜿蜒爬升。
“這船槳上的‘疏導九星’篆文，與歸墟之門上的星圖完全一致。”陳麗輕撫船槳凹痕，青絲被艙內突然涌動的氣流吹得凌亂。
扣肉蜷在船舷處打哈欠，黑亮的皮毛在幽藍冷光下泛著金屬質感︰“汪！這破船少說埋了五千年，引擎要是能啟動，本聖獸當場表演倒立啃星核！”
張玄屈指敲了敲艙門，聲波在金屬表面激出一圈漣漪︰“墨家機關術講究‘天工開物’，但此船龍骨嵌著佛門金剛杵，桅桿刻滿道家雲篆——恐怕禹王當年集百家所長造艦，為的是……”
話音未落，船尾猛然爆出刺目強光。陳麗腰間的九州鼎碎片自行飛射而出，精準嵌入艦橋凹槽。整艘艨艟劇烈震顫，齒輪咬合聲如雷霆滾動，銹蝕的引擎竟噴涌出湛藍星焰！
“導航系統激活，定位坐標——人馬座a黑洞。”機械女聲從艙壁滲出，虛空中浮現旋轉的星圖投影，黑洞視界邊緣竟纏繞著三十六道鎖鏈，每道鎖鏈末端都拴著一枚破碎的媧皇宮瓦當。
扣肉渾身炸毛躍到張玄肩頭︰“姓張的快撤！這船在抽取月心能量！”
地板轟然開裂，赤紅岩漿裹著冰晶噴涌而上，卻在觸及艨艟底盤的瞬間被吸成干涸的灰燼。陳麗雙掌結印，額間媧皇星紋灼如烈日︰“不對勁，引擎在反向抽取地核靈脈！”
一道黑影倏然掠過艙頂。
“公輸絕？”張玄混沌劍氣橫掃，卻只斬下半截機關臂。墨家叛徒從陰影中顯形，臉上戴著青銅饕餮面具，斷臂處流淌的並非鮮血，而是混著佛經梵文的黑色機油。
“張道友何必動怒？”公輸絕撫掌大笑，面具眼孔透出猩紅幽光，“若非我篡改月球監測數據，你們豈能發現這艘禹王星艦？畢竟要打開歸墟之門，總得先湊齊‘鑰匙’和‘鎖孔’啊！”
陳麗瞳孔驟縮。艦橋星圖突然扭曲，黑洞投影分裂成九枚旋轉的鼎影——正是散落太陽系的九州鼎碎片方位！
“你故意引我們激活星艦，是想讓歸墟之門提前開啟？”張玄劍指一點，萬道劍氣化作青蓮囚籠。
公輸絕不閃不避，任由劍氣貫穿身軀，機械內髒叮當落地︰“錯了，我要的是星艦躍遷時泄露的坐標。畢竟黑淵商會等了整整三千年，才等到媧皇血脈親自啟動禹王遺物……”
艦體突然傾斜。
透過舷窗可見月球表面崩裂，環形山化作齏粉，星際艨艟正掙脫引力沖向深空。扣肉一爪拍碎控制台，卻見齒輪碎片自動重組為佛門曼陀羅陣圖︰“糟了，引擎和黑洞引力達成共振，現在停船整個太陽系都會被撕裂！”
陳麗咬破舌尖，以血為墨在虛空畫出補天符 ︰“張玄，用混沌青蓮切斷星艦能源！”
青龍長吟響徹船艙。張玄元神出竅，混沌青蓮自識海綻放，蓮瓣如利刃刺入引擎核心。原本湛藍的星焰突然染上墨色，艙壁滲出粘稠黑血，佛門梵文竟扭曲成三千張哭泣的聖人面孔。
“沒用的。”公輸絕殘軀趴在地上嗤笑，“諸聖殘念早已寄生星艦，你們切斷能源，不過是讓它們提前甦……”
嘯月銀芒劈開黑暗。
吳妍腳踏冰凰從天而降，手中太素玄經嘩啦翻卷，無數金色篆文纏住公輸絕的機械脊椎︰“張師兄，這叛徒的本體藏在火星赤晶礦脈，此處不過是具傀儡！”
“吳師妹來得正好！”張玄並指如劍，青蓮劍氣順著篆文鎖鏈直貫而下。公輸絕面具炸裂，露出半張與劉芒劍骨黑紋同源的腐爛面孔，嘶吼聲震落艙頂銅銹︰“聖人們已鎖定此地，你們逃不出文明輪回的……”
黑血噴濺的剎那，整艘星艦突然靜默。
引擎熄滅，星圖消散，只剩陳麗掌心的九州鼎碎片嗡嗡震顫。扣肉抽動鼻尖，突然撲向主控台殘骸︰“地下三層有東西！”
眾人破開塵封的貨艙，驚見百具冰棺林立。每具棺內都封存著與陳麗容貌相似的女子，眉心皆嵌著破碎的媧皇星紋。最中央的冰棺豎著一塊玉碑，碑文殷紅如血︰
“第一千二百代媧皇容器，培育失敗。”
陳麗踉蹌後退，被張玄一把扶住。吳妍撫過冰棺表面，寒霜在她指尖凝成卦象︰“這些……都是你的前世？”
扣肉忽然仰天長嘯。
艦體再度轟鳴，但這次涌動的不是星焰，而是浩瀚如海的青銅光輝。三十六重天虛影在眾人頭頂流轉，每一重天都映出張玄被諸聖斬殺的輪回畫面。引擎核心傳來大禹神念的嘆息︰
“歸墟是門亦是墓，入此門者，當為萬族開生路。”
星艦徹底解體，化作青銅洪流注入陳麗掌心的鼎片。扣肉一爪撕開空間裂隙，叼住眾人衣領躍入虛空前，最後瞥見黑洞鎖鏈崩斷，一具具冰棺墜向熾熱的日冕。
“回逍遙界。”張玄抹去嘴角血跡，混沌青蓮裹住眾人，“這局棋，我們親自跟諸聖殘念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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