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集 九州鼎鳴
環形山的陰影如巨獸匍匐，冷冽的月塵在探測器的強光下泛起銀霧。張玄懸浮在隕石坑邊緣，頭盔面罩映出腳下那片青銅色的反光——那是一座半掩在岩層中的祭壇，表面斑駁的紋路隱約勾勒出九洲河圖的輪廓。
“陳麗，你過來看這個。”他抬手敲了敲通訊器，聲音透過電磁波微微失真。
遠處一道身影輕盈躍來，陳麗的防護服上還沾著火星礦脈特有的赤晶碎屑。她蹲下身，指尖撫過祭壇邊緣的凹槽，眉頭微蹙︰“這紋路……像是大禹治水時期的九州分野圖。但為何會刻在月球背面？”
扣肉從陰影中踱步而出，漆黑的皮毛在低重力下如綢緞般浮動。它鼻尖湊近祭壇，喉嚨里忽然發出低沉的嗚咽︰“有股鐵銹味，還摻著……血？”變異後的嘯天神獸能嗅到時空裂隙中的氣息，此刻它金瞳驟縮，爪下月岩無聲龜裂。
“啟動量子掃描。”陳麗按下腕間裝置，藍光如水波漫過青銅表面。剎那間，祭壇中央騰起一團扭曲的量子雲，雲中浮現出一尊鼎形虛影，鼎身纏繞的鎖鏈正死死鎮壓著一團蠕動的黑影。那黑影似是感應到窺視，猛然撞向虛影屏障，整片月表隨之震顫！
張玄一把拽住陳麗後撤，反手甩出三道符 。符紙化作金光鎖鏈纏住祭壇，卻見鼎影嗡鳴，鎖鏈寸寸崩裂。“退！”他低喝一聲，混沌劍氣自掌心噴薄，在三人身前凝成青蓮屏障。黑影的嘶吼穿透真空，竟直接在神識中炸響︰“禹王封我萬載……爾等螻蟻也敢窺探！”
扣肉驟然人立而起，前爪撕裂空間，一道裂隙將黑影的沖擊盡數吞沒。它扭頭齜牙，聲如悶雷︰“張玄，這玩意和歸墟海眼的氣息同源！”
陳麗已展開全息投影，指尖飛速劃動︰“祭壇底部有能量反應，我懷疑——”話音未落，岩層轟然塌陷！青銅祭壇墜入深淵，露出下方一座巍峨地宮。宮門浮雕著應龍盤柱，龍目瓖嵌的靈石早已黯淡，但門縫中滲出的黑氣卻讓扣肉渾身毛發倒豎。
“是域外天魔的殘魂。”張玄劍氣一蕩，青蓮圖騰在背後綻放，“當年大禹鑄九鼎鎮九州，看來月球便是其中一鼎的埋骨之地。”他瞥見陳麗蒼白臉色，忽而輕笑，“怕了？”
“怕你被天魔奪舍，回頭還得我給你收尸。”陳麗白他一眼，袖中滑出太素玄鏡。鏡光掃過宮門，浮雕應龍竟緩緩游動，龍吟聲震得月塵如瀑傾瀉。
地宮深處，一尊殘缺的青銅鼎斜插在祭台上，鼎身裂紋中不斷滲出黑血。扣肉湊近嗅了嗅，突然暴退︰“退後！這血在腐蝕空間！”
幾乎同時，鼎中黑血沸騰，凝聚成三丈高的人形魔物。它生有六臂，每只手掌皆握著一顆跳動的心髒，胸腔內傳出沙啞獰笑︰“新鮮的血肉……正好補全本尊的‘鼎骨’！”
張玄踏前一步，混沌劍氣化作游龍直取魔物咽喉。那魔物卻是不閃不避，任由劍氣穿透身軀，傷口處黑血翻涌，竟將劍氣吞噬殆盡。“物理攻擊無效！”陳麗高喊，太素玄鏡射出七彩虹光，照得魔物周身黑氣蒸騰。
扣肉仰天長嘯，身形暴漲至十丈，額間第三目綻開金光︰“時空錨定！”無數金色鎖鏈自虛空鑽出，將魔物牢牢捆縛。魔物嘶吼掙扎，六顆心髒同時爆裂，黑血化作箭雨激射！
“青蓮護體！”張玄劍指蒼穹，混沌青蓮虛影將三人籠罩。黑血箭矢撞上蓮瓣，發出腐蝕的嗤響。陳麗趁機咬破指尖，以血為墨在鏡面畫出河圖洛書︰“太素化生，鎮！”
鏡光如天河倒卷，魔物在慘嚎中潰散成黑霧。青銅鼎卻突然浮空，鼎口噴出滔天黑潮，潮中浮現出萬千猙獰面孔——皆是歷年被吞噬的生靈怨念。
“用靈泉！”張玄暴喝。陳麗翻掌召出逍遙界靈泉，清泉與黑潮相撞，蒸騰的霧氣中竟顯化出大禹治水的遠古畫面︰應龍劈開山岳，巨龜背負息壤，而九尊巨鼎正將翻滾的黑潮鎮壓進歸墟……
扣肉趁機撲向青銅鼎，利齒狠狠咬住鼎耳。時空之力順著齒痕注入，鼎身裂紋驟然擴大！“就是現在！”張玄劍氣如虹，混沌青蓮化作巨劍劈下。
轟然巨響中，青銅鼎崩碎成九塊殘片。最大的一塊碎片泛起青光，自動飛入陳麗掌心。她神識一震，耳畔響起滄桑低語︰“集齊九鼎，可開歸墟之門……亦可能釋放 們。”
煙塵散盡，地宮深處只剩一地青銅碎渣。扣肉恢復成黑犬形態，懶洋洋蹭了蹭張玄小腿︰“下次啃骨頭記得給我留點。”
陳麗凝視著碎片上流動的銘文，忽然輕笑︰“暗盟、黑淵商會、諸聖殘念……如今又多了個‘ 們’。張玄，我們好像捅了個馬蜂窩？”
“馬蜂來了，拍死便是。”張玄收劍入鞘，青蓮紋路在瞳中一閃而逝。他望向頭頂漆黑的月空，那里隱約有星艦的引擎光劃過，“走吧，吳妍還在等九州鼎的檢測報告。”
三人身影消失在登月艙的陰影中。無人察覺，一粒黑血正悄然滲入月岩，幻化成陳麗母親的模樣，對著他們的背影幽幽嘆息︰“棋子們……終于踫到棋盤邊緣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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