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齒輪在張玄掌心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弒神弩核心裂開一道細縫，黑霧裹挾著血腥氣噴涌而出。陳麗指尖的媧皇星紋驟然亮起，在虛空中織成金色羅網︰“這弩機藏著怨氣，別踫內部機括！”
話音未落，張玄的瞳孔已映出三千道血色殘影——那是七具與他容貌相同的尸體，橫陳在三十六重天的廢墟上。每具尸身的咽喉皆插著一柄降魔杵，杵尾刻著“渡世聖人•玄真”的篆文。
“第七次了……”沙啞的低語從弩機深處傳來。齒輪瘋狂旋轉，將張玄的神識拽入記憶洪流。
青石板階染滿血污，年輕的張玄踉蹌著沖向大雄寶殿。身後追擊的十八羅漢虛影結成“金剛伏魔陣”，為首的老僧長嘆︰“施主身負天魔血脈，老衲唯有以佛骨渡你。”
降魔杵刺入胸膛的剎那，張玄瞥見羅漢袈裟內襯的暗盟符紋。
書院竹林中，張玄以指代劍劃出《逍遙游》的軌跡，卻被浩氣長河吞沒。白衣儒生手持量天尺點在他眉心︰“讀聖賢書，卻行逆天之舉，當誅！”
尺鋒落下時，張玄看清儒生袖口繡著的黑淵商會徽記。
不周峰頂雷雲翻涌，張玄以混沌青蓮硬抗九霄神雷。紫袍道人腳踏星斗而來，拂塵甩出銀河鎖鏈︰“逆修混沌，合該身死道消！”
青蓮破碎的瞬間，道人腰間玉佩閃過“暗盟執事”的銘文。
“醒來！”陳麗的喝聲穿透幻境。媧皇星紋化作金針刺入張玄太陽穴，將他拉回現實。弒神弩核心崩裂，濺出的黑血在青石板上匯成讖語︰“七世輪回，皆為神糧。”
扣肉一爪拍碎讖語，齜牙道︰“這幫聖人比村口偷雞的黃鼠狼還陰險！嘴上喊著渡世，實際是暗盟的劊子手。”它額間第三目睜開，照出弩機深處蜷縮的殘魂——那是個身披墨家短褐的老者，四肢被青銅鎖鏈貫穿。
“公輸墨？”陳麗驚愕。她在媧皇宮古籍中見過此名，墨家初代巨子正是因反對“弒神計劃”遭同門滅口。
殘魂淒然苦笑︰“小姑娘竟識得老夫……當年我墨門為阻暗盟培育‘聖人作物’，將真相刻入弒神弩。可惜歷代執弩者皆被篡改記憶，反成收割工具。”他指向張玄心口，“唯有混沌青蓮可破輪回禁制，但你要付出的代價——”
轟！
地宮穹頂突然炸裂，三道黑影御劍而降。為首的暗盟執事掀開斗篷，露出與第五世紫袍道人相同的面孔︰“叛徒果然在此。交出弒神弩，留你們全尸！”
“全尸？我啃骨頭都不吐渣！”扣肉咆哮著化為戰斗形態，銀白毛發暴漲如鋼針，第三目射出扭曲空間的波紋。陳麗翻掌祭出靈泉淨世火，琉璃色的火焰在空中凝成八卦陣圖。
張玄卻閉目不動。丹田內的混沌青蓮瘋狂生長，蓮瓣掠過前七世的記憶碎片。當暗盟執事的劍鋒距咽喉只剩三寸時，他忽然睜眼輕笑︰“原來你們怕這個。”
青蓮根須從地底暴起，纏住敵人佩劍。劍身浮現細密裂紋，暗盟執事驚恐地發現，自己苦修千年的靈氣正被青蓮吞噬。“混沌青蓮可噬萬物，包括你們偷來的聖人修為。”張玄並指劃出《庚金訣》，蓮蕊迸射無數金針，將三名執事釘死在刻著“弒神”二字的青銅柱上。
公輸墨的殘魂逐漸消散，最後一絲靈光沒入張玄眉心。浩瀚信息在識海炸開——三十六重天的星辰排列，竟與暗盟總壇的“養聖大陣”完全吻合。
“下一世，你當執棋破局。”老者余音繚繞。
扣肉變回黑犬形態，叼著暗盟執事的儲物袋嘟囔︰“這幫人身上就三塊下品靈石？暗盟年終獎發不起啊！”陳麗擦拭著弩機殘片，忽然蹙眉︰“張玄，你的血……”
一滴青金色液體從張玄指尖滑落，所觸之處，石板生出混沌青蓮的虛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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