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集︰佛劫初現
血池翻涌如沸，暗紅液體中浮沉著細碎的冰晶，每一粒都映出張玄蒼白的臉。他後退半步，靴底已沾上黏稠血水，刺骨的寒意順著脊柱竄入丹田。身後傳來吳妍的驚呼︰“別踫池水！這些冰尸的血有古怪！”話音未落，池中忽地騰起一道漩渦，血色浪濤凝成一只巨手，猛地攥住張玄的右臂。
“是因果鏡像！”劉芒長劍出鞘，劍光如電劈向血手，卻見那液體驟然凝固成冰，將劍氣反彈至洞壁。轟然巨響中，碎石崩落，露出冰層深處密密麻麻的冰尸。它們眉心穿孔處滲出黑氣，交織成梵文鎖鏈纏向張玄。
“來不及了……”張玄低喝一聲，掌心混沌青蓮圖騰亮起，硬生生將神魂撕裂。一道虛影自他天靈躍出，化作分身沖入漩渦。剎那間，血池歸于平靜，只余一圈圈漣漪擴散，映出兩道人影——白衣張玄與黑袍魔化體隔空對峙，腳下皆是翻涌的血浪。
魔化體咧開嘴，露出森白獠牙︰“你斬不斷因果。”他抬手虛握，血池中升起三千冰尸殘影，每具尸體眉心射出黑光，匯聚成一柄降魔杵虛影。張玄不退反進，雙指並攏點向眉心，混沌青蓮自識海綻放，蓮瓣化作冰晶長劍。劍杵相撞的剎那，血池空間轟然震顫，梵唱與魔嘯交織成混沌音浪。
“汪汪！”一聲犬吠破開音障，通體漆黑的巨獸自虛空躍出，利爪撕碎三具冰尸殘影。正是扣肉，它脖頸鬃毛如墨焰翻騰，額間金紋流轉時空之力。“主人，這血池是佛獄的因果鏡！”扣肉口吐人言，尾巴橫掃間掀起銀色風暴，“魔念由心而生，你得斬自己的影子！”
張玄瞳孔驟縮。黑袍魔化體的面容竟與他分毫不差，只是左眼化作修羅血瞳。降魔杵再度襲來時，他忽然撤劍，任由杵尖刺入肩頭。鮮血滴落血池的瞬間，萬千漣漪同時映出同一畫面——十歲時，他在破廟中為救一只瘸腿黑犬，徒手擋住惡丐的棍棒。
“原來是你……”張玄望向扣肉，輕笑一聲。黑袍魔化體突然僵住，周身黑氣潰散大半。血池深處傳來淒厲尖嘯，三千冰尸齊齊轉頭，空洞的眼眶對準扣肉。
“休傷聖獸！”吳妍甩出九節玉鞭，鞭梢靈火化作朱雀撲向冰尸群。劉芒劍訣再變，周身浮現七十二道星辰劍影︰“北斗伏魔陣，起！”劍光織成星網壓下，冰尸眉心黑氣觸之即燃。
趁這空隙，張玄並指為筆，以血為墨，在虛空勾畫《逍遙游》箴言︰“北冥有魚，其名為鯤——”每寫一字，血池便淡去一分。黑袍魔化體瘋狂嘶吼，身形逐漸透明︰“你殺我便是斬道心！”
“錯了。”張玄最後一筆落下，周身綻放混沌青光，“你就是我的道心。”
青光吞沒黑袍的剎那，血池轟然炸裂。眾人跌回現實洞穴，只見池底浮出一面青銅古鏡，鏡面布滿裂痕。扣肉湊近輕嗅，忽然叼起鏡子甩向張玄︰“里面有東西！”
鏡中映出的卻不是人影，而是一座冰封古剎。匾額上的梵文緩緩流動，化作兩句讖語︰
佛魔皆泡影，逍遙即牢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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