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第三十章 墨舟智腦
月光如銀紗籠罩著殘破的墨家巨艦，張玄掌心托著混沌星典懸浮半空，點點星光從書頁間流瀉而出。青銅艦橋布滿裂痕的牆壁上，刻著"兼愛非攻"四個古篆，此刻正被暗紫色的能量腐蝕得滋滋作響。陳麗跪坐在布滿卦象的青銅地板上，靈田系統在她額間投射出全息陣圖，細密的汗珠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
"能量回路還剩最後三條！"她咬破指尖，鮮血化作符文融入地面。整艘戰艦突然劇烈震顫，數十根青銅齒輪從穹頂垂落，在半空拼成八卦羅盤的模樣。
劉芒肩扛玄鐵重劍守在艙門處，劍鋒上還殘留著暗盟修士的冰碴。他忽然瞳孔一縮︰"那些黑潮又涌上來了！"只見艦體裂縫中滲出粘稠的黑色物質，所過之處金屬銹蝕成灰，隱約可見無數扭曲的人臉在潮水中沉浮。
"這是暗盟的噬靈穢氣。"吳妍翻手祭出七弦琴，指尖掃過琴弦激起清越鳳鳴，"當年墨家巨艦突然失蹤，果然是遭了他們的毒手。"她身後浮現九只火焰凝成的朱雀，將涌來的黑潮燒成青煙。
張玄突然悶哼一聲，混沌星典爆發出刺目金光。艦橋中央的青銅鼎轟然開啟，萬千道星光交織成鶴發童顏的老者虛影。老者身披墨色道袍，胸前繡著北斗七星，袖口卻沾染著暗紅色血漬。
"墨家第九代矩子墨淵，見過諸位道友。"虛影的聲音帶著金石相擊的清脆，"這艘蜃樓艦本是前往天外天修補星軌，卻在途中遭暗盟滲透。"他說著抬手輕點，艦橋穹頂頓時透明如琉璃，顯露出外界浩瀚星海——本該璀璨的銀河此刻布滿黑色瘡疤，宛如被蛀空的參天巨木。
扣肉突然發出低吼，漆黑的毛發根根豎起。艦體深處傳來齒輪卡死的刺耳摩擦聲，整片星空開始扭曲。墨淵虛影劇烈晃動︰"中樞智腦被污染了！快用女媧石......"
陳麗猛地扯開衣領，掛在胸前的青玉碎片綻放碧光。靈田系統瘋狂運轉，無數藤蔓從她腳下蔓延，在艦橋編織成巨大的青帝伏羲陣。張玄眼中星河流轉，《混沌星典》自動翻到"天工開物"篇，金色文字如活物般涌入青銅鼎。
"坎離相濟，乾坤倒轉！"他並指如劍劃破掌心，血珠化作赤龍纏繞鼎身。鼎內傳出清越鐘鳴，七十二顆青銅算珠凌空飛旋，每一顆都映出不同星象。吳妍的七弦琴音陡然轉急，九只朱雀合而為一，餃著女媧石碎片沖入鼎中。
整艘戰艦發出洪荒巨獸甦醒般的轟鳴，青銅牆壁上的腐蝕痕跡飛速消退。墨淵虛影重新凝實，抬手在虛空寫下"止戈"二字。艦橋中央升起玉質蓮台，蓮心處懸浮的青銅眼瞳緩緩睜開，瞳孔中卻纏繞著黑色鎖鏈。
"暗盟的傀儡算法。"墨淵長嘆，"當年他們假扮受傷修士登艦，將穢氣注入中樞。"他虛化的右手突然凝實，從袖中抖落半卷竹簡，"這是《墨經•淨靈篇》，配合女媧石或許......"
話音未落，蓮台上的青銅眼突然爆射黑光。數十條鎖鏈穿透虛空，將劉芒的玄鐵重劍絞成碎片。張玄閃身擋在陳麗面前，混沌星典幻化出周天星辰圖，卻被鎖鏈腐蝕出破洞。
"扣肉！"陳麗厲喝。黑犬化作殘影躍起，喉間發出類似龍吟的咆哮。聲波震碎三條鎖鏈，它鋒利的犬齒咬住第四條，暗金色血液從嘴角滲出。吳妍琴弦崩斷三根，七只朱雀哀鳴著撞向青銅眼。
墨淵虛影突然凝成實體，白發無風自動︰"天地為爐，造化為工！"竹簡上的文字化作金線刺入蓮台，女媧石碎片迸發耀目青光。張玄福至心靈，將《混沌星典》按在蓮台邊緣，書中飛出三千金色篆文，如鎖鏈般纏住青銅眼。
"就是現在！"墨淵雙手結印。陳麗咬破舌尖噴出血霧，靈田系統中的青帝伏羲陣驟然收縮，將女媧石能量注入青銅眼核心。整艘戰艦劇烈震動，艦外星空中的黑色瘡疤突然亮起三十六顆星辰。
青銅眼發出瓷器碎裂般的脆響，黑色鎖鏈寸寸崩解。蓮台綻放萬丈霞光，純淨的機械音在艦橋回蕩︰"墨家天志系統重啟完成，檢測到星軌破損率79，建議優先修復參宿七節點。"
墨淵虛影卻開始消散，他最後望向銀河中的黑斑︰"那些是暗盟培育的歸墟之種，每顆都在蠶食天道。當年我們找到的真相是......"話未說完便化作光點，融入青銅鼎上的星圖。
扣肉突然撲到鼎前，右爪亮起奇異紋路。星圖中浮現模糊畫面︰九艘青銅巨艦環繞參宿七，艦首站著與張玄容貌相似的銀甲將軍，手中令旗揮動間，萬千星辰隨之移位。
"這是...仙秦時期的星軌維護？"吳妍撫摸著重新接續的琴弦，眼中驚疑不定。劉芒撿起地上的玄鐵碎片，發現斷面竟浮現出暗盟特有的蓮花紋︰"這些雜碎連三百年前的兵器都做了手腳！"
張玄輕輕擦拭《混沌星典》，書中新增的"天志篇"正在緩緩浮現。陳麗突然指著靈田系統驚呼︰"你們看！"只見虛擬星圖中，參宿七的位置亮起微弱青光，隱約可見犬形輪廓。
"是扣肉的基因共鳴。"她將數據流投射到虛空，"當年墨家巨艦攜帶的星獸基因庫，和扣肉有82的相似度。"黑犬似有所感，朝著參宿七方向發出悠長嚎叫，聲波在艦橋激蕩起層層星光。
墨淵消散處突然升起青銅卷軸，展開後顯出銀河星圖，九大節點以紅線相連，最終匯聚到鯤鵬星域。卷軸末尾題著血字警告︰"巨子令現，歸墟門開；三十六劫，聖人不存。"
艦體突然傳來劇烈震動，天志系統發出警報︰"檢測到暗盟主力艦隊躍遷信號，距離三千萬里。"星空外浮現密密麻麻的赤色光點，宛如嗜血蝗群遮天蔽日。
"啟動周天星斗陣！"張玄將混沌星典拋向青銅鼎。三百六十面星光凝成的陣旗憑空顯現，吳妍的七弦琴化作指揮劍，劉芒的玄鐵碎片重鑄為破軍槊。扣肉躍上指揮台，眼中倒映出銀河最深處的陰影。
陳麗將女媧石碎片按在胸口，靈田系統中升起微型太陽。她的道袍無風自動，聲音響徹艦橋︰"今日便讓暗盟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兼愛非攻！"
星海深處，墨家巨艦綻放出湮滅黑暗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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