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瑜和張祈靈在與伍邪交流後,對目前的情況有了大致的了解,心里也逐漸有了應對的策略。
花瑜看著眼前的伍邪,不禁感嘆道︰“伍邪,你確實成長了不少啊。與我剛認識你的時候相比,現在的你讓人感覺舒服多了。”
伍邪听後,露出了一絲苦笑,他明白花瑜的意思。的確,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他若沒有成長,豈不是白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了。
“是啊,發生了這麼多事情,要是還沒有一點長進,那我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說不定現在已經在輪回的道路上排隊等著投胎了呢。”伍邪自嘲地說道。
他低下頭,回想起這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心中感慨萬千。從第一次見到小花的爹爹開始,到現在,時間似乎並沒有過去太久,但他卻感覺仿佛已經經歷了半輩子的滄桑。
花瑜輕輕地拍了拍伍邪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安慰道︰“伍邪啊,別想太多啦。這段時間你真的太辛苦了,趕緊好好休息一下吧。”
花瑜凝視著伍邪的眼楮,注意到他眼底同樣濃重的烏青,心中不禁一緊。他立刻明白,伍邪這段時間恐怕也過得相當不容易。他不僅要擔心那些受傷的人,還要時刻關注黑瞎子和謝瑜臣的狀況,此外,還要負責布置營地的各種事務。對于一個剛剛起步的小三爺來說,這無疑是一項巨大的挑戰。
“終于可以稍微松口氣,放下肩上的重擔了,我已經好久沒有享受過充足的睡眠了。”伍邪努力擠出一個微笑,故作輕松地說道。然而,花瑜卻能從他的笑容中感受到一絲無法掩飾的疲憊。
“接下來就拜托您二位了!”伍邪接著說道,他的聲音略微有些沙啞,透露出他的疲憊不堪。
花瑜看著伍邪那故作堅強的模樣,心中越發感到心疼。他深知伍邪和謝瑜臣的成長環境截然不同。
謝瑜臣從小就在他和張祈靈的悉心呵護下長大,幾乎是要什麼有什麼,從未經歷過太多的艱難困苦。即便有那也很快就會在身邊的幫助下被解決了。而伍邪呢?他所面臨的壓力和挑戰遠比謝瑜臣要大得多。
他的出生,仿佛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從他呱呱墜地的那一刻起,那些人就已經開始在暗中算計著他的人生。每一步成長,每一個選擇,看似是他自主決定,然而實際上,這一切都在那些人的掌控之中。
他們巧妙地引導著他,讓他心甘情願地為與他毫無關系、甚至可以說是仇人的人賣命。這一切,他卻渾然不覺,還天真地以為自己的人生是由自己主宰的。
“今後,若是有什麼困難的地方,你可以和小花說。我想他一定會幫助你的,不為別的,就只為了這一刻。”花瑜的話語在他耳邊回響,然而他卻無法分辨這究竟是真心的關切,還是敷衍的客套。
花瑜說完,便與張祈靈一同跟隨謝六前往他們休息的院子。伍邪則像被定住了一般,呆愣在原地,心中思緒萬千。
他太了解那些所謂的“為他好”了。曾經,伍家的每一個人都口口聲聲說一切都是為了他好,可最終留給他的道路卻只有那麼一條,無論他怎樣掙扎,怎樣試圖走出自己的路,最終都會回到他們為他預設好的軌道上。
他並不是一個愚笨之人,當初伍家的那些人對他的態度,他其實心里跟明鏡兒似的。然而,在過去的日子里,親情的力量太過強大,蒙蔽了他的雙眼,讓他即使察覺到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也會本能地選擇忽略不計。畢竟,在他心中,他們始終是一家人。
不過,伍邪並沒有讓自己沉浸在這種情緒中太久。他迅速調整好心態,重新振作起來。因為他知道,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找到伍三勝。
既然已經確定他並非伍家人,那麼他的親生父母究竟是誰呢?他們如今身在何處?生活是否如意?這些問題都像謎團一樣縈繞在伍邪心頭,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答案。而伍三勝這個唯一還活著的、知曉伍家龐大計劃的知情人,無疑成為了他解開這些謎團的關鍵。
“伍三勝啊伍三勝,如今外面有這麼多人都在拼命尋找你的下落,你又能躲到哪里去呢?又能藏身于何處呢?謝連環身上的秘密想必你已經全部榨取干淨了吧,那他對你來說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呢?”這些問題不斷在伍邪的腦海中盤旋,揮之不去。
帶著滿心的疑問,伍邪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他坐在書桌前,取出紙筆,將剛才想到的那些事情,一件一件地記錄在本子上。這樣做不僅可以方便他後續查閱,也能防止自己因為記憶模糊而遺漏重要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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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情況怎麼樣了?”密室中,一名身穿褐色工裝的男子滿臉焦慮地看著對面同樣長相相似但身著一身休閑服的男子,迫不及待地問道。
休閑服男子面色凝重,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不是很好。伍家已經沒了,二哥在牢里自戕了……,還有你母親她”
“什麼!”工裝服男子如遭雷擊,猛地從座位上站起,滿臉不可置信地打斷休閑服男子的話,“我二哥他……這都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休閑服男子被工裝服男子的突然舉動嚇了一跳,但他很快回過神來,連忙解釋道︰“一個月前的事情了。二哥他是替上面的人頂罪的,不然伍家恐怕真的沒有人能跑得了了。”
“一個月!”工裝服男子瞪大了眼楮,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你怎麼都不告訴我一聲啊!我娘她又是怎麼回事兒?還有我大哥,他可是在 jg 單位工作的,總不能他也出事兒了吧!還有我佷子佷女他們呢?”
工裝服男子越說越激動,他的情緒完全失控,雙手緊緊握成拳頭,似乎隨時都會沖出去。
“伍三勝!你能不能听我說完!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有多少人在找你的蹤跡!你現在出去了,不就是明晃晃的一個靶子!你還想不想為二哥,為你母親還有伍家報仇了!”休閑服的人一把拽住了向著密室大門沖的伍三勝。
“謝連環你別攔著我!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事情你過了這麼久才告訴我!我竟然連我二哥的最後一面,我娘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我不是人啊!我就是個不孝子啊!”伍三勝的聲音在密室中回蕩,帶著無盡的悲痛和悔恨。
他被謝連環緊緊地抱住,身體卻拼命地掙扎著,想要掙脫束縛,沖向外面的世界。然而,無論他怎樣努力,都無法突破謝連環的阻攔。
最終,伍三勝的力氣耗盡,他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地上,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涌出。他的哭聲在密室中回響,讓人听了心如刀絞。
謝連環看著伍三勝如此痛苦,心中也不好受。他輕輕地拍著伍三勝的背,安慰道︰“你也別哭了!現在你得打起精神來,你佷子佷女可還等著你呢!”
伍三勝听到這話,稍微平靜了一些。他抬起頭,看著謝連環,眼中充滿了絕望和憤怒。
“到底是誰?”他咬牙切齒地問道,“是誰害死了我二哥和我娘?”
謝連環嘆了口氣,說︰“我也不是不想告訴你,但是自從伍家出事後,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根本就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霍家那個老太太也是心狠!為了她那個女兒,把咱們九門的所有事情全都給說了出去。她動用了她這輩子所有能用的人脈,和伍家作對。”
謝連環滿臉怒容,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接著說道︰“要不是謝瑜臣那個小兔崽子也跑去了張家古樓,霍老太太肯定就死在那座古樓里了,這樣一來,霍家那個老太婆也就不可能知道霍靈的事情了!”
伍三勝聞言,不禁疑惑地問道︰“謝瑜臣?他跟這件事有什麼關系?”他對謝瑜臣這個人的印象並不深刻,只是有過幾面之緣而已,所以對他的了解也相當有限。
謝連環越說越氣,憤憤不平地繼續道︰“我家那老爺子不知道腦子里哪根筋搭錯了,居然把謝瑜臣給送出去了!這小子可真是走了狗屎運,找到了個大靠山啊!從小到大,他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就算一時半會兒得不到,也能在下一瞬間立刻到手!”
說到這里,謝連環的語氣中充滿了對謝瑜臣的怨恨和不滿。畢竟,謝瑜臣明明是他的親生兒子,卻不認他這個爹,反而去認一個毫不相干的人當爹,這讓他如何能不惱怒呢?
“即便有了霍老太太的插手,伍家也不會這麼快就倒下!”伍三勝的語氣堅定,似乎對這一點深信不疑,“我二哥那個人,手里可是掌握著那麼多人的把柄,那些人怎麼可能會眼睜睜地看著伍家倒台呢?他們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肯定會不遺余力地將伍家拉回來的。所以,這里面肯定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事情。”
伍三勝在經歷了精神崩潰之後,竟然如此迅速地就收拾好了心情,這讓人不禁對他的心理素質刮目相看。
“還有,當時所有人都在說是伍邪大義滅親,把能夠把伍家一錘到底的罪證給交給了條子。”謝連環若有所思地說道。
這個消息對于謝連環來說,顯然也是充滿了疑惑。于是,他特意派人去查證了一番,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不可能會是伍邪!”伍三勝听到謝連環的話後,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反駁道,“他根本就沒有那個腦子!而且,二哥對他雖然嚴厲,但對他的好那可都是實實在在的。二哥嘴上雖然總是說著嫌棄他,還說他不帶個女朋友回家就不給錢,可實際上呢?二哥還不是看不下去,通過我的名義,把錢一筆一筆地送過去。”
伍三勝的話語中透露出對伍邪的了解和信任,他堅信伍邪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謝連環皺起眉頭,若有所思地說道︰“我也不相信這個消息,所以我特意去查了一下,但是伍邪那個時候和王胖子躲在伍家在沙城的大本營里面。而那封舉報信卻出現在了杭城的條子手里,這實在太奇怪了。”
伍三勝听了謝連環的話,也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他點點頭,附和道︰“是啊,伍邪怎麼可能有這麼高的智商去策劃這麼一場局呢?我看,這多半是有人故意假借伍邪的名義來做這麼一場局。”
伍三勝和謝連環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想法。他們都認為,這很可能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目的就是要讓伍邪陷入困境。
“這樣一來,不僅能夠離間伍邪和伍家之間的聯系,還能讓伍邪背上這麼一大大鍋。”謝連環分析道,“不管伍邪去到哪兒,那邊發生了任何事情,所有人懷疑的第一對象就只會是伍邪。”
伍三勝贊同地點點頭,他深知這種局面對于伍邪來說有多麼不利。“這可真是個惡毒的計劃啊!”他憤憤地說道。
“那我娘又是怎麼一回事兒?她怎麼會?我記得她身體很好的!”伍三勝又提到了他娘。
“姑婆她驟然間得知了二哥被抓,大哥被sg,一時之間那口氣兒沒緩過來住進了醫院,後來伍家倒了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誰說給了她听,當天晚上就不治而亡了!”
謝連環至今都沒有查到那天晚上到底是誰見了姑婆最後一面。
“你那兩個佷子佷女因為平日里的作風也得罪了不少人,所以……,不過我已經派了人將他們秘密送出國了。不過生活上可能和之前不能相比,畢竟伍家的家產都被查封了,留著他們名下的那些東西也都被查封了。”
謝連環知道伍三勝現在更關心什麼。
“我知道了,只要伍家還有後人在,就不怕沒有卷土重來的時候!”伍三勝暗恨那個背後操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