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算告訴他們你們的計劃嗎?”男人聞言,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地搖了搖頭,“不說了!我怕說了之後,我就會動搖,就不想再繼續按照我的計劃走下去了。”
站在男人身旁的,是一個身著一身月色長袍的男人。他的長袍隨風飄動,仿佛與月光融為一體。他靜靜地看著男人,輕聲說道︰“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做得更決絕一些吧!否則,給了他們希望,反而會讓事情變得更加復雜。”
男人微微扭過頭,與那個男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你們自己多保重!”男人深深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人,然後他的身影漸漸變得模糊,最終化成了一縷煙霧,緩緩地飄散在空氣中,仿佛他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男人靜靜地站在原地,凝視著那縷煙霧消散的方向,久久沒有動彈。過了一會兒,他身後傳來了另一道低沉的聲音︰“他走了。”
男人並沒有回頭,他依舊背著手,目光投向遠處緩緩升起的太陽。清晨的光輝灑在他的身上,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
“你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男人的聲音平靜而低沉,似乎並沒有因為剛才的事情而受到影響。
“我這邊已經做得差不多了。”男人身後的人走到他身邊,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只是, 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也不知道 到底在謀劃什麼?”
男人的眉頭突然緊緊地皺起,仿佛被什麼東西刺痛了一般,他的雙眼也充滿了厭惡之色,仿佛看到了什麼極其討厭的事物。
“還能謀劃什麼用呢?”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絕望,“無非就是那些復生之類的事情罷了。”他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用更恰當的詞語來描述,“ 在這麼多年的人性的惡意浸染之下,早就已經失去了當初的想法和信念。”
說完,男人長長地嘆了口氣,像是要把心中的煩悶都吐出來一樣。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他的表情突然變得柔和起來,他伸出手,輕輕地將另一個男人攬入懷中。
被攬入懷中的男人微微一怔,隨即便順從地靠在他的胸膛上,靜靜地聆听著那胸腔中傳來的、不停跳動的心跳聲。
“好在,這一切都快要結束了。”男人輕聲說道,語氣中既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又似乎隱藏著一絲淡淡的憂傷,“我們的故事,也該到盡頭了。”
懷中的男人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地開口︰“其實,我們的故事早在千年之前就已經停止了。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不過是我們苟且偷生得來的罷了。”
男人听了,不禁笑了起來,他溫柔地捏了捏懷中之人的鼻子,說道︰“哪有你說的那麼不堪啊!我們能夠活到現在,所依靠的,不正是我們為了守護彼此,願意付出任何代價的決心嗎?”
“走吧!白天不再屬于我們了。”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又無奈,仿佛這清晨的陽光對他們來說是一種無法承受的負擔。他緊緊地擁抱著懷中的人,感受著對方身體的微微顫抖。
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原本應該是溫暖的,但此刻卻像火一樣灼燒著他們已經脆弱不堪的身軀。男人皺起眉頭,努力忍受著這種刺痛感,同時用手輕輕地撫摸著懷中之人的頭發,安慰著他。
“這清晨的陽光再好看,也終究會灼傷我們已經脆弱不堪的身軀的。”男人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絕望,他知道他們不能再在陽光下多待一刻。
于是,他半強制半溫和地攬著懷中之人,緩緩地朝著身後的洞穴走去。每一步都顯得有些艱難,仿佛這短短的距離是他們與光明之間最後的屏障。
進入山洞後,光線驟然暗了下來,男人和懷中之人的身影被黑暗吞噬。然而,懷中之人卻突然停下了腳步,他的目光穿過洞口,痴痴地望著那不斷攀升的太陽。
“讓我在最後看一眼它,或許這是我最後一次看它了。”他的聲音帶著些許哽咽,似乎對這陽光有著無盡的眷戀。
男人靜靜地站在他身旁,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陪著他。他知道,這一刻對他來說是多麼重要,哪怕只是多看一眼那耀眼的太陽。
直到太陽的熱浪如洶涌的潮水一般席卷而來,將他們緊緊包圍,他們才仿佛從一場美夢中驚醒,戀戀不舍地緩緩轉身,朝著山洞的方向走去。
“你們去哪兒了?不會是想去和好吧!”突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然出現在他們身後,陰鷙的聲音在空曠的山洞中回蕩,帶著絲絲寒意,讓人毛骨悚然。
“和好?你是在說笑嗎?”男人猛地轉過身,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嗤笑道,“我們殺了他們那麼多人,甚至還有他們最要好的一個人,你覺得他們能夠放下仇恨,和我們握手言和嗎?”他的話語中充滿了不屑和自信,似乎對自己的判斷深信不疑。
黑影聞言,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那笑聲在山洞中回蕩,讓人不禁心生恐懼。“記住你們現在的話,不要讓我抓到你們的小動作呦∼”黑影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威脅,仿佛在警告他們不要有任何背叛的行為。
說罷,黑影如同幽靈一般,悄無聲息地湊近了兩人,那張奸佞的臉龐幾乎要貼到他們的臉上,左右觀望著,似乎在觀察他們的表情。
過了一會兒,黑影像是確認了什麼一樣,突然一眨眼,便如雲霧般消失在了兩人的身後。然而,還未等兩人反應過來,黑影又倏地出現在他們身前,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我這兒有個東西需要交給你們保管!”黑影的聲音再次響起,同時,他那一團漆黑的身體中緩緩伸出一只手,手中握著一個紅褐色的盒子,看上去有些陳舊,卻散發著一種神秘的氣息。
“這是什麼東西?”男人狐疑的不敢輕易伸手接過那個盒子。
“一件能夠讓我反敗為勝的東西!好好保存,說不準你們的願望,在不久的將來就能夠實現了!”說完,黑影就再次消失不見了。
兩人面面相覷的看著懸浮在空中的紅褐色盒子,直至那人都離開許久,他們也不曾伸手去拿過盒子。
男人看向身邊的人,猶豫了片刻後,還是開口問道︰“這盒子給我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就像西邊那群偽善的人口里常說的‘潘多拉魔盒’,而且他還說了反敗為勝,恐怕 早就給自己想好了退路,就是打算把我們都當做棄子了。”
“先接過來再說吧!”男人一臉淡然地說道,仿佛對那東西里面裝著什麼毫不在意,“至于里面到底是什麼,那就和我們沒關系了,我們只需要做好我們該做的。”說罷,他毫不猶豫地伸出手,將那東西接了過來,然後像變戲法一樣,迅速地將其塞進了袖口之中。
做完這一切後,男人便若無其事地繼續朝著洞中走去,仿佛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不一會兒,兩人便回到了洞窟之中。男人將東西從袖口取出,輕輕地放在了桌子上,然後與對面的人相對而坐,分坐在桌子的兩側。
“ 又離開了?”男人的目光落在對面的人身上,語氣中既有肯定,又似乎帶著一絲疑惑。
對面的人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扶光, 如此頻繁地離開,說明距離決戰的時刻已經越來越近了。 肯定是在暗中布置一切,雖然我們還不清楚這個盒子里究竟裝著什麼,但我總覺得這個盒子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原來,這兩人正是秦扶光和帝辛。
“ 似乎對我們起了疑心,剛才一直到我們接過了盒子,說了那樣的話後, 才徹底離開。”扶光緊鎖眉頭看向對面同樣緊鎖眉頭的帝辛。
“就算 起了疑心,也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浪費了, 如今也只能就這樣下去了。”帝辛嘴角泛起一抹輕蔑的笑容,仿佛對對方的處境毫不在意。
秦扶光則緊緊盯著眼前的盒子,心中充滿了疑惑和好奇。這個盒子看起來普普通通,但表面那紅褐色的色澤卻讓他感到十分詭異。
“這個盒子到底是什麼?這紅褐色可不是盒子材質的原本顏色,反而像是澆灌了數不清的血,不停的浸染才會有這樣濃烈的紅色。”秦扶光皺起眉頭,伸出手指輕輕撫摸著盒子的表面,感受著那似乎還殘留著的血腥氣息。
帝辛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隨即若無其事地說道︰“等到那個時候,我們就會知道這里面到底是什麼了。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弄清楚, 到底在暗中布置了什麼。”
秦扶光點點頭,他知道帝辛說得有道理。然而,要想查清對方的秘密並非易事,因為對方行事極為謹慎,甚至連一直以來都對其忠心耿耿的心腹都對其行動一無所知。
“但是 現在做事太過謹慎,根本沒有一個人知道 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麼。而且就連 一直以來都施以重任的心腹都不知道 在做什麼。”秦扶光嘆了口氣,無奈地扶著發脹的額角,似乎對這棘手的情況感到有些頭疼。
“走一步算一步吧!”帝辛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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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腳下,一處破敗不堪的村莊,這里顯得格外冷清和荒涼。而在村莊的一間屋子里,謝瑜臣正端坐在床前,他的目光一刻也不敢松懈地盯著床上的黑瞎子。
黑瞎子緊閉著雙眼,上半身被厚厚的繃帶纏繞著,看起來傷勢十分嚴重。謝瑜臣緊緊握著黑瞎子那只耷拉著的左手,仿佛這樣就能傳遞給他一些力量和溫暖。
“瞎子,你還沒帶我去西北看那鹽湖呢!”謝瑜臣輕聲說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焦急和擔憂。他多麼希望黑瞎子能夠快點醒來,兌現他們之間的約定。
就在這時,伍邪推門而入。他的動作很輕,生怕驚醒了床上的黑瞎子。伍邪走到謝瑜臣身後,微微探過身子,看向木床上的黑瞎子。
“小花,黑瞎子今天怎麼樣了?”伍邪壓低聲音問道。
謝瑜臣轉過頭,看了伍邪一眼,然後搖了搖頭,“比昨天要好上些許,不過還是沒有醒過來。”他的語氣有些沉重。
伍邪點了點頭,然後默默地從謝瑜臣手中接過黑瞎子額頭上的白毛巾。這條白毛巾已經被汗水浸濕了,伍邪很順手地將它放進水盆里,然後從旁邊拿起一條早已準備好的干淨白毛巾,絞干了水分後遞給了謝瑜臣。
“伍邪,是有什麼事情嗎?”謝瑜臣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替黑瞎子蓋好薄被後,帶著他來到了窗口。
“也沒有什麼大事,都是些小事情。就是看你最近吃的有點少,我擔心你的身體會吃不消。”伍邪擔憂的看著短短幾天就消瘦了一大圈兒的謝瑜臣。
“別擔心,我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謝瑜臣拍了拍伍邪的肩膀,“底下那些受傷的人怎麼樣了?我讓人運送過來的物資都收到了嗎?”
“受傷比較重的已經派人送出去了,受傷比較輕一些的都已經康復了,他們也已經開始巡邏營地了。”伍邪將營地中的一些事情逐一匯報給了謝瑜臣,“你說的那些物資,謝三帶著人去取了。”
“那就好。那些不幸患難的人家里都安排好了嗎?”謝瑜臣想起了那些喪生在了落石中,連個完整身軀都沒有手下,心中不免多了一絲悲涼。
“都已經安排好了。他們的妻子和孩子得到了妥善的安排,家中尚有老人的也都接到了謝家名下的養老院中。”
伍邪看著憔悴不堪的謝瑜臣,最終還是沒有忍住開了口,“小花,你不能再這樣熬著了,不然瞎子他醒了你又倒下了,這不是讓瞎子擔心嗎?”
謝瑜臣還想開口,但是頭暈來的猝不及防,根本不等他開口,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伍邪看著驟然間失去了平衡往地上倒的謝瑜臣,嚇得大驚失色,趕緊在他倒地的瞬間抱住了他。
伍邪將謝瑜臣安置在了那張木床旁邊的一張靠塌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