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瑜臣收到黑瞎子送來的信件後,他警惕地環顧四周,確定沒有其他人注意到他,便迅速將身邊的人支開。等到周圍空無一人時,他才拆開信封,展開信紙仔細閱讀起來。
信中的內容讓謝瑜臣不禁感嘆︰“原來盤古、帝辛和秦扶光之間的關系並非堅不可摧啊!”他一邊低聲呢喃,一邊甩了甩手中的信紙,仿佛這樣能讓他更深刻地理解信中的含義。
看完信後,謝瑜臣毫不猶豫地將信紙點燃,然後扔進了一旁的木炭盆中。火焰迅速吞噬了紙張,將其燒成灰燼,確保了信件內容不會被他人發現。
處理完信件,謝瑜臣如釋重負地推開房間的窗戶,想要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鮮空氣。然而,他顯然沒有預料到外面的空氣竟然如此濕潤,以至于他猝不及防地被嗆了兩嗓子。
“咳咳……”謝瑜臣咳嗽著,連忙用手捂住嘴巴,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哎呀!還是不要裝逼了,這不是自討苦吃嗎?”他無奈地自嘲道,然後悻悻然地離開了窗戶邊。
不過,謝瑜臣並沒有在這件小事上過多糾結,因為他知道,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著他去處理——迎接即將歸來的宮遠徵他們。
“紅嶼,再過幾天遠徵弟弟他們就要凱旋歸來了!讓你們準備好的東西可都做送過來了?”
謝瑜臣的身後出現了一身披朱紅色外裳的女子,“回稟少主,您讓我們在大荒尋找的東西的,都已經準備好了,必然會在小殿下回來之前,平安無事的運送到宮門之中。”
謝瑜臣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贊賞的微笑,他的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眼前的女子。突然,他像是變戲法一般,從寬大的袖口中掏出了一件物品,毫不猶豫地朝著紅嶼扔去。
紅嶼見狀,眼神平靜如水,面不改色地伸手接住了飛來之物。她的動作迅速而準確,仿佛這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你辦事,我向來都很放心。”謝瑜臣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透露出對紅嶼的高度認可,“這是給你的獎賞。”
紅嶼恭敬地謝過謝瑜臣,然後將那件物品小心翼翼地收入懷中,口中說道︰“多謝少主賞賜!這些都是紅嶼分內之事,不敢居功。”
謝瑜臣微微一笑,似乎對紅嶼的謙遜態度頗為滿意。他緩緩站起身來,走到走廊上的茶桌邊,優雅地跪坐下來。接著,他熟練地拿起茶壺,為自己斟了一杯清香的茶水,然後又為即將到來的人準備了一杯。
“紅嶼,你不必如此妄自菲薄。”謝瑜臣輕輕吹去茶水上的熱氣,淺嘗一口後,緩緩說道,“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我這個人一向是賞罰分明的。做得好,自然會有相應的獎賞;做得不好,那也絕對逃脫不了懲罰。”
他的話語雖然溫和,但其中的威嚴卻讓人無法忽視。紅嶼心知肚明,謝瑜臣的確是一個賞罰分明的人。他既有仁愛之心,對下屬關懷備至;又有領導者的一視同仁的冷漠,對待工作絕不姑息遷就。
就像那些話本子里的反派一樣,謝瑜臣總是在給予一顆紅棗的同時,再狠狠地打上一根棍子。然而,紅嶼心里卻很清楚,這正是謝瑜臣的魅力所在。
紅嶼很識趣的從這兒離開,沒有不長眼的一直等到謝瑜臣開口讓她下去。
紅嶼前腳剛走,後腳謝瑜臣等的人就走了進來。
“紫商大小姐,聞名不如見面!果然如他們所說的一般,是個聰明人。”
原來謝瑜臣一直在等著的人,竟然是自從正式繼任商宮宮主後,就成為了宮門中的隱形人的宮紫商。
宮紫商穿著她那身標志性的大紅裙子出現在了謝瑜臣的眼前。
宮紫商裊裊婷婷的坐在了謝瑜臣的對面,“謝少主的邀請,小女子怎可不來?而且,謝少主您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對于我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那麼我又怎麼可能會忍心拒絕謝少主這樣一位美男子的請求呢?”
宮紫商一如既往地輕佻並沒有引起謝瑜臣的任何一絲厭惡,反而眼中流露出的是一絲淡淡的欣賞。
謝瑜臣優雅地伸出手指,輕輕捏住桌上那精致的茶杯,仿佛這一舉動都帶著某種深意。他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看著宮紫商,緩聲道︰“看得出來,大小姐確實是個絕頂聰明的女子啊。不僅如此,您還深諳如何巧妙地運用自身的優勢,將所有看似不利的因素都轉化為對自己有利的助力。這等智慧和手段,實非一般人所能及。”
宮紫商聞言,並未露出過多的表情,只是隨意地用一只手撐著桌子,另一只手則漫不經心地把玩著衣服上那一顆顆紅色的珠子。她的動作看似隨意,卻透露出一種漫不經心的自信。
“在這個烏七八糟的地方,又有那樣一個家庭背景,若是連形勢都看不明白,站錯了隊伍,那恐怕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宮紫商的聲音平靜而冷漠,仿佛對這一切都早已看透。
謝瑜臣微微一笑,順手替宮紫商的茶杯續上了茶水,然後說道︰“正因如此,我對大小姐的為人處世之道甚是欣賞。若是生在我那個年代,以大小姐的才能和智謀,說不定早已成為脫離了那些懦弱男人的掌控,成為了凌駕在眾多男人之上的掌權者了呢。”
宮紫商听了謝瑜臣的話,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羨慕,但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自嘲的笑容。“這個時代,就是個弱肉強食、爾虞我詐的吃人時代,沒有人能夠逃脫。即便我有天大的本事,最終也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罷了。”她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奈和無力感。
謝瑜臣就像是一條會蠱惑人心的蛇,“現在這個機會就擺在你的眼前,就看大小姐肯不肯咬餌了!”
宮紫商緊緊地握著茶杯,蜷縮在衣袖中的手背上青筋畢露,“若是我不肯咬餌或許我也就不會來走這一遭了,不是嗎?”
謝瑜臣凝視著宮紫商的眼楮,他清晰地看到了從那深邃眼眸中噴涌而出的熊熊烈火,仿佛要將他吞噬一般。他心中暗自思忖,這個女人絕對不是宮門中那些人所描述的那般輕浮、不知廉恥,而是一個將自己的野心深深地埋藏在外表之下,宛如一條蟄伏的毒蛇,隨時準備給予致命一擊的狠角色!
謝瑜臣嘴角微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他緩緩舉起手中的茶杯,與宮紫商手中的茶杯輕輕一踫,發出清脆的聲響。“那今日就讓我以茶代酒,提前祝賀大小姐得償所願!”他的聲音平靜而溫和,但其中卻蘊含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深意。
然而,宮紫商顯然並不認同謝瑜臣的說法,她柳眉一挑,嬌嗔地說道︰“謝少主,您可真是說錯話啦!這應該是祝賀我們得償所願才對呀!還有遠徵弟弟呢!”她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自信和果斷,讓人不禁對她的智慧和洞察力刮目相看。
謝瑜臣在听到宮紫商的回應後,心中不禁為這個能夠從紛繁復雜的線索中迅速捕捉到關鍵信息的女人暗暗叫好。他微微晃動了一下腦袋,似乎在表示對自己剛才失言的歉意,同時也流露出對宮紫商敏銳思維的贊賞。
“確實是我口誤了!為我們共同的目標干杯!”謝瑜臣連忙糾正道,然後再次舉起茶杯,與宮紫商的茶杯相踫。在這一瞬間,兩人的目光交匯,彼此都能從對方的眼中讀到一絲警惕和戒備。
踫杯之後,謝瑜臣和宮紫商並沒有立刻放下茶杯,而是繼續用眼神交流著,仿佛在暗中較量。最終,他們都確認對方沒有異樣,這才放心地喝下了杯中的茶水。
宮紫商離開後,謝瑜臣的身後出現了花瑜的身影,“爹爹,宮門之中已經被我們全數掌握了,只等遠徵回來後,就可以交給他了。”
花瑜輕盈地從他身旁走過,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敲了敲他的腦袋,發出清脆的聲響,仿佛在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話語。
“你說錯了,”花瑜的聲音如同銀鈴一般悅耳動听,“遠徵自從見識過了外面的世界,又怎麼會甘願屈居在這麼一個狹小的地方呢?”他的目光如秋水般清澈,似乎能夠洞悉一切。
謝瑜臣聞言,心中一動,轉念一想,覺得爹爹說得極是。他不禁感嘆道︰“是啊,這麼多年來,只要他離開宮門這個地界,我們都會縱著他到處跑,讓他盡情地去探索外面廣闊的天地。如今,他已經領略過了世間的繁華與壯麗,又怎麼會甘心繼續當一只井底之蛙呢?”
花瑜微微一笑,贊同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將桌子上的茶具清理干淨。他動作優雅,如同行雲流水一般自然。清理完畢後,他重新拿出一套更加精美絕倫的茶具,以及品質更勝一籌的茶葉。
“這個宮門還是交給他們自己來管理吧!”花瑜輕聲說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種淡淡的釋然,“遠徵他有更廣闊的天地可以任由他翱翔,我們不必過多地束縛他。”
謝瑜臣看著花瑜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溫暖的感覺。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想到了被爹爹打發去處理一起緊急的大荒妖族傷人事件的卓翼宸他們。
“元寶他們應該都已經離開了吧!”謝瑜臣喃喃自語道,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有些擔心。
花瑜听到他的話,不禁頭疼地扶了扶額頭,抱怨道︰“元寶現在真是越來越多的問題,我都被他問得有些煩躁了!”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但更多的還是對元寶的疼愛。
謝瑜臣也同樣有這樣的問題,不過他確實心甘情願的被卓翼宸追著問,“若是他突然變得不再粘著我們了,恐怕爹爹還會感到不適應呢!”
花瑜只要一想到卓翼宸若是見到他,只是和他打個招呼就轉身就走的話,估計還真得會如同懸在頭頂的一柄達摩克斯之劍一樣,睡著的時候都在想著什麼時候他會突然冒出來問他問題了。
謝瑜臣話頭一樁,“爹爹,那個龍魚族你打算怎麼辦?身為一族之長,就這樣任由自己的女兒弄丟了一族至寶,卻只是輕飄飄的將其關押百年!”
花瑜只是笑了一下,“大荒之中並不缺少妖族,再者龍魚一族可有可無,既不能比得上能夠通過魚躍龍門的鯉魚一族,也比不上天生就是神明的龍族。”
花瑜抬眼看了謝瑜臣反問道︰“你覺得他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謝瑜臣想到了花瑜曾和他說過的,龍魚一族的至寶——鳳珠一事,小心試探道︰“爹爹,你的意思是龍魚一族存在的意義只是為了看守鳳珠?”
謝瑜臣又想到這個說法也不對,“但是也不對啊!若是他們存在的意義是看守鳳珠的話,那麼那些山神廟中應該有所記載才是!為何,我在昆侖山山神廟中,並未發現這一記載呢?”
花瑜這時才緩緩開口道︰“當初天地沒有黑夜與白天,我提供了金烏精血和帝流漿出來,應龍的身軀被金烏精血選中成為了禁錮住金烏精血的容器。”
謝瑜臣知道應龍確實是失去了身軀,只留下了些許殘存的靈魂碎片,而那些碎片至今還在冰夷洞中修煉,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夠破冰而出。
“爹爹,你的意思是帝流漿選中了鳳族的身軀,所以才會有一顆鳳珠流落在外?”謝瑜臣說出來他靈光一閃而過的想法。
花瑜對謝瑜臣的說法深表贊同,微微頷首,表示認可。他的思緒漸漸飄遠,仿佛回到了那個混沌初開的時代。
那時,天地一片混沌,無盡的黑暗籠罩著一切。龍族、鳳族以及各種神獸,隨著應龍的第一個獻祭,毅然決然地獻出自己的生命,以修補那殘破不堪的天地。
花瑜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上心頭,他想起了自己和張祈靈初至這片大陸時的情景。那時,這里沒有白天與黑夜的交替,只有一片灰蒙蒙的天地,讓人感到無盡的迷茫和恐懼。
在那個時候,人間和大荒並未有明確的界限,一切都顯得如此模糊。而花瑜的耳畔,卻不時傳來陣陣哀嚎聲。那是被大荒妖族殘忍殺害的人族所發出的痛苦呼喊,還有那些幸存者的痛哭流涕。
這些聲音在花瑜的心頭回蕩,久久不散。他深感人類的脆弱與無助,同時也對那些肆意殺戮的妖族充滿了憤恨。
或許是因為內心深處的某種觸動,花瑜突然想起了父親和爹爹曾經說過的話。于是,他毫不猶豫地從自己的隨身空間中取出了太陽精華和月亮精華,將他們交給了應龍和冰夷,由他們交給當時的神明——女媧。
然而,當時的花瑜力量有限,他所能做的,也僅僅是如此而已。面對這片被黑暗籠罩的大陸,他感到自己的渺小和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