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邪、王胖子和黑瞎子經過一番討論,依然沒有得出一個確切的結論,最終也只能選擇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天真,你看看咱們最近這行事作風,那可真是夠囂張的啊!可為啥那些人就是不相信呢?”王胖子滿臉狐疑地看著伍邪,不解地問道。
此時,伍邪和王胖子正站在謝瑜臣的院子里,兩人悠然自得地坐在院子角落那棵海棠樹旁,盡情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沒有任何人監視的時光。
伍邪微微一笑,解釋道︰“這正是我們想要的效果啊!他們不相信才好呢,如果他們這麼容易就相信了,那我們反倒得提高警惕了。”
說罷,伍邪端起手中的保溫杯,輕輕抿了一口。
王胖子聞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嗯,你說得對!要是咱們就這麼隨隨便便演了幾天戲,他們就深信不疑的話,那他們肯定沒安好心,指不定在背後謀劃著什麼陰謀呢!”
伍邪收起保溫杯後,從欄桿上一躍而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胖子,咱們該回去了!都來了這麼久了,再不出去咱們之前要給他們的戲可就前功盡棄了!”
王胖子沖著房間喊了一嗓子,“黑爺!我們就先走了!下次我和伍邪再來找你好好嘮嘮!”
黑瞎子的怒吼聲如同驚雷一般,在房間里炸響,聲音震耳欲聾,仿佛整個屋子都在微微顫動。
“趕緊給老子滾!”這幾個字充滿了憤怒和不滿,仿佛是從黑瞎子的牙縫里擠出來的一樣,讓人不寒而栗。
在院子外頭負責監視的人,將黑瞎子的這句話听得真真切切。他不禁瞪大了眼楮,滿臉驚愕地喃喃自語道︰“這伍邪和王胖子還真是好本事啊!連黑瞎子這樣能忍的人,都被氣到爆粗口了!”
那人一邊說著,一邊好奇地探頭向院子里張望。只見伍邪和王胖子兩人大搖大擺地從院子里走了出來,那步伐簡直可以用“六親不認”來形容。他們有說有笑,似乎完全沒有把黑瞎子的怒吼放在心上,甚至還時不時地回過頭去,挑釁般地看著身後的院子。
監視的人看到這一幕,心中暗自驚嘆。他心想,這伍邪和王胖子也太囂張了吧,竟然敢這樣對待黑瞎子。不過,他也知道這兩人肯定是有所依仗的,否則也不敢如此放肆。
就在這時,監視的人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能再待在這里了,萬一被伍邪和王胖子發現,那可就麻煩了。于是,他趁著四周無人注意,悄悄地離開了院子附近。
“嘖嘖嘖……”監視的人一邊走,一邊嘴里發出嘖嘖的聲音,顯然是對剛才看到的情景感到十分詫異。“南瞎也算是踫上了軟釘子了!這伍邪真要算起來,都可以算得上是謝瑜臣的一件遺物了!”他自言自語道。
監視者與同伴交換了信息後,兩人趁著四下無人之際,開始閑聊起來。他們談論著伍邪和王胖子的來歷,以及黑瞎子為何會如此生氣。一時間,這個小小的院子周圍,充滿了各種猜測和議論。
“你說,這伍邪到底是依仗著什麼,居然敢如此明目張膽地跟黑瞎子叫板!難道他就不怕黑瞎子一怒之下,直接把他給活埋了嗎?”其中一人滿臉狐疑地問道。
“哎呀,你管他會不會被黑瞎子埋了呢!反正他們伍家現在就只剩下他這麼一根獨苗苗了。俗話說得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伍邪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自然也就沒什麼好顧忌的啦。”另一人不以為然地回答道。
“可是這也說不通啊!那黑瞎子現在不也同樣是孤家寡人一個嗎?之前他不是一直像個跟屁蟲一樣,緊緊地跟在謝瑜臣的屁股後面嗎?結果現在可好,謝瑜臣被炸彈炸得連尸骨都找不到了。”先前提問的人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理解。
“話雖如此,但黑瞎子畢竟活了那麼久,經歷的事情肯定比我們多得多。就算沒有了謝瑜臣,以後他肯定還會遇到像劉玉成、王禹城這樣的人。”另一個人分析道。
“嗯,有道理!像黑瞎子這種人,現在好不容易才得手了,結果人卻突然沒了,這簡直就是妥妥的白月光啊!”先前提問的人恍然大悟。
“好啦好啦!咱們也就是趁著四下無人的時候,才能這麼肆無忌憚地閑聊幾句。至于他們這些人的想法,誰又能真正猜得透呢?”另一人趕緊打斷了話題。
“就是就是!還是趕緊干活吧,別被人發現我們在這里偷懶。”兩人達成共識後,一個拿起掃把,一個拿起抹布,開始埋頭苦干起來。
黑瞎子悠然自得地待在房間里,仿佛與外界隔絕一般,但實際上,他卻對謝家所有人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
謝管家從他這里離開後,他的去向、所做之事以及見過的人,都如同電影畫面般在黑瞎子眼前清晰展現。
“這隱藏得可真是夠深的啊!”黑瞎子不禁感嘆道,“明明沒有實體,卻能如此隨心所欲地奪舍他人軀體,而且還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不被任何人察覺。”
他雙腳高高翹起,擱在辦公桌上,身體則斜靠在椅背上,顯得十分愜意。而在他面前的電腦屏幕上,正播放著謝管家的所有活動,每一個細節都被記錄得清清楚楚。
“不過,可惜啊!”黑瞎子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你爹終究還是你爹啊!你就算裝得再像,也不過是徒有其表罷了!是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他心里難道會不清楚嗎?”
黑瞎子的思緒飄回到了那天,謝老管家臨終前的情景。他通過謝家府邸下方那錯綜復雜的地下通道,比所有人都更早一步抵達了謝老管家的床前。
在那個關鍵時刻,黑瞎子從謝老管家那里成功拿到了那份絕密名單。這份名單對于謝家來說至關重要,而黑瞎子能夠如此輕易地得到它,全靠他對謝家的深入了解以及過人的機智和果敢。
黑瞎子手腕輕輕一翻,一張小巧的紙條如同變魔術般出現在他的指縫間。這張紙條便是那份絕密名單,上面記錄著謝家最為核心的秘密和機密信息。
“不虧是做了謝老九手底下這麼多年的心腹啊!這份計謀就是不一樣啊!把真的給我,假的那份交給伍邪,在從中拋出幾個似真似假的誘餌,又讓伍邪跟著我們進入小花密室的時候,裝作不經意的落在里面。”黑瞎子不禁感嘆道。
黑瞎子不禁感嘆︰“真是將謝老九學了個十成十!都是一樣的算無遺漏!”
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天的情景,他站在謝老管家的床邊,看著這個明明和他差不多年紀的老人,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謝老管家的眼中沒有對死亡的恐懼,反而透露出一種心神向往,仿佛他早已看透了生死,對即將到來的解脫充滿了期待。
“黑瞎子,長生的代價你看見了嗎?”謝老管家緩緩坐起身來,他的聲音雖然虛弱,但卻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威嚴。他伸出顫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臉頰,那動作就像是在撫摸一件珍貴的寶物。
黑瞎子凝視著謝老管家的臉,只見他的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那是時間留下的印記。謝老管家的話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敲在黑瞎子的心上,讓他不由得心頭一顫。
黑瞎子不由得伸手也撫摸上了自己沒有一絲皺紋的臉,他仿佛是個被時間拋棄了的人,只能站在時間長河之外,看著時間長河里的人一個一個的經過他,最後卻都不約而同的拋棄他。
“咱們可是同歲的人啊!你看,我馬上就要去找我的夫人,我的兒子,還有我的知己!可是你呢!你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謝老管家的話語中充滿了對黑瞎子的憐憫和嘲諷,他似乎在嘲笑黑瞎子的長生,也在嘲諷著那些為了長生不擇手段的愚蠢之輩。
“若是可以,我寧願當初從未去過那個地方!”黑瞎子滿臉苦澀地看著謝老管家,仿佛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謝老管家面無表情地依靠著床坐在那里,他那原本慈祥的面容此刻卻顯得有些猙獰,他突然對著黑瞎子怒喝道︰“黑瞎子!從前你就留不住人,現在的你也同樣無能懦弱的留不住你在乎的人!”
黑瞎子被這突如其來的指責驚得身體一顫,他瞪大了眼楮看著謝老管家,嘴唇微張,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發不出聲音。
“黑瞎子,你就是被時間詛咒的人!”謝老管家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帶著一絲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你會永遠永遠徘徊在無限的循環之中!”
黑瞎子的臉色變得慘白,他緩緩轉過身去,腳步踉蹌地朝著密道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讓他感覺自己隨時都可能摔倒在地。
然而,即使他已經轉身離開了,那謝老管家的聲音卻依舊如同魔音一般縈繞在他的耳畔,久久不散。
“黑瞎子,你永遠都不可能得到你想要的,你永遠會徘徊在得到與失去之中!你只能一遍一遍的看著你愛的人死去,而你卻無能為力!”
“謝俞!我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孤獨!”黑瞎子的聲音平靜而又冷淡,仿佛他早已看透了人生的無常和孤獨的本質。他的目光緩緩地落在了床榻上那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淡漠。
謝俞的臉上原本還殘留著剛才的猙獰,但在黑瞎子的注視下,那股猙獰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平靜。他輕聲說道︰“黑瞎子,你很幸運不是嗎?你得到了長生,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而且,我家小少爺也是一位長生者,你們之間有著相似的命運。”
黑瞎子沉默不語,他知道謝俞說的沒錯。長生對于他來說,既是一種恩賜,也是一種詛咒。他經歷了無數的歲月,見證了太多的生離死別,而他自己卻永遠無法擺脫孤獨的宿命。
謝俞繼續說道︰“然而,你也是不幸的。你的身邊總是伴隨著遺憾,那些你在乎的人,都在時間的長河中離你而去。你看著他們一個個老去、死去,而你卻只能孤獨地前行。”
黑瞎子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沒有說話。他無法反駁謝俞的話,因為這就是他的人生,充滿了無盡的遺憾和孤獨。
最後,謝俞緩緩地放下了手,那動作如同夕陽下最後一抹溫柔的光輝,漸漸隱沒在地平線下。黑瞎子看著謝俞,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有羨慕,有感慨,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悲傷。
當黑瞎子最後一次見到謝俞時,他已經安靜地沉睡了。他就那樣靜靜地躺在床榻上,仿佛所有的痛苦和遺憾都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黑瞎子默默地站在所有人的身後,看著謝俞的床榻邊圍繞著他的子孫後代,他們或哭泣,或沉默,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對謝俞的不舍和懷念。
至少在那一刻,黑瞎子是羨慕謝俞的。他羨慕謝俞能夠擁有子孫環繞的幸福,羨慕他的人生沒有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與自己的親人分開過。這種幸福,對于黑瞎子來說,是如此的遙不可及。
再後來,黑瞎子也不知後來的謝俞後人怎麼樣了!他只記得,謝俞埋葬在了他的知己謝老九身邊,他的身邊是他心愛的夫人,他的懷中是他兒子幼時的小衣,他們一家三口也算是另類的團圓了吧!
黑瞎子他笑了笑,看著一副平易近人、玩世不恭的樣子,實則笑意不達眼底,禮貌又疏離。
“死亡從來不是結束,反而是另一種開始!世人總是著想與美好的幻境用,卻從不願意睜開眼楮去看現實!”
黑瞎子不知道在和誰說話,又或者他是在自言自語也說不準呢?這誰也不知道,畢竟謝瑜臣的院子從來沒有人能夠探听到一丁點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