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鴉貳風塵僕僕地趕回無鋒,連口氣都來不及喘,便心急火燎地直奔首領點竹的房間。
他輕輕叩響房門,待得到點竹的允許後,推門而入。
點竹即便是身處在無鋒的總部,正端坐在被無鋒高手包圍著的書房中,她也是全身都包裹著黑布,臉上戴著密不透風的面具。
寒鴉貳跪在點竹身前不過幾尺,只見沒有露出一點皮膚的點竹手持一卷書,看似漫不經心的在翻閱著卷軸,實則目光如炬,將寒鴉貳從里到外的打量了個遍,透著一股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嚴。
寒鴉貳快步走到點竹面前,單膝跪地,畢恭畢敬地將一個精致的荷包呈到點竹眼前,說道︰“首領,這是屬下從上官淺那里得來的‘重要’東西,請您過目。”
點竹緩緩放下手中的書卷,目光落在寒鴉貳手中的荷包上,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慮。她並沒有立刻接過荷包,而是凝視著寒鴉貳,問道︰“你是說,上官淺已經成功得到了宮尚角的信任?而且還讓宮尚角帶著她出了宮門,伴隨在他身邊?”
寒鴉貳連忙點頭,應道︰“正是如此,屬下親眼所見,絕不會有假。”
然而,點竹的疑心卻並未因此而消除。她眉頭微皺,若有所思地看著寒鴉貳,心中暗自思忖︰這會不會是一個陷阱呢?上官淺怎麼會如此輕易地就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出來?
寒鴉貳自然深知點竹的性格,她向來多疑,對任何人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于是,他決定繼續編造一些半真半假的謊言,以增加自己所說之事的可信度。
“首領,屬下覺得上官淺此舉或許是為了向您表忠心。畢竟,她如今在宮門內可是舉步維艱,即便得到了宮尚角的信任,但是宮尚角身邊可有一個嬌縱跋扈的宮遠徵。若是沒有您在外替她籌謀的話,恐怕要不了幾天就得被宮遠徵抓住把柄。”寒鴉貳一臉諂媚地說道。
點竹听了寒鴉貳的話,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他話中的真實性。但是想到上官淺體內的半月之蠅,在聯想到宮遠徵的身份,寒鴉貳所說的或許有那麼一些偏差,但是也不是沒有可能。
過了好一會兒,她終于緩緩伸出手,接過了寒鴉貳手中的荷包。“回稟首領,這是屬下親眼所見!上官淺今日隨著宮尚角的馬隊一塊兒進的黎溪鎮,而且她所乘坐的馬車被嚴密保護著。”
點竹全身都被包裹的嚴嚴實實,即便是一雙眼楮都被面具上的薄紗遮蓋,就連聲音都做了偽裝。
“英雄難過美人關,古人誠不欺我啊!”
點竹就像是瘋了一樣的在狂笑不止,然後接過了寒鴉貳親手遞上去的荷包。即使點竹手上帶著手套將荷包打開也已經無濟于事,荷包中的藥粉並不是接觸式的,而是吸入式的。
宮遠徵和謝瑜臣在夜間閑聊的時候,謝瑜臣得知了宮遠徵的打算,宮遠徵在謝瑜臣的提醒下,特意在交給上官淺的荷包里放入了大量易揮發的藥粉。
這些藥粉一旦被打開,就會像煙霧一樣瞬間溶解在空氣中,然後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地潛入人的身體里。而更厲害的是,被下藥的人根本無法察覺到任何異常,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中了毒。
寒鴉貳此時正低頭看著那個被點竹扔在地上的荷包,點竹的手中不停地把玩著里面放置的宮遠徵的秘密暗器和獨家配方。
她心中暗自感嘆︰“上官淺不愧是魅階刺客啊!這次的任務完成得如此出色,等她回來一定要給她記一大功!”
寒鴉貳被點竹任命為暫時的上官淺的上司,負責傳達一些重要的指示和任務。點竹從袖口中拿出了上官淺要的解藥,對跪在地上的寒鴉貳說道︰“這是她這段時間的解藥,告訴她,要好好地替無鋒傳出更多的消息。只要她能完成任務,半月之蠅的解藥會給她,就連她一直心心念念的自由也會給她!”
寒鴉貳交代完這些事情後,便從點竹那里離開了。他邁著輕快的步伐,回到了自己在無鋒中的休息室,準備好好休息一下,等待宮門聯合的大軍攻入無鋒。
…
宮尚角的房中再次陷入一片黑暗,卻見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脫衣入睡,而是繼續坐在桌子旁,像是在等待著誰一樣。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
“我就知道你這性子不會安分的待在那兒!”宮尚角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來人是誰。
“那哥哥是不歡迎我來嗎?”
宮遠徵一身夜行衣,就連最愛的小鈴鐺都被一一拆解下來。
宮尚角看著眼前一身廉價夜行衣的宮遠徵,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滿臉都是不滿的神色。他的目光落在宮遠徵身上,上下打量著,最後停留在宮遠徵的頭上,那里原本應該戴著他最愛的小鈴鐺,此刻卻空空如也。
“你怎麼這副打扮?”宮尚角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責備,“你的小鈴鐺呢?”
宮遠徵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宮尚角的不滿,他從腰間摸出一把小鈴鐺,銀葉子和金絲銀線交織而成,在燭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我這不是怕這些東西在走動過程中響起來嘛!”宮遠徵解釋道,“要是被人听到了,暴露了行蹤,到時候還得費力甩掉他們,多麻煩啊,得不償失。”
宮尚角看著宮遠徵手中的小鈴鐺,無奈地搖了搖頭。宮尚角從小帶到大的孩子,哪里能不清楚他的秉性,在家都不曾因為任何事任何人摘下的鈴鐺。如今出了家門反而要小心翼翼的收起來,還穿著這麼一身廉價衣服。
不過,他也理解宮遠徵的顧慮,畢竟這次的行動至關重要,不能有絲毫閃失。
宮尚角將宮遠徵隨手放在桌子上的首飾小心翼翼地收拾起來,這些都是宮遠徵平日里最愛的寶貝,他可不想它們受到任何損傷。
收拾好首飾後,宮尚角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宮遠徵身上,他注意到宮遠徵身上的夜行衣材質粗糙,顏色也很暗淡,與宮遠徵平時的穿著風格大相徑庭。
“你身上這身衣服哪來的?”宮尚角疑惑地問道。
宮遠徵正覺得口渴難耐,他顧不上回答宮尚角的問題,一把搶過宮尚角面前的一杯熱茶,仰頭一飲而盡。
“大槐樹給我去其他城鎮買的回來的呀!”宮遠徵喝完茶,滿足地咂咂嘴,然後才回答道,“哥哥總不會認為是我去搶的吧!”
宮尚角看著宮遠徵那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心中不禁有些好笑。他當然知道宮遠徵不會去搶別人的衣服,只是隨口一問而已。
然而,宮遠徵顯然誤解了宮尚角的意思,他以為宮尚角在指責他,小嘴撅得高高的,一臉的不高興。
宮尚角見狀,連忙出言哄勸道︰“好啦好啦,哥哥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隨便問問,你別生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