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腰從樹洞進入後，便可直立而行。
蕭以禍走在前面，卻並未燃起火折子。不過，借助從榕樹氣根縫隙間透進來的光線，加之眼楮提前適應了黑暗的情況下，也足以辨認路線。
樹條垂落扎根而形成的氣根，促成了榕樹獨木成林的壯觀自然景象。
氣根之間錯落有致，有寬有窄，蕭以禍走在前面，也盡量選擇不用側身便足以穿過的氣根間隙。
只是。
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著，不說話，總讓林樂知有些尷尬。
“之前就想說了，你觀察事物真的很細致，若不是你，恐怕很多線索可能就被我忽略掉了。”
“我不是看到的，是听到的。”
听蕭以禍這麼一本正經的回應，林樂知沒忍住笑了出來。
蕭以禍這個人精的跟狐狸一樣，總是憋著一肚子壞水的感覺，但有些時候莫名卻又顯得很是正經，一板一眼的。
竟如實作答。
總覺得。
這不是能在他身上同時呈現的兩種風格，反差感極強。
“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沒想到，你還有如此正經的一面。”
其實林樂知是想說呆板的，但最終還是說了一個比較中性的表達，繼而笑著說道“總之，多虧有你，多謝啦。這次也是，謝謝你陪我進來。”
“……”
蕭以禍在林樂知的話後，沉默了下來，與此同時林樂知臉上的笑也有些僵住了，手足頓挫，神情也變得有些慌張。
好在身處黑暗，加之蕭以禍走在前面，並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
“那個……”
“想說什麼？”
蕭以禍的聲音略帶克制和隱忍道。
雖然看不見林樂知臉上的神情，但蕭以禍也能感受到林樂知整個人不太自在，開口問道。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緒在蕭以禍的面前暴露了，林樂知被問得心頭一顫。
沒錯。
他前面鋪墊那些話，其實是有別的話想問，想要自然而然，裝作不經意之間問出來，但沒想到蕭以禍卻沉默了。
“……我們來此已有許久，你身體可有感到任何不適的地方？”
問出此話時，兩人剛好行過了最後一個能透過外面光線的位置，整個空間驟然黑沉下來幾分，蕭以禍也在此刻頓住了步伐。
好在林樂知一直關注著蕭以禍的舉動，才及時收住了步伐，沒有撞到蕭以禍的身上。
眼前突然黑了下來，難以視物，一時間只能听到彼此微弱、起伏的呼吸聲，而蕭以禍的呼吸聲明顯有些急促。
“肖煦！”
林樂知沒有喊得很大聲，但卻足以兩個人都听清，聲音中透著急切。
林樂知眸色一緊，當即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從懷中掏出了火折子湊到嘴邊吹燃。
火折子的微光映照出前方的道路，不遠處那棵榕樹的氣根上，零星地系著幾縷紅布。
然而此刻，林樂知的眼中卻只映著蕭以禍的身影，蕭以禍緊攥著雙拳，身形有些不穩，明顯是在強撐。
火光驟然亮起的瞬間，蕭以禍下意識地想要掩藏，然而林樂知卻搶先一步抓起了蕭以禍的手，不管蕭以禍是否願意。
火光的照映下。
蜿蜒、可怖的黑色紋路，赫然出現在蕭以禍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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