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避免與肖煦和姜憐安兩人踫上,不能踏樹而行,又擔心走湖邊會被留守的百姓發現,喬螢只能帶著齊溪于布滿濃霧的林間穿行。
途經一處時,不遠處傳來了一聲驚叫,似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兩人在對視後,還是決定潛行過去一探究竟。
到達驚呼之地時,地上卻只有一灘血漬,還有爬行的痕跡。兩人順著爬行的痕跡一路跟過去,發現竟是馮遠,人已昏厥。
擔心有蛇蟄伏于暗處,喬螢在周圍撒了些骨荷花粉。
卻不料,正當兩人為馮遠檢查傷勢之際,常飛章也聞聲趕了過來。
六目相對,眼中皆是驚駭之色,裝傻十一年之久的齊溪也忘記了掩蓋眼中的驚悸,眼中帶有對常飛章的戒備。
對于常飛章來說,又何嘗不是滿目震驚。
齊溪當下的神情舉止,無疑說著,他根本就不傻。
三個人里,最顯平靜的人反倒是喬螢。
“先救人。”
面對此等情形,常飛章暫且壓下了心中的疑問,當機立斷放下背上的人,一瘸一拐地快步走到馮遠身旁。
在他把背上的人放下後,齊溪的眸子當即收緊,怔在原地一瞬。
常飛章背的人,竟是呂興朋,已經沒有了氣息。
對于呂興朋的死,齊溪沒有訝異更沒有一絲喜悅,從眼中蔓延而出的是無盡的恨意,常飛章捕捉到了齊溪眼中漫出的恨意。
但常飛章依舊什麼都沒有問。
在看過馮遠的傷勢後,常飛章眉眼凝重道“看來只能斷肢保命了。”
但憑他是救不了馮遠的,常飛章向喬螢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喬螢搖頭如實道“我並不懂救治之法,若常縣令有醫治之法,我可相助。不過……”
喬螢看了眼四周,目光警惕道“剛才的驚叫聲,听到的可能不止我們,還是先離開此地,再行打算。”
常飛章神情復雜的看了一眼齊溪,隨即听從喬螢的建議,先行離開。
常飛章本就背了一個死人,齊溪的身份只要沒說破,沒有證據,便有回旋的余地,齊溪便可以繼續用喬螢這個名字生活。
這麼想著,喬螢剛欲將馮遠背起,齊溪卻攔住道“我來背。”
齊溪的聲音中帶著堅定和不容回絕,亦代表著至少在常飛章面前無法回頭,亮明了自己並非痴傻之人。
借助齊溪隨身帶的迷藥,在幫馮遠斷肢之時,馮遠僅因疼痛驟然睜開了雙眼,但因藥物的原因加上疼痛,再度昏迷了過去。
見馮遠脫離了危險,常飛章才終于對齊溪問出了他心中的疑問。
“……你可是懷風村的人,叫什麼名字?”
齊溪對常飛章仍存戒備,只道出了自己的名字。在听常飛章將真相道出,以及知道常飛章亦被毒蛇咬傷將命不久矣後,齊溪眼中的戒備,轉為了自責和愧疚,驚慌不已。
常縣令不計性命,幫懷風村還原真相,還為自己讓出一條生路,讓他們用自己的尸體復原話本子上的凶案。可他居然還懷疑常縣令,把常縣令跟洪明旭那一眾惡毒、殘暴之人歸為一類。
莫大的愧疚讓幾乎壓垮了齊溪,幾近崩潰。
看自責不已的齊溪,喬螢隱透出一抹認真之色,繼而面色冷靜看向常飛章,詢問道“常縣令,您可想為與此案的無關的百姓和將士也搏一條生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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