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嘈雜的蟬鳴聲,一位身著嫁衣頭戴紅蓋頭的新嫁娘,立于瀑布旁的巨石之上。
湍急的水流打在岩石上,為這炎熱的天氣增添了一絲清涼。
陽光打在新嫁娘的喜服上,不覺得炎熱,反倒襯托的嫁衣格外明艷,就像開在夏季石榴花,綻放絢爛。
在新嫁娘的手腕處,系有一根紅繩,上面是一顆色澤紅潤,飽滿鮮艷的紅豆。
‘滴答—!滴答—!’
暗紅色的血液順著新嫁娘的手腕滑下來,浸染了手腕處的紅繩,流經那顆紅豆,一滴一滴的滴落進河水里。
而後,這抹明艷的紅,縱身躍進了瀑布之中。
身影決絕,沒有一絲猶豫。
漆黑的夜里。
一陣流水灌入鼻腔所帶來的強烈窒息感,以及後腦勺的鈍痛感,林樂知驟然間清醒過來,
在口鼻中又嗆了幾口水後,林樂知才反應過來自己落入了水中。
水流湍急,難以立起身子。
絕境下,由身體迸發出的強烈求生欲,林樂知憋足了一口氣,奮力的揮動著已經冷僵的四肢,朝水面上游去。
“咳—!咳——!”
頭探出吹面的一剎那,林樂知大口且貪婪的呼吸著得之不易的空氣,將灌入胸腔中的水咳出來一些。
還好,還好,小命保住了。
林樂知這會開始感謝自己,小時候沒少下河摸魚。
然而,隨著水流急速向下方移動的身體,並沒有留給林樂知多少得意的時間。
林樂知朝水流的方向看去,百米之外的水流突然中斷了。
看水流如此湍急,恐怕再往前就是瀑布了,照這個速度被沖下去,就算不死也得摔成殘廢。
林樂知盡可能迅速且冷靜的判斷自己眼下所處的情況,眼楮快速的掃過四周,見前方有一塊巨大的突出水面的岩石。
直覺告訴林樂知,他只有一次機會。
錯過了就只能下輩子見了。
可惜林樂知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狀況,也高估了岩石的表面的粗糙程度,長時間浸泡在流水中的岩石,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綠苔,難以僅用手部的力量攀到岩石上。
就在林樂知在腦子里想著掉下去活著的概率,準備跟這個美好的世界說再見時,林樂知摸到了水中有一根粗壯的條狀物。
命懸一線之際,也顧不得水里是什麼東西,林樂知死命的用雙手抓住了眼下唯一可以抓握住的東西,然後認命的閉上了眼楮。
在身體沒有再往下滑的跡象,林樂知才緩慢的睜開眼楮,朝下方看去。
半吊在空中,看著高有百尺的瀑布,感受著頭頂上方流水的沖刷,林樂知大有種劫後余生的感覺。
老天爺既然給了生的機會,就得好生珍惜著。
頂著強大的水流,緊握住手中唯一的救命稻草,踩著瀑布之下的岩體,一點一點的往上方移動,終于在耗盡了最後一絲氣力時,林樂知才攀到了方才那塊凸出水面的巨石上。
在經歷了緊張刺激的生死一刻,精力和力氣同步用完,取而代之的就是想要啥也不管,倒頭就睡的疲憊。
林樂知如同咸魚一般,仰面躺在冰冷的岩石上,眼楮望著頭頂的星空,大口的喘著粗氣。
漫天的繁星,在天空中連成一片,仿若觸手可及。
很多年以前,他也曾看過同樣的星空。
具體是什麼時候呢?
林樂知的眸子,明暗交替著。
等歇的差不多坐起身的時候,林樂知的手中也依然緊緊的攥著那根救命稻草。
林樂知仔細端詳著手中的救命稻草,借助月光才看清救命之物,是根藤條。
藤條由好幾根藤條交纏而成,藤條的一端隨著瀑布延伸向下,而另一端則纏繞在自己身下的巨石上。
想必應該是人為的,用來幫助不幸落水的人,死里逃生。
劫後余生,林樂知有些失神的笑出了聲。
雖是死里逃生,但林樂知卻對自己為什麼會落入水中,百思不得其解。
剛才他還在自己的家里。
凌亂的書桌上,堆積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最常翻閱的幾本素材書,放在最上面,書籍的後面有一個倒扣在桌面上的相框。
被旁邊的書籍頂到書桌邊緣,快要掉下去的,是一些刑偵方面的書籍,有很多已經掉落在了地上。
上面落滿了灰塵,把手整個放上去,都能留下掌印的那種。
林樂知赤著雙腳踩在椅子,將自己整個人蜷縮在椅子上,手里捧著個手機,正在飛速的輸入著。
頭發過長至肩膀,額前的長發幾乎遮擋住了眼楮,嘴邊圍滿了胡茬,看著手機傻樂著。
上一秒還在跟妹子聊劇情,因為聊的過于投入,在看到妹子想約自己面基後,激動站到了椅子上面,連著蹦了幾下後結果腳踩偏了,直愣愣的仰躺著摔了下去,磕到了後腦勺,然後便兩眼一抹黑暈了過去。
怎麼就到河里來了?
後腦勺傳來的鈍痛,林樂知抬手朝自己的後腦勺摸去,摸了一手的鮮血,疼的林樂知倒吸了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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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月光,林樂知順著手腕處的衣料,看到自己的身上,林樂知這才發現身上的衣物,並非自己在家中穿的那件。
長袖長衫,倒是十分新鮮。
衣物爛了一大半,露出了左邊的半截胳膊,想必是剛才在水中掙扎之時,被水中的石頭劃破了衣衫。
手上,胳膊上還有不少擦傷,沙沙的疼。
林樂知環顧了一眼四周,周圍的建築物也與自己熟悉景象的大不相同。
沒有高樓大廈,沒有燈紅酒綠,也沒有車子的聲響。
只有蟬鳴聲和夜鳥飛過的聲音。
遠處的屋舍的門口處,依稀可以瞧見一抹抹明艷的紅色。
從擺放的位置以及形制來看,應該是燈籠。
明明還處于夏季,卻搭配著不屬于這個時節的紅色燈籠。
說不出的違和感和詭異感。
莫非…是昏迷後做夢了?
突然一陣寒風吹來,衣衫濕噠噠的吸附在身上,本就被冷水浸透個徹底的身子,外加夜風的格外照拂,冷的林樂知瑟瑟發抖。
出于寒冷,林樂知本能的交叉雙手搭在了自己的雙臂上。
如果是夢,這寒冷感也太未免過真實了吧,還是說自己已經死了,這里是死後的世界。
不行,他怎麼能死呢!
妹子問自己要不要面基,他還沒有回復呢!
是夢!
絕對是夢!
林樂知猛地搖了搖腦袋,結果牽扯到腦後的傷口,當場疼的齜牙咧嘴的。
不管是死還是夢,還是先找個地方避避寒,處理下頭上的傷口再說。
林樂知一邊朝屋舍走去,一邊擰去身上的水減輕身上的重量,走到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主人家,叩響了門,可是卻沒人應答。
“有人嗎?”
“有人麻煩吱個聲呀!”
連著敲了好幾家門,回應林樂知的都是寂靜。
所有的屋舍都是用黃泥和稻草混合壘成的,林樂知站在燈籠下面朝里看去,燈籠不是用綢緞而是用紙加細木條糊成的,里面通的也不是電,而是一根根紅燭。
看罷燈籠,林樂知趴在門上從門縫里向內看去,院子里面也掛滿了紅綢和紅色燈籠,還有一些用紙和彩色顏料扎成的喜轎和尚未畫眼楮的紙人偶。
听老一輩們說過的夜話,扎紙匠做出來的紙人,都是純手工打造,模樣栩栩如生,這種沾有人類精氣的紙人,一旦畫上眼楮,容易吸收天地靈氣、怨氣,招來不好的東西。
這麼想著,林樂知的後背升起了一股寒意。
別說,這會門縫里要是突然出來一只正流著血的眼眸盯著自己,他都不會覺得出戲,甚至還會拍手叫絕,順便兩眼一翻,原地裝死。
真有夠受的。
做個夢,也不給個美夢,搞的這麼陰氣沉沉的是想干嘛。
林樂知不死心,又去了好幾家,終于有一個主家門口沒掛燈籠,也沒有鎖門,門輕輕一推就被推了開來,發出了木質門特有的吱嘎吱嘎的聲響。
經久失修的模樣。
院子里的景致與前幾家大不相同,整間屋子沒有點燈,也看不到人。
正中央的屋子門扉打開,在月光的照射下,能夠看到貼于屋子正中央的瑌~幀 br />
“有人嗎?”
林樂知禮貌性的朝屋內喊了喊,確定沒人回應後,才抬腳走進了屋內。
屋子里看起來殘破不堪,到處遍布著灰塵還有蛛絲,貼在牆上的瑌~忠部煲 憂教逕賢崖洌 Φ筆怯行├暉妨恕 br />
屋子里的陳設都很齊全。
明明是喜事,可生活在這里的人卻像突然消失了一樣。
屋中斜對著門口的銅鏡也蒙上了一層塵土,在銅鏡的一旁有一個木架子,木架子上有一個銅盆。
出于好奇,反正也是在做夢,林樂知實在想看看現在的自己是一副什麼鬼樣子,伸出手準備抹去銅鏡上的塵土,伸到一半露出了一臉嫌棄的表情。
‘刺啦——!’
林樂知從本就破爛的衣衫上扯下了一塊布,在銅鏡上擦出了一小片地方。
可惜房間里暗的不像話,只能依稀看到鏡中的自己長發披散著,濕噠噠的搭在身上,看不清容貌。
正準備轉身離開,林樂知稍一側身,余光瞥見了在自己的身後,門口的方向竟有一個披頭散發的鬼東西。
林樂知屏息再三確認,那不是自己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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