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租界。
華懋飯店。
唐婉瑩扭著肥臀細腰來到客房。
迎接她的是狂風暴雨般的襲擊。
昨晚上,李季有些累,小季也有些累,象征性的應付了一下,今天他精神充沛,自是不能像昨天一般草草了事。
唐婉瑩扭著腰胯,全力以赴的配合。
兩人打了一個多小時的拳擊,風停雨歇,一切歸于平靜。
唐婉瑩香汗淋灕,便去洗浴間沖了一個澡,裹著浴巾上床,披著濕漉漉的長發,似小鳥依人一般緊貼在李季肩膀上。
李季靠在床頭上,一邊抽煙,一邊暗自尋思,從唐婉瑩剛才的配合來看,她不像是身體不舒服的樣子。
“相川君,您什麼時候才能官復原職?”唐婉瑩一邊緊閉著雙眸,一邊嬌聲道。
“用你們支那的一句話來說,這叫五無官一身輕。”李季道。
“可是我們這樣下去,閑言碎語滿天飛,我可受不了。”唐婉瑩嬌嗔道。
“哦,是什麼閑言碎語讓你不舒服了?”李季道。
“就是76號下面的某些人,整天亂嚼舌根子,人家一個女的,實在受不了這些風言風語。”唐婉瑩聲音帶著一絲絲氣憤。
“都是哪些人亂嚼舌根,你告訴我,我馬上打電話給丁默 ,讓他狠狠整治這些大嘴巴。”李季一邊說話,一邊思忖著唐婉瑩說此話的用意。
“相川君,悠悠眾口難堵,為了我的名聲著想,您就讓我回家住一段時間?”唐婉瑩聲音帶著一絲撒嬌。
“呦西。”
李季不假思索的答應道︰“既然如此,你就回去住一段時間。”
實則他心中已經猜到,唐婉瑩定是有其他事情,不然,她是不會提出回家住的。
只是這樣一來,他便不能拿唐婉瑩繼續當借口了。
“謝謝相川君的體諒。”
唐婉瑩暗暗松了一口氣,吳長官住到了她那里,她自是不便繼續與相川志雄廝混在一起。
“你是我的女人,我會大大滴體諒你。”李季微微一笑,擁著唐婉瑩入睡。
此刻。
在76號的大牢中。
一陣陣狼哭鬼嚎聲傳出來。
幾間審訊室中亮著燈光。
被捕的軍統特工被綁在木樁上,打的皮開肉綻,鮮血橫流。
其中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被電擊的七竅流血。
“說,你手下的人都藏在什麼地方!”76號的特務凶神惡煞的吼道。
該男子正是軍統上海站副站長兼行動科長陶士勇。
他垂著腦袋,整個人一點兒精氣神也沒有,萎靡不振,眼皮都抬不起來,對特務的大吼大叫,置若罔聞一般。
“說,你手下的其他人都藏在什麼地方?”特務大聲吼道,聲音仿佛能穿透石牆一般。
陶士勇還是一言不發,自打進了76號魔窟,他就沒打算活著出去,更沒打算吐露一封情報。
“姓陶的,你說你這麼死扛著有什麼用,還不如老老實實交代,我們李主任說了,只要你肯合作,要錢給錢,要官給官,哪怕是要漂亮女人,我們也能給你找來。”特務神情有些不耐煩,審了這麼長時間,姓陶的屁都不放一個,這讓他怎麼和上面交代?
陶士勇還是沉默不言。
他在投身軍統之初,早就想到會有今天,所以,他心中已做好為國殉難的準備。
他唯一的遺憾,是沒能倒在日本人的槍口下,而是被關在76號審訊室,被有漢奸肆意折磨。
“姓陶的,我知道你骨頭硬,可再硬的骨頭,在我們76號的酷刑下,會被一點一點的敲碎。”
“我勸你老實合作,否則,接下來你會生不如死。”
“你應該多學一學王天目,他投了日本人,被奉為座上賓,好吃好喝的供著,再看看你,落成這般模樣……。”
特務的話在陶士勇耳畔回響。
但他充耳不聞,不管特務說什麼,他一個字也不會回應。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
特務惱羞成怒之下,抄起皮鞭,狠狠抽向陶士勇。
陶士勇咬著牙在堅持,不讓自己吭一聲。
他在心里不斷告訴,身為中華男女,豈能向日本人低頭,哪怕是死,他也絕不吭一聲。
另一間審訊室中。
被捕的軍統特工沒有陶士勇的骨氣,在76號特務們的鞭打下,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劈哩叭啦全部交代,甚至,連他偷偷找了多少次白俄站街女,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讓76號對軍統上海站又有了一些了解,而千面花這個代號,已經頻繁進入日偽特務機關的眼中,甚至,李士群還讓人臨摹了幾幅千面花的素描圖,讓手下特務拿著素描圖去租界繼續搜捕。
至于軍統上海站副站長鬼狐,76號獲得的消息十分匱乏,只知道鬼狐在上海灘活動,其他消息一概不知。
次日。
日上三竿。
陽光明媚。
又是一個藍天白雲的好日子。
唐婉瑩幽幽醒來,見相川志雄還在熟睡,便輕輕下床,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上,簡單洗漱一番,輕輕拉開房門出去。
她走之後,李季緊閉著的雙眼猛的睜開,他靠在床頭上,點了一根煙。
實際上,他早就醒了。
只是一直在裝睡而已。
他抽了幾口煙,翻身下床,來到窗戶前,透過窗簾縫隙往下看,看到唐婉瑩從飯店門出來,上車離開。
旋即,他把抽了一半的香煙扔到煙灰缸中,穿上衣服,洗漱一番,從房間出去。
來到外面。
他攔了一輛黃包車,去五原路的小洋樓。
他有好幾天沒有去看余淑衡了,今天正好去陪一陪她,畢竟她有孕在身。
五原路。
小洋樓。
二樓陽台。
站著一名明艷動人的孕婦。
她的小肚子微微凸起那麼一點兒,一張明艷十足的臉蛋,透著一絲絲氣憤。
這兩天,她的心情十分不好,原因是隔壁住戶不知招惹了什麼人,常有人半夜三更的耍酒瘋,大喊大叫。
甚至,昨晚上有人狠狠踹她院門,在外面罵罵咧咧。
雖然她現在已經半脫離軍統,但畢竟受過正規的特工訓練,警覺性異于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