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不好的猜測縈繞心頭。
韓家的突然衰落實在太過離奇，可心中的那個猜測同樣離奇。
光是從時間上就存在諸多疑點。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萬般疑慮之下，甦啟名撥出去一通電話。
“喪彪，上午的細節跟我講述一遍。”
“文先生，自從甦尋離開執法局後我們的人就一直跟著，他和一個女人經歷某個路口時突然被卡車撞擊遭遇車禍......”
“一個女人.......”甦啟名打斷後又忽的沉默，語氣似乎帶著絲意外，當再度開口，聲音卻帶著絲莫名冷意︰“行，我知道了，那他們如何了？”
“當場發生了爆炸，據說是尸骨無存，我的人怕遭受牽扯便匆匆離開了......”
“確認尸骨無存嗎？”
“確認，意外太過突然，就連我們的人都沒反應過來，況且那種情況不可能有逃生的可能，目標又不是超人！”
“行，我明白了，咱們的合作到此為止，將一切爛在肚子里吧！”
電話掛斷，甦啟名無力地躺在座椅上，此刻他神色頹廢，臉上突然的憔悴看起來像是老了十歲一般。
他的臉上帶著不忍，帶著悲痛，可這些情況僅僅片刻就被堅定和冷漠所給代替！
到了最後，臉上除了無盡的冷意就只有冷意！
“誰叫你要跟在那小子身邊的，報應，這就是吃里扒外的報應！”
嘲笑般念叨一句，甦啟名又眉頭一皺，自言自語道︰“是你嗎？不過無論是誰，父女一場，我這個當爹的終歸是要關心一番的！”
眼中帶著堅定，臉上帶著冷漠，甦啟名拿起手機，緩緩按出幾個號碼。
當號碼按到一半，名為老五的備注人頓時顯現屏幕。
甦白念是五人中最天真懵懂，不諳世事的那個。
說白了就是蠢，容易忽悠的那個。
不是本人接電話就說明出事的就是老五，若是沒出事也方便從她嘴里套話，這也是他得知具體情況最簡單直接的方式。
“你打電話來干什麼？”
一接通就是質問的口吻，也讓甦啟名立馬確定那邊確實是出了問題。
“老五，最近過得如何，我們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我們前段時間不剛在醫院見過嗎？至于過得好不好？那就不需要你甦大家主操心了！掛了！”
“等等別掛！我就是想關心下你們，你們那......是不是出事了？”
一陣沉默後。
電話響起一道充滿寒意的聲音︰“你怎麼知道？是不是你！”
“老五你就是這麼看我的嗎？我在江城畢竟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縱使你們不認我，可我再怎麼不堪又怎麼可能對自己的孩子下手？”
“有頭有臉和不對我們下手有什麼必然聯系嗎？我就不信你真的是擔心我們！”
“行 ，我也不多說了，我在新聞上看到你二姐車子出車禍的消息，你就跟我說個實話，出事的.......是你二姐嗎？”
“不是！ ！”
“不是？那是誰？”
“是......嗚嗚.......”
“老五，我知道你難受，但你必須說清楚，無論如何我也是你們的父親，告訴我是誰出事了，我會幫你們尋找凶手和懲治凶手的，算是父女一場我盡的最後一次責任！”
話落，電話那頭像是情緒失控，傳來陣陣哭聲，嘶吼道︰“滾啊！大姐在的時候你各種針對，大姐沒了你卻在這盡父親的責任了？你虛不虛偽！肇事司機都已經被抓了，需要你在這多管閑事嗎！”
“什麼？出事的是老大！ ！”
“嗚嗚......是！沒錯！不僅是大姐還有甦尋！你最討厭的兩個人如今都死了！這下你滿意了吧！”
“念念，你先別激動，發生這種事我也.......”
“你也怎麼樣？你也很傷心是嗎？是為了大姐傷心還是甦尋？我看甦尋死了你心里樂開了花吧！還有不許那麼叫我！我們沒那麼熟！ ！”
“唉老五，不管你怎麼想，幫我向你姐姐們說聲抱歉，是我對不起老大.......”
“人死了你知道錯了，那我們這些活著的你怎麼不道歉！甦尋你為什麼不道歉！他死了！他突然就這麼死了！你滿意了吧！他終于死了！你的仇人終于死了......唔嗚嗚.......”
“其余人我不管，幫我問候下大家吧，你大姐出殯那天告訴我們，我和你媽會去送她最後一面的！”
“滾！你們不配見她最後一面......”
一通電話不歡而散。
甦啟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確認了姐妹幾人中是誰出事了，也確認了甦尋死亡的消息。
可他這心里，卻總感覺堵得慌！
其實他早已猜出了出事的是甦沐顏，因為只有這個大女兒會無時無刻跟在那個小畜生旁邊處理瑣事。
可越是在意，越容易被其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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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啊老大，你這麼做真的值得嗎？”
“活著受其拖累，死了還要下去照顧他，你可真是盡心盡責啊！”
深夜的書房燈火零星，唯有那昏暗的台燈帶來一絲光明。
甦啟名無力躺倒在略顯堅硬的座椅上，咯得後背有些發疼，他緊閉雙眼，沉默使得屋內帶來一絲沉悶，那無力的模樣一股子滄桑感撲面而來。
“沐顏，別怪爸，要怪只能怪你自作自受，爸也沒料到會是這麼個結果啊......”
......
“嘶......嗚嗚.......”
“行了啊，電話都掛了，還哭什麼哭！”一只大手輕輕覆在那嬌俏的小臉，男人緩緩俯身，語氣戲謔道︰“不過演技夠可以啊，不知道的還真能被你騙了，不過你一直重復我死了是什麼意思？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
“甦尋死了！混蛋甦尋死了！臭甦尋徹底死了嗚嗚......”
“還哭！再裝可沒意思！ ”
“我沒裝！你個混蛋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你還不如死了算了吧！”甦白念倔強的扭過腦袋，幾滴淚花從眼角緩緩滴落，盡顯委屈姿態。
甦尋一愣，捏著下巴將腦袋掰了回來，疑惑道︰“不是吧？這麼久了還沒適應？”
“什麼這麼久？滿打滿算這也就第二次！混蛋混蛋你個大混蛋！越是打電話你越會使壞！我不理你了！”
甦尋沉默了。
不說他都忽略了這些細節，細想好像也是。
甦白念本就更加嬌弱，第一次哭得稀里嘩啦，如今這第二次這種反應也實屬正常，也就算說剛剛是真哭！
壞了！是自己沒有分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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