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家是請求咱們了！"出乎意料的是，趙中校替他說了出來，聲音里滿是苦澀。”
“希望我們雙方一起攻下騰沖打通滇緬公路，可是上面有些人說害怕傷亡大，還在糾結是否出兵！”
張振國看見趙中校說完後立刻警惕地看了看門口，顯然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但此刻，辦公室里的每個人都露出了恍然和憤怒的表情。
"糊涂啊！真的糊涂啊！"王少校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人家華聯可是全部美械裝備！還出動了上百輛坦克與飛機！"
"再說！這次對手是十八師團啊！十八師團！"李參謀一拳砸在牆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那個金陵的劊子手！是個爺們都不會有絲毫猶豫的！怎麼會這個樣子啊！"
金陵，這個詞像一把鋒利的匕首，刺進了張振國的心髒，37年的冬天，他因為奉命轉移而沒能留在金陵，等他輾轉回到已成廢墟的故都時，只找到了殘垣斷壁的家園！
十八師團——那些畜牲中的一部分，現在終于得到了應有的下場，卻不是由華國軍人親手執行的。
"上校，您說句話啊！"王少校轉向張振國，年輕的眼楮里滿是期待，"您參加過高層會議，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振國感到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他應該保持沉默，應該維護上級的權威。
應該...但他突然想起了金陵城牆上那些被刺刀挑起的嬰兒，想起了妹妹至死都緊握著的、被鮮血染紅的學生證。
"我們...錯失了一個機會，"他最終開口，聲音低沉得幾乎听不見，"一個親手為三十萬冤魂報仇的機會。"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在狹小的辦公室里引爆，所有人都沉默了，但沉默之下是洶涌的憤怒和失望。
"上面那些老爺們到底在想什麼？"趙中校咬牙切齒，"難道他們忘了是誰在金陵犯下那些罪行？難道他們不知道全華國的軍人都在等著這一天？"
張振國搖搖頭，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從抽屜深處取出一個牛皮紙信封。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是一張泛黃的照片——金陵國立中央大學的畢業合影，妹妹站在第二排，笑容明媚如花。
"他們知道，"他輕聲說，"但他們考慮得更多。"
"考慮什麼？考慮那些該死的政治？"王少校幾乎要喊出來，被李參謀一把捂住了嘴。
張振國將照片收回信封，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一件聖物，他抬起頭，眼中閃爍著一種決絕的光芒。
"听著，這些話離開這個房間就不要再提。"他環視每一個人，"但我要說的是，作為一個軍人，今天我感到羞恥，不是因為華聯的勝利，而是因為我們自己的懦弱。"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所有人立刻散開，裝作在忙各自的工作。
門被推開，是參謀部的陳副官。
"張上校，部長要見您，立刻，"陳副官的表情嚴肅中帶著一絲異樣。
張振國整了整軍裝，跟著陳副官走出辦公室。
走廊里，他能感覺到背後同僚們復雜的目光，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已經越界了，但他不後悔。
陳副官走在前面，突然低聲說︰"上校，我听說騰沖那邊的消息了。"
張振國沒有回答。
"我叔叔...死在金陵，"陳副官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全家十二口，就逃出來他一個，最後還是...上校，您剛才說得對。"
張振國感到一陣鼻酸，這就是他們的國家，他們的軍隊——表面上一團和氣，實際上每個人心中都藏著無法愈合的傷口，都壓抑著無法宣泄的怒火。
部長辦公室門前，陳副官停下腳步，意味深長地看了張振國一眼︰"部長心情不好，您...小心說話。"
張振國點點頭，整理了一下情緒，敲響了門。
"進來！"里面傳來部長沙啞的聲音。
推門而入，張振國發現辦公室里煙霧繚繞，陳部長面前的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
更讓他意外的是，房間里還有另外兩個人——軍政部的何部長和總參謀部的副參謀長。
"報告部長，張振國奉命來到！"他立正敬禮，聲音洪亮。
陳部長抬起頭，眼楮布滿血絲︰"張上校，騰沖的消息你知道了吧？"
"是，剛剛得知。"
"你怎麼看？"部長的問題直截了當。
張振國猶豫了一秒，決定實話實說︰"報告部長，這是場大勝，特別是殲滅了十八師團，對全國軍民士氣都是極大的鼓舞。"
"我問的是你的真實想法！"部長突然拍桌而起，"不是這些冠冕堂皇的廢話！"
張振國愣住了。他看向何部長和顧副參謀長，發現他們的表情同樣復雜。
“我...”他深吸一口氣，“我認為我們錯失了一個歷史性的機會，面對十八師團這樣的仇敵，國軍應該沖在最前面，哪怕付出再大代價。”
房間里一片死寂，張振國已經做好了被訓斥甚至撤職的準備，但出乎意料的是，陳部長突然跌坐回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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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對...”陳誠的聲音低沉“我听信了讒言啊！愧對孫先生的教誨。”
何部長嘆了口氣︰“現在國際輿論都在稱贊華聯的戰斗力，說他們是亞洲戰場最精銳的部隊，而我們...成了畏戰不前的懦夫。”
"問題是現在怎麼辦？"顧副參謀長皺著眉頭，"滇緬公路的控制權現在完全在華聯手中，我們的物資通道受制于人。"
張振國突然明白了陳部長叫他來的目的，這不是訓斥，而是咨詢——他們需要一線軍官的意見來挽回局面。
"部長，各位長官，"他挺直腰板，"我認為現在最重要的是展現我國軍隊的戰斗力。”
“既然西線已經...錯失機會，我們應該在東線發動一場大規模攻勢，奪回一些重要城鎮。"
"你說得容易！"顧副參謀長臉色冷峻，"日軍在東線部署了重兵，哪有那麼好打？"
"正因為難打，才更有價值，"張振國毫不退縮，"長官，士兵們需要一場勝利來洗刷今天的恥辱，國家需要一場勝利來證明華國軍隊的勇氣。"
陳誠抬起頭，眼中的血絲更明顯了︰"張上校，你知道這樣的行動會犧牲多少人嗎？"
"知道。"張振國聲音堅定，"但金陵死了三十萬，重q被炸死了多少？華夏每天都在死人，區別在于死得有沒有價值。"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說出了那句在心中壓抑多年的話︰"部長，有些仇，必須親手報。"
部長的眼楮亮了一下，隨即又黯淡下去。他轉向何部長和顧參謀長︰"兩位你們怎麼看？"
何部長沉思片刻︰"東線確實有幾個目標可以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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