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郭老二說的,這回沒走多久,兩個小時都不用,就已經來到藏了不少赤麂的地方。
照華山也不過兩百多米高,但山頭挺多,山高林密,郁郁蔥蔥。
人往里一鑽,瞬間都會失去任何蹤跡,更別說小小的赤麂。
看著這茂密叢林,一幫人都傻了眼。
江漢馬說︰“村長,這麼茂密的山林,赤麂躲在里面,咱們可能找上三天三夜都找不著啊,這去哪找?早知道就帶幾條獵狗來了。”
郭老二說︰“帶獵狗也沒啥用,我上次來這,就帶了兩條獵狗,但赤麂非常狡猾靈活,會故意在各處留下氣味,讓獵狗都分不清楚,到處亂撞。”
“跑個半死都找不到!”
“就算找到,獵狗一撲過去,赤麂早就發現了,一下子溜得不見了影。”
“這玩意兒,他娘的速度比獵狗還快你們信?”
崔牛點頭說︰“我信我信,這赤麂算大山里最狡猾最靈活的動物之一了,有時候只能听到它的叫聲,但跑進來去看,啥都看不著。”
“能看到它一截尾巴,都算你運氣好。”
“所以,有人又把赤麂稱為山妖!”
這一听,一幫獵人都傻了眼。
夏保真說︰“村長,這咋整?還打不打赤麂了?”
崔牛說︰“當然要打,入寶山就不能空手而歸,這赤麂再狡猾,以前不也有人經常能逮著,既然他們能逮著,我們也能逮!”
“再說了,我有黑神呢!黑神眼楮尖利得很,準能找著!”
黑神落在甦小虎的腦袋上呢。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馬上拍著翅膀飛起來,大聲嘰咕︰“黑大人在這!黑大人在這!”
崔牛頓時一愣,有點納悶地盯著它。
“你以前不管自己叫黑大爺嗎?啥時候變成黑大人了?”
黑神的臉皮非常厚,毫不知道羞恥地嚷︰“大人比大爺威風!大人比大爺威風!”
頓時,把一幫村民逗得直樂。
崔牛一拍巴掌︰“好了,黑大人趕緊去找找,哪里有赤麂。”
接著,他就大致形容了赤麂的樣子。
黑神馬上一拍翅膀,沖天而起。
“黑大人明白了!黑大人明白了!”
眾人目送黑神離開後,就紛紛收回了目光。
甦小虎得意洋洋地說︰“我家這黑神呀,雖然老把自己當一回事,可它確實挺牛,讓它飛到空中去找赤麂,肯定能找到!”
“它比獵狗厲害多了。”
崔牛也是一個大寫的贊字。
“沒錯,黑神別看平時大大咧咧,但真干起活來,挺上勁,它會飛入叢林,到處查看,真撞上了赤麂,誰又會把一只鳥放在心里呢。”
“但它就會給我們帶來好消息了。”
過了十幾分鐘,甦小虎驚喜地壓低聲音。
“黑神回來了!”
果然,遠處一道黑影飛掠而來,然後就在大伙兒腦袋上盤旋著。
黑神嘰嘰呱呱,還把聲音壓低了。
“黑大人找到那玩意兒了!黑大人找到那玩意兒了!”
接著,扭頭朝叢林里飛去。
崔牛趕緊說道︰“別飛太快,慢一點!”
他把手一擺。
“大伙兒走!跟上去!”
眾人跟著黑神,躡手躡腳走進了茂密叢林中。
當然,時不時還得用鋒利的開山刀,把擋在前面的樹枝和灌木叢啥的劈開。
崔牛打頭。
他說︰“大伙兒盡量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而黑神一直就在十幾米外飛行,還時不時落在某根樹枝上,扭頭等著後邊的人跟上,然後再飛。
這深入叢林,也不過兩三百米,黑神突然飛了過來,在空中盤旋著。
它也不說話,就嘰嘰一叫。
崔牛很快就明白了,把聲音壓得很低。
“獵物就在我們前面不遠處,大伙兒小心點,千萬別把它驚動了,放慢腳步。”
所有人紛紛點頭,也不開口。
而黑神又飛了過去,落在十幾米外一處樹枝上,還抬起翅膀,朝稍遠處指了一指。
這鬼頭鬼腦的樣子,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笑。
崔牛一揮手,帶著一幫獵人貓著腰,緩緩靠近。
此時,包括甦小虎在內,只有六人進入叢林,其他六個苦力都留在外邊。
他們的任務不是打獵,而是打了獵,把獵物扛回去,所以都沒跟著。
果然是一幫訓練有素的獵人,哪怕踩著枯枝敗葉,都幾乎沒發出任何聲響。
沒多久,走在最前頭的崔牛突然朝後一揚手,左右一揮。
當即,後邊的獵人,顯得非常有經驗地從兩邊緩緩湊過去,跟崔牛略微形成一個扇子狀,看向前方,臉上不約而同透出激動之色。
大概就在十四五米外,一只起碼得有四五十斤重的赤麂正抬著頭,津津有味吃著一串兒漿果。
渾然不覺殺神已至!
崔牛一扭頭,壓低聲音問︰“誰來開這第一槍?”
甦小虎馬上舉手,興奮地低聲說道︰“姐夫,我來!姐夫,我來!”
崔牛瞪他一眼︰“你先在旁邊好好學習,保真叔、漢馬叔和胡沖叔,還有老二叔,都是經驗老道的獵人,跟他們好好學學。”
幾個獵人都知道這開頭槍的意義所在。
只要打中,就是好兆頭,取得了頭彩的意味,接下來的打獵行動肯定也會很順利。
而且,打中的人,首先擁有一只獵物,足以保證這趟打獵之行,不會虧本。
胡沖是個五十多歲的獵人,他壓低聲音說︰“咱就別討論誰打頭槍了,干脆用老規矩解決。”
他稍微抬起一只手。
眾人紛紛明白,包括甦小虎也抬起了手,劃起了拳。
先是翻黑翻白,黑是手背,白是手心。
很快,就把崔牛、甦小虎和胡沖、郭老二排除出去,最後是江漢馬和夏保真劃拳。
夏保真出拳頭,江漢馬出剪刀,所以頭槍由夏保真來打。
夏保真吞了一口口水,緩緩抬起手中獵槍。
槍桿已經有些脫漆,卻顯得非常光亮。
這幾十年來,夏保真靠這把獵槍打了不少獵物。
獵槍是霰彈槍,這款的有效射擊範圍,在三十米內。
而那只赤麂就在二十米外,在有效射程範圍。
砰!
夏保真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