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都端著各自的飯碗來了，搬了椅子和板凳，就坐在那，一邊嘻嘻哈哈聊著一邊等著開飯，過年也沒這麼熱鬧。
一桶水澆了鍋里，再放上白菜豆腐，土豆蘿卜。
沒多久，一大鍋魚湯沸騰了，咕嘟咕嘟直冒泡，香氣更加濃郁。
村民們紛紛伸長脖子，直勾勾盯著。
崔牛變成了掌勺大廚，看著一大鍋炖魚好了，就用鍋勺在鍋邊敲了敲。
鐺鐺鐺！
鐺鐺鐺！
“開飯了！開飯了！大伙兒排好隊，一人一大塊魚肉！”
村民們嘻嘻哈哈排成幾條長龍，手里都捧著大飯碗。
碗里有的是米飯，有的是面條。
崔牛和甦春柔各站一邊，各拿一只大勺子，往飯碗里澆上一大塊悶得香噴噴的魚肉。
還有白菜蘿卜豆腐土豆片，都被魚湯泡得有滋有味，散發著瑩潤的光澤。
再加上半勺魚湯！
拌飯吃，拌面吃，可真給碗龍肉也不換。
沒多久，周圍一陣吧唧聲。
村民們都蹲在那，大口大口啃著魚肉，扒著米飯。
崔牛也給姐弟仨舀了滿滿一碗魚肉，大家都蹲在旁邊吃。
甦小虎吧唧著嘴︰“香，太香了！姐夫打的魚特別香，比野豬肉還好吃呢。”
甦春柔瞪他一眼。
“別一邊吃魚一邊說話，小心被魚刺梗了喉嚨！”
甦小虎吐了吐舌頭，埋頭干起了魚湯泡飯，吃了一碗又一碗。
最後，大鍋里還剩下不少。
村民們起了哄，紛紛舀上一碗，帶回去明天吃。
崔牛也不管，就大聲說道︰“大家先靜一下，我有件事要宣布哈！”
村民們紛紛看向他。
崔牛說︰“我明天一大早要進山獵熊，這一進去，啥時回來也沒個定，可能兩三天，也可能六七天，我家里人就拜托各位照看。”
他一邊說，一邊看著周圍。
接著，從人群後邊看見鐵巴父子。
他們也捧著飯碗，肚子鼓脹脹的，顯然剛才吃魚肉也吃了個爽。
不過，兩父子並沒排隊領魚肉，應該是讓別人代勞。
他們的目光有些閃爍。
崔牛心中冷笑。
上次獨眼龍帶人干他，崔大山一家在旁邊吶喊助威，鐵巴沒出現。
崔牛琢磨，鐵巴肯定也參與其中了，他跟崔大山蛇鼠一窩嘛。
當時沒出現，沒準是藏在暗里看熱鬧。
這對父子，是隱藏的炸彈！
看他們的神情就有些不對勁，沒準心里謀劃什麼。
甚至，跟已經逃到鎮上的崔大山有勾結。
崔牛不動聲色，又看向旁邊的王大才。
“村長，我要進山獵熊，我一家子也麻煩你看著。”
這會兒，不管村長還是村民，都被崔牛的話震住了。
王大才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牛啊，你真要進山獵熊？這黑熊比野豬可厲害多了！”
“雖然老話叫一豬二熊三虎，搞得好像野豬比黑熊厲害，但是因為黑熊少，野豬多，帶來的破壞性比較強！”
“論戰斗力，肯定黑熊比野豬更牛啊！牛上幾倍不止！你真的要去？”
甦春柔也戰戰兢兢看向了他。
崔牛一笑。
“村長放心，黑熊是笨的，人是聰明的，我又不跟它貼身搏斗，總會想個辦法，把它收拾，挖陷阱啥的，我也在行。”
“總之，我進山這幾天，我老婆和她弟弟妹妹麻煩你了。”
王大才把頭一點。
“行，你盡管進山獵熊，自己小心！姐弟仨，我會好好看著，不讓任何人欺負他們！”
他一扭身，大聲說道︰“村民們，這些日子，小牛對咱們好不好？打著了什麼肉，是不是大家都能分點吃吃？”
所有村民大喊︰“是！”
“好！”王大才一拍巴掌︰“現在小牛要進山獵熊，我們一定要幫他照顧好家里人，別讓他們被誰欺負了，行不行？”
所有村民大喊︰“行！”
有人又說︰“小牛，你真要進山獵熊？熊力大無窮，現在又剛冬眠醒過來，肯定很餓，以前見了人，估摸不敢上。”
“如今見了人，就一個勁撲啊！”
村民們七嘴八舌勸著，讓崔牛最好別進山獵熊。
這人怎麼能跟熊斗呢。
崔牛哈哈一笑。
“放心，我進山獵熊，就算獵不著，也不會被傷著，打不過，還不會逃嘛！我盡量給大伙兒帶回一頓熊肉吃吃。”
“不敢說多，每人起碼有個半斤。”
村民們頓時歡呼起來。
先不說崔牛能不能打著熊，這話就讓人開心。
吃飽喝足，大家逐漸散去。
崔牛和三姐弟收拾了殘局，也回到了屋子里。
甦春柔擔驚受怕看著他，眼眶都紅了。
崔牛一伸手，在她細柔的耳朵上捏了捏。
“放心，我不會有事，就像剛才說的，打不過，難道還跑不了嘛！今晚你辛苦點，烤兩條魚，讓我帶進去當干糧。”
甦春柔幽幽一點頭。
“男人要干的事，一百個女人也攔不住，我也不攔你，但你一定要好好回來，一根頭發都不能掉，要是掉了頭發，我就找你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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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牛哈一聲笑出來，直點著頭。
“好好好，我要是掉一根頭發，你就找我算賬！”
甦春柔雖然很擔心，但也沒說什麼。
她趕緊處理了兩條魚，用刀子切成一片一片，每片大概半斤重。
生了火，小心翼翼烤著。
一邊烤，一邊往上邊刷著鐵鍋炖大魚時剩下的醬料。
沒多久，灶房里彌漫著一股焦香味。
這一塊塊魚肉，都被甦春柔小心翼翼剃去了魚骨。
烤熟後，簡直可以當餅干吃，一嚼一個香。
很快，到了第二天早上。
崔牛背上大背簍，里面裝著各種裝備，包括五條條還算新鮮的大魚。
熊跟貓一樣，都喜歡魚腥味。
聞著了這味兒，哪怕是不大新鮮的，都會跑過來瞅瞅。
何況，大魚又被崔牛抹了一些特殊草汁，氣味就更濃郁了。
還有一包甦春柔昨晚給他烤好的魚干，再加一些肉干。
甦小虎舍不得崔牛，眼巴巴地說︰“姐夫，你帶我進山一起打熊吧。”
“不行！”
甦春柔馬上呵斥︰“獵熊很危險，我都不想讓你姐夫去，你跟著他，萬一真遇到了熊，不得變成他的拖油瓶？”
“他打不過可以跑，帶著你，就不方便了！”
甦小虎被姐姐訓得沒話說，只能低下了頭。
崔牛在他腦袋上輕輕一拍。
“等你再大幾歲，我就可以帶你去山里獵熊，這幾年你要好好鍛煉，把我教你的那些功夫，練得特別厲害。”
“到時你都不用像姐夫帶這麼多裝備，赤手空拳，就可以把黑熊打暈！”
甦小虎一听，眼楮直發亮。
他捏著拳頭在空中揮舞。
“沒錯，我要好好練，有一天，我靠兩只拳頭，就能把大黑熊打暈，把它拖出來，給村里人看看，我甦小虎，絕不會比我姐夫差！”
一幫人笑成一團。
崔牛背著背簍，朝山里走去。
甦春柔久久看著他的背影，不願回屋。
哪怕崔牛的背影消失，她仍呆呆看著。
她雙手合十，朝天空拜來拜去。
“如來佛祖，觀音菩薩，玉皇大帝，太白金星，太上老君……求求你們，保佑崔牛能安全回來，有沒有熊不重要，他沒事就好。”
她還跪了下去。
甦丫丫默不作聲跟著跪了。
甦小虎想了想，也跪了下去。
接著，姐弟仨沖天空虔誠地磕了三個響頭。
其實，崔牛只是走進去兩三公里。
他找了個山洞，放下背簍。
他沒忙著進山獵熊，早早出門就是一個幌子。
有幾個人，他要先暗暗清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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