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為了實驗,所以那砂礫上並沒有用很大的勁道。
這彈砂飛劍的威力還不到正常的千分之一。
演變的石劍一頭刺在了庭院地面正當中的一塊青石板上,發出了砰的一聲悶響。
青石板上只留下了一點白色痕跡,沒有因此破碎。
卻有一團冰霜炸開,覆蓋了這一整塊青石板!
白安年起身,快步來到了庭院中,蹲下身子,指尖輕輕地點在青石板表面。
就見那原本結實堅硬的青石板竟然變得極其脆弱,宛如豆腐,被他的指尖輕而易舉的洞穿,崩碎成了一個個小碎塊。
他用手指捻了一塊,無需用力,就化作了細小的齏粉灑落在了地上!
見此情形,他眼中大亮。
這一點冰寒的威力沒有讓他失望!
這青石板竟也也承受不住這極寒之厲,變得這般脆弱!
如果換做是一個血肉之軀,沒達到脫胎換骨的境界,擦踫到一點就可能就被凍成一具冰尸!
這威能,完全不弱于他剛剛掌握的青蓮玉劍訣!
就在他剛剛起身,忽然感覺到衙署的西北方向傳來一絲波動。
他朝著那邊望了一眼。
那個方向是衙署的校場,有著一片三十丈長寬的空地。
是用來給巡察使們演練道法或是切磋的地方。
但是從未見有人去過。
不過在最近一些時日,白安年感覺到校場出現了四五次的波動。
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去了那里,又在做些什麼。
他收回了目光,再次低頭看向腳下那塊被摧殘損毀的青石板,思索起來。
這一點極寒無法單獨離體,倒是可以借助自身的道法將冰寒氣息裹挾出去,讓施展出的道法神通憑空多了這極寒之力……
而在他站在庭院中琢磨參悟時,沒過一會兒,有兩人並肩從門前道路走過。
其中一位,正是秦鴻翝。
秦鴻翝路過時,下意識的朝著院子里瞥了一眼。
這巡察院衙署畢竟不是普通的民宅,庭院中都沒有搭建影壁牆。
白安年心有所感,也抬頭看了一眼。
二人對視一眼,紛紛點了下頭,算是打了招呼。
收回目光的秦鴻翝心中感慨萬千。
一年多前,在谷城縣,只有和道修為的白安年就敢同霍家的大道司南霍天明在城中斗法,還堅持到了他趕往,就讓他很驚詫了。
而如今,那霍天明恐怕已經不是三合之敵!
更何況,白安年還有三件靈寶傍身。
如若動用,死的會更快!
至于自己,也定然早已不是對手。
這怎能不讓他唏噓。
突然,同秦鴻翝並肩而走的男子頓住了腳步。
此人看起來五大三粗,身材魁梧,比秦鴻翝高出一頭,方頭闊面,大紅臉,兩顆眼珠又大又圓,炯炯有神,還生有一張大嘴。
他一咧大嘴,發出沉悶的笑聲,道︰“這位白巡察使,倒是只有來的那天見過一面,這麼多天過去了,竟沒見他在衙署里走動。”
“秦老弟,看來你應該和他很熟識,何不引我一同進去與這位同僚坐下認識認識。”
秦鴻翝呃了一聲︰“唐兄,我看還是改日讓衙役先去請示,得到白巡察使的應允再登門也不遲。”
身邊這位正是不久前調來的兩位巡察使之一,同為紫金符巡察使,大道司南,名為唐泰。
二人也是老相識了。
“嗨,都是一個衙署里的同僚,哪里來的那麼多繁文縟節,這白巡察使雖然也是司南,但看來年紀不大,應算是你我的晚輩,走,同去!”
唐泰修的是獸王道,體魄比秦鴻翝強太多。
秦鴻翝被扯著架著,一同來到了院門前。
白安年剛要回身進屋,見到二人站在了門前便上前幾步,迎了過去。
“呵呵。”秦鴻翝有點不自然的笑了一聲,忙不迭解釋了一句,“白兄弟,這位是新來的唐泰巡察使,你也見過,他想來此拜訪你。”
白安年和氣的一笑,客套的回了一句︰“一直還沒機會結識唐巡察使,本應該我先去拜訪的,倒是失禮了……”
“哈哈,好說,好說。”唐泰 一笑,“剛剛見秦老弟扭扭捏捏,還以為你這個小輩是個性格孤僻不好說話的人,可看來很懂禮數嘛,進屋子里說話。”
看到唐泰自顧自的往屋子里走,秦鴻翝嘴角一抽,有些尷尬的朝著白安年解釋了一句。
“這位唐兄,性格向來不拘小節,做事直來直往……”
白安年不在意的笑笑︰“秦兄,客氣了,請進。”
他當然看出了秦鴻翝對他態度的變化,也能明白理解其中緣由。
先一步邁進門檻進到外廳的唐泰發出咦的一聲,訝然道︰“好香的茶氣啊。”
秦鴻翝進了門後,也嗅到了那股非同一般的茶香,只是深吸一口氣,就感覺渾身飄逸舒暢,心中暗暗稱奇,贊道︰“好茶!”
三人在外廳的方桌旁一一落了座。
但一時間卻安靜了下來。
秦鴻翝本就沒打算來,是被架來的,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而白安年剛剛還在鑽研道法神通,對這兩位突然到訪的同僚,也有些無話可說。
最後還是唐泰先開了口,隔著桌子了一眼白安年面前的那杯茶,好奇的問道︰“白巡察使,不知,這是什麼茶,如此的香醇?聞起來……似乎還有些玄妙。”
“此茶名為……靈韻茶。”白安年回道。
唐泰哦了一聲,便咂了下嘴巴,挪動了一下身子,臉上的神態顯然對這靈韻茶很感興趣。
“這茶從哪里可以買得到?”
“不知。”
“你怎麼會不知?”
“這靈韻茶,是從別人手中得來?”
“哦?是何人?我老唐也想去討來一些嘗嘗。”
“你那可要去王都了。”
唐泰不知話中含義,但秦鴻翝听得很明白,心中一凜,這靈韻茶是從裴凌霜手中所得!
外廳中又是一陣沉默。
白安年看向了進門後就一直沒說話的秦鴻翝︰“秦兄,這里有五片靈韻茶,送與你嘗鮮。”
幾片靈韻茶被他用手掌托著,遞了過去。
在這巡察院衙署里,除了景和外,也只有秦鴻翝與他關系還算不錯。
當時在谷城縣,秦鴻翝喝止了他和曹天明的斗法,還護他周全直至天亮。
雖然是出于巡察使的職責,但也的確是幫他成功脫了身。
這份恩義,他一直都記在心里。
有恩,他必償。
有仇,也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