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僅憑這封信就追查到是幕後之人?”
“呵,本幫主的道法神通,豈是你能想象的!不過,還要借你體魄一用。”
“需要我做什麼?”
“很簡單,將這封信吃下去!”
張明山手中正拿著那封信,听到要自己吃下去,不禁皺了下眉頭。
“難道你幼年在私塾時,先生沒有與你說過,字,乃是一個人的另一張面孔。”
天河幫幫主一一道來。
“每個字都凝聚了書寫之人的精氣神!只要你吃下去,本幫主就能細細品味,將每一個字上殘留的烙印凝聚起來,就可以鎖定妄圖壞我大事的鼠輩!”
“那,好吧。”
只是吃一張紙而已,沒什麼。
張明山把手中的信紙簡單地折疊了一下,塞入了口中,一口咽了下去。
“真以為躲在暗處,本幫主就奈何不了你?”
天河幫幫主嗓音怒意滔滔。
他基本上已經能確定自己的愛徒唐洪應該是身死道消了,否則不可能憑空消失不見蹤影。
這讓他十分傷心難過。
也百思不得其解,在古渡縣中,究竟有誰能無聲無息的除掉唐洪。
現在好了,暗中的人竟然又自己跳了出來,正愁沒有線索呢!
信紙被張明山吞進了肚子里的同時,幫主也出手了!
信紙上的那一個個字從信紙上剝離,化作了虛幻的影子從張明山的身體中一個個飛了出來,于房間的半空中匯聚在了一起,漸漸地凝成了一個細小的黑點。
張明山靜靜地看著,心中暗道︰“這似乎是一絲命魂?”
天河幫幫主回應了他,這並不是真正的命魂,但和命魂有異曲同工之處。
乃是他吸收了信上那些字的精氣神,再以自己的強大命魂之力推演,模仿出來的寫信之人的“命魂”。
“演魂追索!”
當最後一個字也被凝練掉了,那一點推演出來的命魂震蕩起來,變得越來越濃厚。
嗤啦一聲。
一條黑色的細線從中延伸而出,在房間之中一圈圈的旋轉盤繞起來,像是在感知、尋找著什麼。
“這是?”張明山被這位天河幫幫主的詭秘手段給鎮住了。
“哼,這一縷推演的命魂會追尋寫信之人,如鳥雀歸巢,悄無聲息的融合進其命魂之中留下記號,本幫主就能知道寫信之人究竟是誰了!”
突然,旋轉的黑線停下了。
幫主嘿然︰“有了!”
黑線就像是找到了目標一樣,朝著虛無之處就纏繞了上去。
“等著承受本幫主的怒火吧,不管你……”
“嗯?那是什麼!”
黑線纏繞之處隱隱現出十分模糊的一點玉白色,但不等看清楚就消失不見了,如曇花一現。
而那黑線猛地震顫了一下,繼而一寸寸的崩斷,就像是不斷燃燒的火藥繩,不過一眨眼的工夫,竟然就全都湮滅了!
寄生在張明山體內的天河幫幫主葉子啊同一時刻,發出了一聲難以壓抑的痛苦低吼,還混雜著難以描述的恐懼情緒。
而作為宿主的張明山也被波及到了,面色染上青白,張口哇的噴出了一大口血,身子一晃,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面如金紙,氣息紊亂!
“呃,啊!”張明山痛苦地掙扎著,勉強爬了起來,踉蹌了幾步撲倒在了床上,拿出丹藥塞入口中的同時,驚慌又憤怒地質問,“發生了什麼!”
許久,才听到天河幫幫主的回答,嗓音沙啞,也虛弱了很多,嗓音中還帶著一絲絲的顫音。
“我也,不知道……”
剛剛那一瞬,他十分肯定,自己追索到了書信的來源。
可是,追索的目標比他想象的強大太多太多,接觸到的一瞬間就輕而易舉的將他的道法神通給破掉了。
就好像是雞蛋撞在了石頭上,還不是一般的石頭,而是那傳聞的世間奇物金剛玉!
此道法,是他以自身命魂推演凝練施展出來的,道法被破的同時,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沿著黑線反噬了回來。
而他完全被那力量給碾壓了!
毫無招架之力!
致使他的命魂遭受了重創!
“怎麼可能會這樣?!”
天河幫幫主發出無聲的嘶吼,透著癲狂和後怕。
道法反噬,他不是沒有遭遇過。
很多前年,他還是大道門人時,遇到了一個身受重傷的鴻蒙道法宗,一時起了貪念,想要暗中施展道法悄無聲息的寄生。
結果被那位法宗察覺到了,舉手之間就將他的道法給破掉了。
他遭受了不輕的反噬!
可是和眼前境況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張明山氣息平緩了一些︰“難道寫信之人也是大道法宗?”
“不!”天河幫幫主一口否定,“接觸到的一瞬間,我沒感覺到活人的氣息,倒像是……道器!寫信之人應該是有一件保護命魂的道器,至少是靈寶……”
他甚至猜測,很可能是重寶!
但他不願意,也無法相信,一個擁有重寶的神秘存在會出現在一個小小的古渡縣,還會暗中寫信針對他一個法宗。
重寶啊,價值連城。
別說法宗,擁有重寶的尊者也十中無一!
房間里,陷入了長久的沉寂。
不遠處的另一座院子的房間中。
白安年站在窗前,吹著習習夜風,凝望著外面的夜色,輕嘆了口氣。
那些乞丐都被帶走了,今後的下場是生是死,難以預料。
“罷了,但求問心無愧。”
夜已深,但比起往日,外面的夜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銀白色。
一輪圓月如玉盤,高懸天穹之上。
看著圓圓的月亮,白安年不禁想念起小姑姑來,不知她最近可還好。
當他回想過去,心思有些恍惚的時候,突然,天上圓月“睜”開了,露出了一顆無比巨大覆蓋整個月亮的眼珠來,俯瞰著下面。
白安年登時就驚醒了。
可是等他凝神望向天上月亮後,一切又都如常,根本沒有什麼眼珠。
仿佛剛剛偶然瞥到的只是幻覺。
一時間,白安年自己心里都有些狐疑,有點糊涂了,剛剛莫不是看錯了,眼花了麼?
總不可能真的有月亮那麼大的一顆眼珠。
他又盯著天空看了許久,也沒有再見到月亮眨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