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塊木頭,也是一件道蘊遺寶。
而道蘊遺寶,通常分為先天和後天兩種!
先天,這木頭本身就是一種蘊含道蘊的寶樹,是從中折斷下來的一塊。
要麼,原本只是一截普通的木頭,後天沾染上的道蘊!
一時間,他也無法確定是哪一種,但還是看出來了一點東西。
這塊木頭已經在水中浸泡了很久,還沁染了一些泥污,表面都生出了淡青色的細小水藻。
但還是能夠看出來,這段木頭是被精心打磨過的,斷口處還殘留著一些鑿刻的痕跡。
似乎曾經用來搭建過什麼!
“呵呵,白兄弟,可在啊?”
伴隨著熟悉的笑聲,鄭旺邁步走進了庭院中。
“他?”
白安年眼神一動,來到門口將人迎進了屋子中來。
剛一進屋,鄭旺的眼楮就看向了桌子上的那塊木頭。
“鄭兄來此?”
雖然看出了鄭旺的意圖,但白安年還是問了一句。
鄭旺也沒有隱瞞,抬手一指桌子上的木頭,嘆了一口氣︰“剛剛在議事堂,不想與諸位爭搶,免得傷了和氣,可是回去後思來想去,還是想要買下此物。”
他十分看好族中的那位修黃昏道的晚輩,此物當作禮物再適合不過了,畢竟道蘊遺寶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遇到的。
“不知道白兄弟,意下如何?能否看在同為宗門弟子份上……”
“哈哈。”不等鄭旺說完,白安年爽朗一笑,十分痛快的點了點頭,“既然鄭兄如此想要得到此物,自當成人之美,盡管拿去好了……”
鄭旺大喜過望︰“哦,那就多謝了……”
“五十個大康金錢,如何?”
鄭旺感謝的話還沒說完,听到白安年索要五十個金錢,不由得呆愣了一下,眼底隱現一抹不悅和惱火,臉上勉強擠出些許的笑意來。
“五十金錢,呃,那……也好!”
房間中,白安年看著堆放在在桌子上的整整五十個大康金錢,又看了一眼將木頭抱在胸前匆匆往外走的鄭旺,眼眸深處閃過深思。
“竟然一轉手就賺走我十八個金錢!”
鄭旺心里很氣,暗罵白安年竟然這麼貪財、黑心!
“不過終究也只是一個無知之徒!又怎能知曉我的謀劃!”
在莊子中的井底發現此物,推斷出被地下暗河給沖過來的,他心中就有了一個想法。
這一段木頭很可能是從那座還沒找到的宗門遺址中流落出來的!
他所修麻衣道的地卜一派,精通一種道法,可以以物尋蹤,說不定就能憑借這個木頭找到宗門遺址的具體方位!
到了那時,區區十幾個金錢又算得了什麼,得到價值幾百、幾千金錢的大道機緣都是可能的!
抱著這個心思,鄭旺心情舒暢了許多,走到了庭院大門正要往外走,迎面正遇見一人要進院子里來。
張明山?
當看到是張明山,鄭旺心中立刻就意識到,此人也是來想要買走這塊木頭,只是慢了他一步!
二人都一言未發,擦身而過。
張明山站在了門口,沒有再往院子里走,扭頭看向鄭旺背影,眉頭微微蹙起。
同樣,鄭旺內心也滿是疑慮。
奇怪,實在是太奇怪了!
看起來張明山和自己一樣,都很想得到這塊木頭。
“難道?”
鄭旺臉色一沉。
“不可能!他所修乃是聖靈道,也只是一個區區和道,不可能察覺才是。”
但張明山反常的舉動,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一個疙瘩。
與此同時,張明山耳畔響起另一個人的聲音。
“此人,有古怪!”
“麻衣道門人,應該是地卜派……”
“難道他發現了什麼端倪?否則怎麼會執意要得到這塊木頭!”
張明山略有些急促的低聲問道︰“那該怎麼辦?”
“不用擔心,不過只是一個大道門人,我會命人盯住他,看住他的一舉一動,如果真的發現了什麼,想要壞我的大事,那他命不久矣!”
既然木頭已經被鄭旺拿走了,張明山也就沒必要進院子了。
“還以為這個白安年也察覺到了這木頭大有來歷,看來是我多慮了,終究只是一個和道而已。”那人又輕哼一聲
房間中。
白安年看著鄭旺走遠,也看到了剛剛要準備進來但又直接走掉的張明山。
“呵,看來那塊木頭果然有些來歷!”
剛剛在鄭旺找來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這一點,這塊木頭絕對不是普通的道蘊遺寶。
但他還是轉手賣給了鄭旺。
正是因為這塊木頭特殊,他才不能留在手里!
他已經惹到了一些事,白紙命魂還虛弱著呢,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安穩!
當看到張明山也找來了,更說明剛剛的決定是對的!
那塊木頭就是個燙手山芋,強行留在手里說不得會給自己帶來什麼麻煩!
“鄭旺,張明山……”
一個天璣閣門人弟子,一個和道境界的巡察院銀符巡察使。
這兩個人身份、修為都大不不同,可以說除了同在此地擔任巡察使外沒有任何的交集,卻同時在意一件道蘊遺寶。
一時之間,白安年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究竟暗藏著什麼玄虛!
這古渡縣看似平靜。
可越來越有一種暗流涌動的感覺,似乎巡察院衙署中的每個巡察使私下里都有屬于自己,見不得人的謀劃和勾當。
但很快,他心中就放下了,不再執著和探究。
現在他命魂虛弱,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恢復。
眼下更重要的是盡快湊足功績,好兌換一次打造靈寶的機會!
在豐茂莊做夢事件後,巡察院衙署便沒有再接到縣衙的卷宗了。
至于一個茶館店小二死在了巷子里這等小事,根本不需要去驚動巡察使大人調查,更無人深究。
三日後,縣衙的書吏拿起毛筆,沾了沾墨,輕飄飄的在案卷上寫到“店小二去巷子里屙尿,不幸滑倒磕踫而亡”。
寫完後,隨手扔到了一堆案卷之中,再無重見天日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