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之道,道法千萬,迥乎不同。
如今,白安年對修道也算是有了不少的認識和了解,不再像一年前那般懵然無知。
可是看到這本冊子上對外身道寄生一派的描述,依舊不免感覺到觸目驚心。
此道,竟是如此這般!
寄生一派舍棄了體魄,只留命魂于世。
但命魂是無法長時間獨存的,必須要有血肉體魄這個容器才行!
可稱之為宿主。
宿主通常而言都是人類。
而命魂寄生,無異于一只巨大無比的蚊蟲趴伏在宿主身體上,會時時刻刻的損耗氣血。
如果只是普通人,即便什麼都不做,最多一兩日體魄就會因無法承受而體魄崩裂死掉。
而越強大的體魄越適合寄居。
但也需要時常服用補充氣血的丹藥才能避免體魄根基受損。
而這還只是單純的寄生!
寄生者一旦施展道法,還會對宿主造成更大的損耗,可能只施展一兩次道法,一個普通人就會暴斃當場!
“寄生者還可以強行抹殺宿主命魂意志,徹底佔據肉體,可稱之為奪舍,但只有大道天師之上,才能勉強維持體魄繼續生存下去,否則體魄會在被奪舍的一刻身亡,漸漸腐爛,無法長久。”
白安年看的一陣心驚,這簡直就是殺人于無形!
也急忙往後面繼續看,是否有抗衡的辦法。
看來這二十金幣花的還算值,接了懸賞之人說了自己知道的一切。
當一個低境界修道者面對高境界的外身道寄生者的威脅,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用一些可以保護命魂的道器來防身。
也存在一些特殊的丹藥能夠將命魂和體魄融合的更穩固,也可以抵御寄生。
如果不借助外力,就只能以命魂相抗!
宿主本就是體魄的主人,寄生者想要強行佔據奪舍,必須得用命魂碾壓才可,至少要多出一倍的魂力!
宿主的命魂只要達到寄生者魂力的一半,就能夠將入侵的寄生命魂給排擠出去。
在冊子的最後,領賞之人言道,想要殺死外身道寄生者極難!
尤其是是在滿是凡人的地方。
因為沒有體魄肉身束縛,可以隨時輕而易舉的更換宿主潛伏起來。
想要殺死寄生者,必須要能夠徹底地隔絕一方天地,或是沒有其他血肉生靈的地方,讓寄生者沒有宿主可以寄生才行。
一旦失去了宿主的體魄寄居,獨留命魂于世,無異于霜雪暴曬在烈陽之下,用不了多久就會泯滅消亡。
這個冊子只有區區十幾頁,但白安年足足用了半刻鐘,翻來覆去的看了數遍,將每一個字都死死的記住了才罷了。
那位天河幫幫主的存在本就是個巨大的威脅。
說不定什麼時候巡察院就會將天河幫認定為邪門歪道。
那時,注定會有一場紛爭廝殺。
而他已經遭遇過一次天河幫的夾擊,三個天河幫弟子因他死在了大牢里。
可以說已經結下了梁子。
他就更需要比其他人小心謹慎才行!
“我既沒有保護命魂的道器,手里也沒有丹藥……”
以命魂相抗?
恐怕也很難!
現在他的兩條命魂,白紙命魂經過恢復和滋養,達到了十分可觀的二十幾星的魂力。
但本體命魂依舊只有四星。
徹底的成了瘸腿。
這就使得即便白紙命魂暴漲,可總魂力比起過去並沒有強大很多,甚至還有些不協調的扭曲感!
以他所知,尋常的大道法宗經過一次次道胎突破,魂力逐次增長,通常在八十星之上,佼佼者可達百星魂力!
天河幫幫主不止是大道法宗,又是外身道寄生者,魂力很可能在百星之上!
那就至少需要五十星的魂力才能勉強抵抗被強行寄生!
“如果我本體命魂再增長一些,順利突破道天人第二步司南後,雙命魂聯手,定能達到五十星,只是……”
雖然又得了一枚魂之塵埃,融合後可以增長到五星,但至少也得八九星才能和白紙命魂齊平。
更何況,短時間內鴻蒙道也難以突破至司南。
“呼。”白安年深吸了一口氣,凝望了一眼窗外的深沉夜色。
恍惚間,仿佛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就立在庭院大門之外,正在盯著自己,想要霸道的寄生在他的體內,這也讓他心中頓感一絲緊迫。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可他現在就在古渡縣,哪里都去不了。
必然要和那位神出鬼沒的天河幫幫主很長時間都身處一地。
既然短時間內不能依靠自己力量無視天河幫幫主這個潛在的威脅,那只能借助外力了,看來還得勛德大殿走一遭花費些金錢了。
百步外,斜對面的一座庭院。
房間之中。
銀符巡察使張明山正在鑽研一門道法,突然皺了下眉頭,自言自語一樣問道︰“你剛剛去哪了?這里可是巡查院的衙署,就不怕被發現!命魂離體,你不是會受傷嗎?”
“呵呵,不過有兩個大道門人,二人魂力也不過三十多星而已,想要察覺到幫主我的存在?痴人說夢!”
“本幫主命魂之強,不是你能想象的,又是在夜晚,沒有大日炙烤,脫離體魄一陣也無礙。”
“剛剛在你那幾位巡察使同僚的庭院門前走了走,觀了觀,那個叫白安年的鐵符巡察使體魄果然最強,景和也只是勉強脫胎換骨,他可真是極品宿主啊。”
聲音中滿是濃濃的喜愛和渴望。
聞言,張明山深深的皺了下眉頭。
翌日一早,有衙役前來傳達景和的命令,請眾位巡察使前往議事堂。
一位位巡察使從各自的庭院中走出,朝著議事堂走去。
“平日里如果沒事,景和不會叫所有人都去議事堂,是又有什麼事件了麼。”
白安年心中這般想道。
忽然間,他隱隱的感覺到身後有目光看向了自己,還充滿了惡意!
等他回頭看去,卻只見到銀符巡察使張明山一個人,落後自己十幾步,再無他人。
張明山平和的朝著他點了下頭。
“嗯?錯覺?”
沒有別人?
總不可能是張明山。
二人並沒有太多交集,更談不上交惡,沒有理由對自己有惡意。
白安年眼瞳中有些疑惑。。
到了議事堂後,八位巡察使全都到齊了。
景和一臉嚴肅,也開口說了召集所有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