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在仙江樓時,景和就說過了,要白安年四人明日一早前往議事堂。
作為朝廷巡察使,每天都有各自的公務要處理。
作為古渡縣巡察使衙署的負責之人,要給四人說一說各項事宜,好步入正軌。
當白安年到了那里,卻從景和口中得到了一個很意外的消息。
“昨日你抓回來的三個天河幫弟子都死在了大牢里。”景和坐在椅子里,面無表情,語氣平靜。
鄭旺率先開口,替所有人問了︰“死了,怎麼會死呢?”
因為三人都是修道之人,有常人沒有的大道神通,尋常的大牢根本關不住。
好在巡察院經驗豐富,有許多手段應對。
趁著三人還昏迷時,就給服下了一種特殊的丹藥,會讓他們在一段時間里變成普通人,無法動用道胎中的大道之力。
可是一早,衙役給三人送吃食時,就發現三人都死了。
縣衙的仵作也驗過尸體了。
其中兩人都是被掐死的。
而掐死兩人的最後一個撞了牆,腦袋碎裂而亡。
白安年听得一陣心驚,這三人雖然在城中襲擊他,但就算依照大康王法,也罪不至死。
現在卻全都離奇的死了。
景和接著說道,他本來還想要順藤摸瓜,從這三個人作為突破口,趁此狠狠敲打一下天河幫。
借此機會一舉滅掉天河幫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三個犯人都死了,線也就斷了。
鄭旺呵笑一聲︰“看來是那位做的,倒是果決狠辣!”
“誰?”馬永勝狐疑道。
“那位天河幫幫主麼?”白安年眼神微動。
鄭旺贊賞地看了白安年一眼︰“沒錯,在整個天河幫中,也只有那位幫主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了這三個人。”
幾人都想起將在仙江樓听到的關于那位天河幫幫主的消息。
外身道中人,舍棄了體魄,可以寄居任何一個人的身體內,來無影去無蹤,殺死三個失去了大道之力之人,再簡單不過了。
“既然天河幫幫主主動除掉了這三個弟子,可見他很清楚,這次襲擊巡察使是犯了大錯,才會選擇棄卒保帥,我想天河幫這段時間會安穩許多,不會再生事了。”
景和微微嘆了口氣,轉頭望向白安年。
“那三人在城中偷襲你,乃是邪道妖人行徑。既然你捕獲三人,就以捉拿三個妖人來給予你功績點吧。”
殺死或是抓捕一個和道境界的妖人,在巡察院可以得到功績一百點。
三個就是三百點!
白安年一愣,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快就獲得了功績點。
其余三位宗門弟子也都看了過去。
鄭旺暢然一笑,說道︰“恭喜白鐵符,喜得三百功績點,倒是在我們四人中拔得頭籌!”
馬永勝雖然心中暗暗不爽,但也還是虛情假意地說了聲恭喜。
只有劉羿,沉著一張臉,一言不發。
景和順著門看向外面,正是古渡縣碼頭的方向。
“以為把三個人解決了,就算完了?沒那麼簡單!來人!”
景和叫來衙役,吩咐了下去,將三具尸首送去碼頭游街示眾!
午時。
有四位衙役護著一匹馬車來到了緊靠碼頭的大街上。
馬車上搭著一個架子,架梁上掛著三條繩子。
繩子上綁著三具尸體,隨著車 轆滾動來回搖晃,讓人不禁想到肉鋪鉤子上掛的豬肉。
一位衙役手持銅鑼,走幾步敲一下。
當!
“邪道妖人,城中作亂,得而誅之,當街示眾!”
碼頭上人流如梭,摩肩接踵,見到縣衙的馬車路過,紛紛避讓兩旁。
當看到懸掛的三具尸體,其中一些人神色驚訝,認出來,那不是天河幫的三位舵主嗎?
天河幫有幫眾數千人,被分成了二十幾個舵,分由不同的舵主掌管。
每個舵主都是了不得的“上人”,偶爾會在碼頭露面,前呼後擁,十分風光。
天河幫的舵主,怎麼成了邪道妖人了?還死了……
與此同時。
在古渡縣碼頭上停靠著上百艘大小船只。
有著一艘華美的畫舫。
在船艙里坐著兩個人,都神色陰郁。
其中一人說道︰“三個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只是讓去教訓一下那個新來的鐵符巡察使,好讓那幾個新來的巡察使都知道,我們天河幫惹不得,竟然也會失手!”
“哼!”另一人哼了一聲,“竟然把三個人都給殺了,下手倒是夠狠,此事絕對不能這麼算了,必須……”
就在這時,一個中年男子走進了船艙。
“我不是說過,讓你守在外面,沒有命令,不得進來嗎!”
“還不快點滾出去!”
進來的人也是天河幫的一個幫眾,負責掌管這艘畫舫。
等到晚上,會安排那些達官貴人在船上狎妓飲酒,尋歡作樂。
中年男子不為所動,扭轉眼珠看向兩人,發出低沉的喝問︰“誰讓你們派人對巡察使出手的?嗯?”
船中二人臉色驟變,噗通跪下,齊聲道︰“師父!”
中年男子背著手,冷冷的看著兩人︰“最近一段時間,為師忙于大事,你二人差點闖下大禍,竟然在城中對巡察使出手,想找死嗎!”
兩人把腦袋垂了下去,噤若寒蟬。
“從今日起,幫中之事,一切以穩定為主,不要再和巡察院衙署的巡察使發生糾纏,更不要主動招惹,記住了嗎!”
一人抬起頭來︰“那師父,身外身,您還需要嗎?”
“照舊!只是要更謹慎一些,可以從外地抓些乞丐,養好了送過來,哪怕是花錢買,一定不要引起朝廷官府的人注意!”
“用不了多久,為師大事可成,到了那時,天河幫也就無需留在這小小古渡縣了,呵呵……”
突然,有水滴落船板上的聲音。
跪在地上的二人抬起頭來,就看到“師父”的七竅都在涌出血來,染紅了半個身子。
中年男子皺了下眉,不滿地道︰“這具身體早就被酒色掏空了,真是太弱了,連一刻鐘都承受不了,為師去了!”
話音剛落,中年男子身體一軟,倒了下去,雙眼緊閉,氣息奄奄,就剩下半口氣,眼看著是活不了多久了。
船上的兩人也站了起來,長出了一口氣,擦了擦臉上的冷汗。
面對這位來無影去無蹤的師父,他們也感到很有壓力。
其中一人上前,將尚未死透的男子抓起,隨手扔進了滾滾的江水之中,幾個起伏就不見了。
“大師兄,你可知道師父這麼多年來一直不斷讓天河幫暗中綁架那些無人在意的乞丐,還花大價錢買私奴送來,為的是什麼?”
“呵呵,師弟,難道你猜不到嗎?”
“難道師父真的找到了那座位于玄天江河底的上古遺跡?所以才需要那麼多的身外身探索里面?”
“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