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嗯了一聲,腕間的印記傳來微弱的暖意,不再是之前的灼燙,更像是一種溫柔的呼應。“這顆星球藏著太多驚喜了。” 他望著峽谷深處隱約可見的發光瀑布,“我們之前總想著戰斗,都沒好好看過這些。”
“以後會有機會的。” 張倩的聲音里帶著憧憬,“等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帶著黑虎它們,再回來看一看。”
清華轉頭看向她,陽光透過藤蔓的縫隙落在她臉上,柔和得像一幅畫。他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心里卻無比確定,這個約定一定會實現。
休息夠了,大家再次出發,沿著蜿蜒的石橋向峽谷深處走去。浮空石上的藤蔓在風中輕輕搖曳,像在為他們送行;透明的甲蟲在空中組成一道流動的光帶,指引著前行的方向。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輕松的笑意,仿佛這地心深處的旅程,只是一場奇妙的探險,而非艱難的戰斗。
他們不知道前方還有什麼等待著,但此刻,有彼此在身邊,有這顆星球的溫柔陪伴,就足夠了。每一步都踏在松軟的苔蘚上,每一眼都能看到奇幻的風景,時光在這樣的寧靜里,仿佛也放慢了腳步。
沿著石橋往峽谷深處走,空氣中的清甜氣息越來越濃。前方的浮空石漸漸密集,石縫間開始出現成片的熒光蕨類,葉片展開時像無數把小扇子,扇動著灑下金色的孢子,落在皮膚上涼絲絲的,像沾了細碎的星光。
“快看那里!” 一名士兵突然指向左側的岩壁,只見幾只巴掌大的飛蜥正貼著石壁滑翔,它們的翅膀是半透明的膜狀,上面布滿了星點紋路,飛行時翅膀扇動的頻率與孢子飄落的速度完美契合,竟在空中劃出一串串轉瞬即逝的光軌。飛蜥們似乎不怕人,有兩只甚至停在最近的石橋欄桿上,歪著腦袋打量著隊伍,眼珠子像轉動的琉璃珠。
黑虎被飛蜥的動靜吸引,腳步慢了下來,尾巴輕輕搖擺著,眼神里滿是好奇。一只膽大的飛蜥突然展開翅膀,飛到它鼻尖前盤旋,黑虎下意識地屏住呼吸,連耳朵都耷拉下來,生怕嚇跑這個小家伙。
張倩掏出水壺,倒了點水在掌心,那只飛蜥竟真的落下來,用細長的舌頭舔舐著掌心的水珠,翅膀上的星點紋路在接觸到水的瞬間亮起,像撒了一把會發光的鹽。“它們好像能感知到善意。” 張倩的聲音里帶著驚喜,手腕輕輕轉動,讓飛蜥能更方便地喝水。
隊伍繼續前行,穿過一片掛滿水晶藤的石拱門後,眼前的景象愈發奇幻。右側的浮空石上棲息著一群 “鳴葉鳥”,它們的身體像翠綠的葉片,翅膀邊緣長著鋸齒狀的紋路,停在枝頭時與藤蔓融為一體,只有鳴叫時才會展開翅膀,發出如同樹葉沙沙的悅耳聲響,不同的鳥叫組合在一起,竟像一首天然的樂曲。
“這些鳥的羽毛能調節聲音頻率。” 藍星的機械義眼掃描著數據,“它們不是用喉嚨發聲,而是靠翅膀振動空氣,太不可思議了。” 她的話音剛落,一只鳴葉鳥突然飛到她的機械義肩上,用翅膀輕輕蹭著金屬外殼,像是在打招呼。
左側的深谷里,則游動著 “流光魚”。它們沒有翅膀,卻能在空氣中靈活穿梭,身體呈流線型,鱗片是半固態的膠質,能隨著周圍環境改變顏色,從峽谷下方游過時,像一尾尾流動的彩虹。有幾條小魚甚至游到隊伍中間,在士兵們的腿邊繞圈,鱗片蹭過布料時留下淡淡的熒光,幾秒後才漸漸消散。
清華伸手想觸踫一條流光魚,指尖剛要踫到,魚群突然集體轉向,組成一個旋轉的光環,將隊伍圍在中間,隨即又像接到指令似的散開,朝著峽谷深處游去,留下一串閃爍的光點,像是在引路。
“這地方簡直像童話。” 何燕舉著速寫本,筆尖飛快地勾勒著飛蜥和鳴葉鳥的模樣,“外婆說過地心有守護靈,說不定這些小家伙就是。” 她的本子上還畫著之前見過的透明甲蟲和發光蜥蜴,此刻又添了新的成員 —— 一種長著六對翅膀的 “星蛾”,它們停在藤蔓上時像一顆顆靜止的星星,起飛時則化作流動的星團,翅膀扇動時會落下帶著香氣的鱗粉。
巨熊的背上不知何時爬了幾只 “絨球獸”,這些生物像一團團會滾動的蒲公英,渾身覆蓋著白色的絨毛,只有眼楮是黑色的小圓點,此刻正用細小的爪子扒著熊毛,隨著巨熊的步伐輕輕晃動,偶爾發出 “吱吱” 的叫聲,听起來格外乖巧。巨熊似乎很享受這種陪伴,腳步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把背上的小家伙抖掉。
狼王的身邊則跟著幾只 “影狐”,它們的皮毛能隨著周圍環境改變顏色,此刻融入石橋的苔蘚色中,只隱約能看到一雙雙金色的眼楮。影狐們動作敏捷,時不時竄到隊伍前方,叼回幾顆酸甜的果實,恭敬地放在狼王腳邊,像在進貢。
清華和張倩並肩走在隊伍中間,看著身邊這些奇妙的生物,听著士兵們與獸群的歡笑聲,心中的暖意像潮水般蔓延。一只星蛾落在張倩的戰術帽上,翅膀上的鱗粉沾了她一肩,她卻舍不得拂去,只是側頭對清華笑著說“你看,它們好像在歡迎我們。”
清華的目光落在一只正用長鼻子卷著藤蔓蕩秋千的 “鼻行獸” 身上,那生物長著像小象一樣的鼻子,身體卻只有兔子大小,鼻子靈活得能摘下最高處的果實,滑稽的樣子引得周圍士兵陣陣發笑。“或許這里才是星球本來的樣子。” 他輕聲說,“沒有戰爭,只有共生。”
腕間的印記傳來持續的暖意,不再是警示或呼應,更像是一種溫柔的認同。清華忽然明白,他們來到地心,或許不只是為了躲避戰爭,更是為了重新找回這種與自然相融的感覺 —— 那種被遺忘已久的、屬于生命本身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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