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守衛還有三小時抵達。” 藍星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她的全息投影在張倩掌心展開，“何燕帶隊，攜帶了防御模塊設計圖。”
“終于來了。” 周震一瘸一拐地走來，膝蓋上纏著用熒光草睫編織的繃帶，“再晚一步，我的聲波炮就要用獸骨當零件了。” 他肩上扛著改裝過的機械臂，末端夾著半塊腐蝕的腐毒獸皮，“魏安娜，這東西能提取有效毒素嗎？”
“先消毒。” 魏安娜從急救包里摸出清華的舊鑷子，夾起獸皮扔進消毒皿，“清華說過，任何毒素都有對應的解藥，就像 ——”
“就像機械齒輪總有卡住的時候，需要潤滑油。” 金娜娜的聲音從沙丘後傳來，她拖著裝滿建築材料的拖車，發梢還沾著沙漠仙人掌的絨毛，“張倩，我帶了混凝土攪拌機，但需要你們幫我找些‘特殊材料’。”
何燕抵達時，運輸機的艙門還未完全打開，她就跳了下來，懷里抱著一卷泛黃的圖紙 —— 正是清華在地下室畫的 “生命樹防御藍圖”。她的眼角有新增的疤痕，從太陽穴延伸到下頜，那是三年前為保護實驗室留下的。
“听說你們用癢癢粉和落葉炸彈打退了獨眼族？” 她遞給張倩一罐壓縮餅干，罐身上印著清華手繪的小狐狸，“早知道該把清華的‘惡作劇實驗室’搬來。”
雪兒從運輸機上卸下醫療箱，里面掉出個鐵皮盒，滾到張倩腳邊 —— 是清華的薄荷糖，只剩三顆。“藍星說果實的腦波頻率在戰斗時波動劇烈。” 她蹲下身撿起糖盒，指尖撫過盒蓋上的牙印，那是黑虎小時候咬的，“或許他能感受到我們的戰斗。”
張由在和張山、張溪三兄弟抬著一箱機械零件走來，他們曾是清華的機械維修團隊，此刻臉上卻沾滿植物汁液。“路上遇到機器人偵察兵。” 張由在打開箱子，里面躺著被拆解的機械蜂鳥，“它們的核心程序里有安全協議殘章，像是被某種力量激活了。”
會議在樹根下召開，熒光草自動升起形成圓桌，藍星的全息投影在中央展開地形沙盤。張倩用清華的舊教鞭指著沙盤上的紅點︰“獨眼族、機器人軍團、海洋人，沙漠人四方威脅呈包圍之勢。我們需要建立三層防線，每層都要結合現有的條件。”
“第一層防線用生物屏障。” 魏安娜調出植物數據庫，“用熒光草的根系編織城牆，混合能釋放刺激性氣味的臭鼬花和帶刺的薔薇藤。
金娜娜點頭，從背包里拿出生態混凝土配方︰“第二層用可生長的混凝土，骨料里混合真菌菌絲和熒光草種子。周震，你的機械廢料能轉化為鋼筋嗎？”
“沒問題。” 周震踢了踢腳邊的機械殘骸，“但需要武文的磁控裝置來重組金屬分子。對了，閆濤的聲波部隊什麼時候到？”
“還有二十分鐘。” 閆濤的聲音從通訊器里傳來，背景是此起彼伏的鳥鳴，“我帶了三百只經過訓練的犀鳥，它們的喙能發射超聲波，對付機械蜂群應該有效。”
建造開始後，每個人都在忙碌中尋找著。何燕在調配混凝土時，指尖摩挲著口袋里的咖啡豆 —— 那是她多年來的習慣，熬夜時總愛帶些咖啡豆提神。她舀了兩勺磨碎的咖啡渣摻入生態混凝土，攪拌機的轟鳴中，她忽然想起某次項目攻堅時，隔壁工位的年輕人曾分給大家咖啡豆，笑說︰"咖啡因能刺激植物根系生長，就像它能刺激我們的神經一樣。"
魏安娜在布置臭鼬花時，靴尖踢到半埋的鐵皮盒。打開後發現是本舊筆記本，扉頁上的簡筆畫邊緣泛著毛邊，看得出曾被反復翻閱。畫旁的字跡被水暈開又曬干，顯露出疊寫的兩行字︰用薰衣草花瓣擦拭動物的鼻端可緩解焦慮，但別讓張倩知道，她會說這是浪費實驗材料。魏安娜笑著抹掉眼淚，從腰包掏出薰衣草精油瓶，在每株臭鼬花根部滴了一滴 —— 這瓶精油的蒸餾方法，是她在某次野外培訓中學來的。
周震在焊接機械鋼筋時，焊槍的光映出他鎖骨下方的疤痕 —— 那是某次野外救援中留下的印記。他習慣性地在零件接縫處刻下自己名字的縮寫，卻在轉頭時看見張溪也在做同樣的事。張溪左手無名指上戴著枚齒輪戒指，是某個朋友用報廢零件熔鑄的生日禮物。兩人的目光在焊點的強光中交匯，周震想起有人曾說過︰"每個零件都該有自己的簽名，就像每個人都該有自己的故事。"
黑虎和白虎搬運仙人掌時，爪子避開了植物的尖刺 —— 這是它們幼年時從疼痛中學會的本能。三年前，它們曾因頑皮被仙人掌扎傷，後來逐漸摸索出避開尖刺的抓取方式。此刻，白虎突然停下，用尾巴卷起地上的螺栓，叼給正在搭建了望台的周震 —— 那螺栓的紋路，是機械師常用的 "梅花防松" 設計。藍星的監測屏上，貓科動物的腦波頻率與施工噪音形成共振波形，像極了某次任務中听過的古典樂旋律。
何燕看著城牆逐漸成型，從兜里摸出半塊巧克力 —— 包裝紙上的牙印是某次野外探險時留下的。她把巧克力掰成小塊，分給正在埋設熒光雷區的閆濤和武文︰"有人說過，甜食能讓大腦分泌多巴胺，提高戰斗力。"
魏安娜整理醫療箱時，發現最底層躺著包著緞帶的薄荷糖 —— 那是她常備的應急物品。每次焦慮時，她都會含一顆薄荷糖，想起有人曾說︰"數據會騙人，但薄荷糖不會。" 她取出一顆放進嘴里，清涼從舌尖蔓延到心口，順手把緞帶系在醫療箱把手上。
周震爬上了望台，將舊望遠鏡固定在支架上。鏡頭蓋內側貼著張便簽，字跡是多年前自己隨手寫的︰遇事不決，先看星空。他轉動調焦環，遠處的沙丘在視野里逐漸清晰，鏡片反光中映出自己的笑臉 —— 那是某次修好望遠鏡後，第一次看清銀河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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