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邊又有農民軍起義了!”
一名鎮民滿臉塵土、氣喘吁吁地飛快穿過小鎮外圍,撥開茫茫人群,擠到閔采爾身旁匯報道。
自從閔采爾從帕多瓦回來後,他的名聲如野火般在帕多瓦附近的村鎮中迅速傳播開來。
越來越多的人從四面八方趕來,有一部分是逃跑的農奴和無家可歸的流浪者,也有和閔采爾一樣的現任或前任神職人員,都想親眼見識一下這個敢于和官員、主教們正面抗爭的人物。
閔采爾听到消息後,先是從屋里倒了一杯水遞給那名鎮民,溫和地說︰
“慢點說,別著急,那支農民軍有多少人,領頭的是誰,在哪里起義的?”
他的眼神平靜而沉穩,透露出一種冷靜與關切,仿佛在認真對待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
“我跟您講了不得了了。”
那鎮民激動地手舞足蹈。
“那支農民軍在上周于北邊的馬德格伯爵領起義了,誰帶頭的目前還不清楚,但最起碼得有數萬人,而且不光是農民,還有很多士兵也加入進來了,把馬德格堡都給圍起來了。”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們瞬間炸開了鍋,議論紛紛,聲音嘈雜得如同菜市場一般。
有人立刻情緒激昂地提議道︰
“不如我們也一同起義吧,直接南北夾擊!”
“不,那樣太冒險了。”
閔采爾皺起眉頭,表情嚴肅,語氣沉穩地說道。
“先不說我們之間沒有聯系,就距離來說馬德格離這里太遠了,我們很難支援到他們,他們也無法支援我們。加上他們這一次鬧得太大,估計貴族議會肯定會派兵圍剿,到時候很大程度會失敗。”
“當然,我們不能一點忙都不幫。”
閔采爾繼續說道。
“如果成功了,那就等時機成熟跟他們一同起義;如果失敗了,我們這邊也可以救助他們,這樣除了能獲得情報,也可以提高我們的實力。”
正說著,外面突然又有人大聲匯報道︰
“閔采爾先生,那些收稅的又來了!”
閔采爾此時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慌張,他立刻提高音量對在場的人說道︰
“通知鎮內所有居民,老幼婦孺躲進鎮子內,其他鎮民在各隊長的帶領下進入指定位置,剩下的人都隨我一同去看看他們。”
鎮子外,稅務官騎在高頭大馬上,身姿挺拔,正帶著身後上百名士兵走在鄉間小路上。
旁邊的威廉,一听說稅務官這回來收稅,就自告奮勇成為向導來幫助稅務官。
他滿臉諂媚地跟在稅務官身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討好。
“嗯……威廉先生,你看我帶得這些人夠解決那些刁民的嗎?”
稅務官雙手抱胸,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傲慢與自信。
“夠,夠了,這個鎮子也就兩三百人,把老弱婦孺去了也就上百人,沒有盔甲沒有武器,根本打不過咱們帝國的常備軍。”
威廉在一旁附和道,臉上堆滿了笑容,眼神中閃爍著討好的光芒,都說這些刁民怕當兵的,現如今這麼多士兵,估計那些刁民肯定嚇得四散奔逃,到時候又能通過礦場發財,順便再把那個閔采爾吊起來打一頓出氣。
很快隊伍就來到鎮子外圍,只見門口一堆人正嚴陣以待地等著他們。
稅務官仔細這麼一看,直接給嚇了一跳,隨後滿臉疑惑地問向威廉︰
“你確定就一百多人,我怎麼看著人還挺多的。”
只見鎮子門口,大量手持長矛的鎮民頂在前面,兩邊都是手持鎬子、鏟子、斧頭的礦工跟伐木工,他們手中的工具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仿佛隨時準備投入戰斗。
還有好幾個把破布掛在桿子上當旗幟揮舞的,看樣子得有個數百人。
就在這時,閔采爾走到前面,威廉一眼就看到了他,便對著稅務官說道︰
“就是他!他就是閔采爾。”
稅務官順著威廉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個穿著修士服的年輕人,他身材挺拔,面容剛毅,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智慧,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散發出來。
他立刻呵斥道︰
“閔采爾,你為什麼聚集這些人在這里,是想要暴力抗稅嗎?”
閔采爾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稅今年春季不已經收了嗎,現在收稅,那冬季鎮民們怎麼活?”
“我不管這事,我只知道要按照名單收稅!”
稅務官不客氣地說道,語氣生硬而冷酷,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蠻橫和無理。
“來人,把這些暴民全都驅散!”
稅務官立刻喊道,後方的尤達士兵立刻如惡狼般撲上來,手中的武器閃爍著寒光。
“長矛手頂上去!”
閔采爾這邊也立刻命令道,手持長矛的鎮民們立刻將長矛對準這些尤達士兵,由于長矛夠長,直接把對面的尤達士兵擋在了一定距離外,形成了一道堅固的防線。
稅務官一看對面居然真敢暴力抗稅,于是立刻喊道︰
“閔采爾!你居然敢抗稅,難道不怕貴族議會派軍隊過來踏平你們嗎?”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和恐懼,盡管表面上還在試圖威脅閔采爾,但眼神中已經透露出一絲不安,他原本以為對方只是嘴上說說,現在看來對面有要弄死自己的架勢。
“您收了稅這些鎮民大部分也活不過這個冬天,不過就是早死晚死罷了,您把他們惹急了,到時候恐怕第一個死的人是你!”
閔采爾的回應擲地有聲,而稅務官此時也直冒冷汗,看著被阻擋的士兵不知道該不該再下命令。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猶豫和恐懼,雙腳不自覺地微微顫抖,仿佛已經感受到了鎮民們的憤怒和決心。
看到稅務官慫了,威廉氣不打一處來,對著鎮民立刻罵道︰
“你們這些刁民!閔采爾已經不是教務執事了,他已經不是神職人員了,你們跟著他就是死路一條,軍隊、市議會、教會都不會給你們出頭!”
然而回應他的是一顆石頭直接打中他面門,對面的鎮民們邊撿石頭邊罵道︰
“你這個黑心貴族,居然又來了!”
他們的聲音此起彼伏,充滿了憤怒和仇恨,仿佛要將心中的不滿全部發泄出來。
“人家閔采爾先生有沒有職業關你什麼事!”
“他都不嫌棄我們窮還要幫我們,我們怎麼可能會嫌棄他無權無勢!”
就在雙方對峙的時候,突然從稅務官側後方冒出一個隊伍,大多數都是一副農民的打扮,手里拿著連枷與草叉就殺了稅務官也一個措手不及。
“撤!快撤!”
看著人越來越多,稅務官果斷調轉馬頭撤退,他的臉上滿是驚恐和慌亂,就連原本罵得最凶的威廉看到上邊都撤了,于是也跟著撤退了,就這樣原本氣勢洶洶的稅務隊伍沒見到四散奔逃的鎮民,而是看到了他們自己的狼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