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煎熬
“不要！”
加歷西迦從夢中驚醒，額頭上滿是冷汗。
夢里，自己被母親下毒後躺在地上快要無法呼吸，母親那陰沉的臉和周圍僕人的無動于衷不斷浮現，那冷漠的眼神和冰冷的毒液就像真實的觸感一般。他大口喘著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他披上披風，走出帳篷。冷風呼嘯著灌進來，遠處火炮發射的聲音傳來，那沉悶的轟鳴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每一次炮彈發射都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聲響，緊接著便是炮彈劃破空氣的尖嘯和爆炸時掀起的塵土飛揚。圍城戰依然在持續著。
自從之前幾次圍攻失敗後，加歷西迦便開始改變策略。他便召集各位酋長輪番襲擾堡壘內的守軍，好在發動全面進攻時消耗對方的精力。
在對面的堡壘里，約翰也有著自己的難處。雖然他的軍隊一次次擊退了庫夏人的進攻，可每天的傷亡名單就像陰影一樣籠罩著營地。他站在了望塔上，看著遠方庫夏人的營帳，眉頭緊鎖。
為尋求突破，約翰曾試圖在下邊挖一條通往外邊的地道。然而，手下的探查結果卻讓他大失所望。深入地下的通道岩石堅硬無比，而淺層的地質又太過松散，稍有不慎便可能導致坍塌。
約翰無奈地站在這搖搖欲墜的堡壘城牆前，望著那不斷撞擊城牆的炮彈，心中滿是憂慮。每一聲轟鳴，都讓他感到無比的沉重。城牆在炮彈的沖擊下，裂縫逐漸蔓延，仿佛隨時都可能崩塌。
堡壘內，士兵們在炮火間隙爭分奪秒地修補城牆。然而，約翰心里清楚，如此搖搖欲墜的城牆，恐怕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炮擊過後，約翰站在城牆邊，沉思片刻後，果斷下達命令︰
“在圍牆內再臨時建造一圈內牆，外牆坍塌後就撤到里面。”
就在這時，一名白狼騎士如一陣疾風般登上城牆。他的臉上寫滿了焦急與慌亂，徑直沖到約翰面前，大聲說道︰
“外面士兵們打起來了！”
約翰的心中一緊，立刻隨他趕往事發地點。一到現場，氣氛便如箭在弦上，一觸即發。幾十名白狼騎士將一些阿卡城的士兵團團圍住，雙方對峙著，劍拔弩張。
約翰的目光掃過人群，就看到一個鼻青臉腫的原阿卡城守軍百夫長被綁了起來，仿佛一條上岸的魚不斷地撲騰。
約翰眉頭緊鎖，嚴厲地喝道︰
“都給我住手！”
他的聲音在人群中回蕩，終于讓雙方暫時停下了動作。
約翰找過來一名騎士團的什長問道︰
“究竟是怎麼回事？”
什長喘著粗氣，憤怒地訴說著剛才發生的沖突。原來，一名白狼騎士給了一個庫夏小孩一罐水，被那名百夫長看到後，一口咬定白狼騎士是庫夏人的間諜。白狼騎士听到這話後立刻就生氣了，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把他打飛出去，兩邊人就此大打出手。
“胡鬧，這分明是無稽之談！我的士兵都跟我從米特蘭來的，他們連庫夏語都不會說，怎麼當庫夏間諜？”
雷納德這時也姍姍來遲，他剛一趕到，便被現場的混亂局面所震驚。在听聞發生了何事後，他的臉色變得鐵青，氣不打一處來。
“雷納德將軍，你來的正好，你的人惹事，這你得管管。”
約翰看向雷納德，示意他處理此事。雷納德毫不猶豫地揮了揮手，大聲說道︰
“立刻把這個百夫長扔進地牢，等候處置！戰場上蠱惑人心可是重罪，絕不能姑息！”
士兵們立刻上前，將百夫長強行帶到一邊，等待後續的處置。然而，事情雖然暫時解決，約翰卻陷入了更深的擔憂之中。
此時，堡壘內已經開始施行配給制。隨著時間的推移，分給普通民眾的糧食越來越少。每天，糧食分配點都排著長長的隊伍，人們的眼神中滿是疲憊與無奈。
而關于堡壘內的哈希姆酋長麾下的士兵有庫夏間諜的傳言，就像一陣毒風，在人群中肆意傳播。原本就緊張的氣氛變得更加凝重。
約翰決定去看看哈希姆酋長。他邁著沉穩的步伐來到一處平房前，這里便是酋長暫居之所。門口數十名士兵身姿挺拔地守衛著，他們表情嚴肅，武器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寒光。約翰向他們說明了來意後，派了一名士兵進去通知。
不一會兒，纏著繃帶的哈希姆酋長慢慢悠悠地到達門口。約翰看著他那被繃帶纏繞的頭部和略顯憔悴的面容，心中不免有些擔憂，于是上前關切地問他︰
“傷怎麼樣了？”
哈希姆酋長微微搖了搖頭，聲音雖有些虛弱卻堅定地表示︰
“不礙事，差不多快好了。”兩人回到房間內，室內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味。哈希姆酋長緩緩坐下，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緩緩開口︰
“最近我也听說了一些庫夏間諜的謠言，這絕非空穴來風。這謠言恐怕就是為了讓我們出內亂，現在也確實如此，堡壘內部產生了沖突。那最終受益的就只有加歷西迦那個家伙了。”
約翰也認為他的判斷是正確的︰
“沒錯，這加歷西迦就是要坐收漁翁之利，我們必須想辦法平息這謠言，不然堡壘內部人心惶惶，就真的離潰敗不遠了。”
就在他們商討該如何平息謠言的時候，突然听到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士兵推開門說道︰
“大人，城外有庫夏使者來訪。”
約翰和哈希姆酋長對視一眼，心中都涌起一絲疑惑。約翰問道︰
“來了幾個人？”
士兵回答︰
“來了一個，還是之前那個勸降的。”
約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心煩意亂。他站起身來，來回踱步，腦海中不斷思索著庫夏使者再次到來的目的。是新的勸降策略，還是與這庫夏間諜謠言有著某種聯系？
哈希姆酋長也站起身來，沉思片刻後說︰
“不管他來做什麼，我們都不能放松警惕。這庫夏人狡猾得很，這一次拜訪說不定又是一場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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