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的東升西落並不會隨著人類的活動而發生變化,當太陽再一次從地平線上升起,陽光灑在貝爾納斯的郊外時,那里已經成為了各路軍隊的駐扎營地。
無數旗幟迎風飄起,矗立在還擁有殘存積雪的大地上,下方則是傳來各種吵鬧得聲音。
無所事事的士兵們或是聚眾賭博,或是大白天就飲酒作樂。而那些貴族則是無聊地觀察著遠處還在趕過來的軍隊屬于哪一家的。
“呦,白底鳶尾花,是盧瓦爾伯爵的軍隊,後面那個三叉戟的應該是其手下封臣的軍隊。”
“還有那里,那個應該是布列塔尼伯爵的軍隊,看起來人數不下千人啊。”
“你這說的,來到這里的軍隊哪個不超過千人?約翰總督也不知道許諾了什麼好處,光我家伯爵大人自己養著的精銳親隨就派了五百多人,剩下還有五六百人各家封臣的軍隊。”
“誒你們看看,黑色守望的那幫佣兵到了。”
隨著眾位貴族看去,遠處的雪地正慢慢地被黑色覆蓋,那是全副武裝的黑色守望佣兵軍隊,在打頭的黑甲重騎兵中,約翰的白底黑鷹旗飄揚在天空中,以表明這支軍隊正在執行約翰下達的命令。
看到這支軍隊,不少貴族都投來羨慕的目光,自家的伯爵封君們最多一兩千脫產並且全副武裝的士兵,但人家隨隨便便就可以讓上千人的軍隊到處接任務,而且還還只是人家的一支佣兵軍隊,其他地方的佣兵以及約翰領地上的士兵數量還有仍然是一個迷。
如果約翰作為他們的鄰居,那些貴族肯定會如臨大敵,但約翰的領地遠在王國東部,跟他們八竿子打不著,那些貴族就可以暫時性地把約翰當做一個潛在的盟友。
更何況約翰的佣兵團是真的好用,不但數量和質量遠勝于其他雇佣兵,而且根本沒有雇佣兵的陋習,在別人的領地內每天不是采買物資就是出去執行任務,不跟當地民眾有太多交際,更不會到處惹是生非,給貴族領主們增加管理負擔,有的時候還會讓駐扎地附近的治安更好。
可以說,光黑色守望駐扎在自家領地,就能震懾那些強盜讓他們遠離此地,從而可以讓貴族領主們減少治安成本,而他們找當地民眾采買物資,也是給那些農民提供了一個穩定的銷售市場,那些被農民們收下的錢則會通過稅收的方式再次回到領主手中,從而繼續作為雇佣黑色守望的佣金。
“哦對了,那些佣兵去哪里了,我記得剛才好像看見了一支佣兵團經過。”這時一名貴族問道。
“怎麼,你想著跟那些臭烘烘的家伙住在一起?這玩意簡直就是從糞堆里出來了,跟我領地里那些養豬牛羊的農民們一模一樣,貝爾納斯的市議會給他們批了一處遠離這里的地方,不然現在早就臭氣連天了。”
貴族軍隊的營地往東的一大片地就是市議會批給那些佣兵的臨時營地,不同于貴族與軍隊所在的平原,那里的位置更靠近山地,從而並沒有多少適合駐扎的地方。
就算有,也早就被那些大型佣兵團給佔領了,當然黑色守望佣兵團並不跟他們搶位置,這是因為他們與貝爾納斯簽署了幾年的郊外治安的合同,貝爾納斯的市議會因此給黑色守望佣兵團批了一塊地用于建造據點,再加上西蒙商會將據點周圍的土地一點點的收購,現在這處據點大約能容納五千名士兵生活。
“草泥馬的居然敢出千!兄弟們干他丫的!”
營地內,一名佣兵在發現對方玩牌出千後,立刻將手上的牌扔了出去,然後用帶著鐵手套的拳頭一拳打在對方的臉上。
雙方很快就變成了兩個佣兵團的互毆,有些反應快的佣兵拔出自己的武器,與對方廝殺在一起,在他們看來,只有武力才能解決沖突。
一場亂斗下來,十幾名佣兵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在地面上還躺著數具尸體,兩邊只能把自己人的尸體拉回去,而剩下的佣兵見沒有熱鬧可看就很快散去,只留下遍地鮮血與在戰斗中被掀翻的桌椅板凳。
這種爭斗只是佣兵生活的一部分,一個佣兵團並不是只有佣兵團長和他的佣兵,也包括佣兵的親屬,也就是一幫老弱婦孺,這種人一般只會在佣兵營地里幫助佣兵洗衣服做飯,而那些兒童則會在佣兵的教導下學習武器的使用以及野外的求生技能,從而在數年後成為一名合格的佣兵。
一般這種佣兵只要不是佣兵團團長刻意為難他,大多還是對佣兵團擁有很深的感情,換句話來說就是更加忠誠,不用容易當逃兵,這類佣兵二代也是佣兵團團長作為親信的首選。
“乒!”
刀劍踫撞的聲音在一處佣兵團的營地內持續響起,在營地內部的一處空地內,佣兵們在難得空閑的時間觀看著一場較量。
在中央的空地上,一大一小的身影正在進行劍術上的對決,大人大概三四十歲的樣子,身材魁梧,肌肉上的傷疤則是證明了他打過很多場危險的戰役;而男孩則是五六歲左右的年紀,面容稚嫩但眼神堅毅,雖然身高不及大人的腰部,但仍然用盡全力地抵御大人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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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是這麼一個不公平的對決,兩人所選用的武器卻都是一柄正常佣兵用的長劍,這對于小孩子來講則是讓原本向著大人傾斜的勝利更加向著大人傾斜。
不出所料沒過多長時間,男孩身上在大人的攻擊下多出了幾道傷痕。這場面就連佣兵們都看不下去了,一名佣兵便出聲提醒道
“甘比諾!教六歲小孩劍術怎麼看也是胡來啊。”
空地上的甘比諾拍了拍塵土,扛著劍毫不在意地說道
“也不能總是養著他白吃白喝啊,我們可是佣兵啊,佣兵啊。這小子得自己去賺屬于自己的吃喝才行啊。”
在他看來,仿佛自己面前的並不是一個小孩,而是一條白吃白喝,卻一點用也沒有的狗。
“話雖如此,是不是得讓格斯去換一把更加適合他的劍或者匕首啊。”一名絡腮胡子雇佣兵托著臉問道。
“我不要!”
格斯用手臂撐在地上,一邊忍受著疼痛一邊大喘氣地喊道。然後再次掄起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劍,向甘比諾掄了過去。
看著格斯吃力的模樣,一旁的佣兵不由得感嘆道
“這小鬼挺倔啊。”
而甘比諾在側身閃過格斯的攻擊後,對著那名佣兵回應道
“小孩子用的劍,在我的佣兵團里半把也沒有啊!”
順帶著一腳將體力耗盡的格斯踹倒在地。
然而就在這樣不對等的戰斗中,格斯反而被激發了血性,在甘比諾沒注意的時候,格斯舉起劍以極快的速度朝著甘比諾的劍刺去。
甘比諾沒有料到格斯居然還有力氣,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他根本無法躲避,一瞬間的功夫,格斯的劍就在甘比諾的右臉上劃了一道傷痕。
“你這個小鬼。”
摸了摸臉上的鮮血,甘比諾怒火中燒,趁格斯愣神的功夫,他立刻按住格斯的頭一劍揮了下去,不過幸好只傷到了格斯的鼻子。
“喂喂喂,這過分了吧。”
看甘比諾動了殺心,一旁的幾個佣兵沖了上去攔住甘比諾,同時還有名佣兵扶起格斯。
“已經傷到骨頭了,甘比諾你下手太重了吧!”
面對佣兵們的譴責,甘比諾只得尬笑著說道
“沒收住。”
但佣兵們通過甘比諾的表情看出,這人並沒有對此有多少悔意。
就在佣兵們商量去給格斯找醫生時,一名佣兵團的婦女卻對著他們大喊道
“黑色守望的佣兵來了,說是有事找佣兵團商量。”
“黑色守望,他們來這里干啥?”佣兵們面面相覷,不明白他們與自家這些無名佣兵有什麼聯系。
對于他們來說,黑色守望就是佣兵中的一個異類,除了黑色守望背後有約翰作為靠山外,他們外出執行任務也跟其他佣兵不一樣,其他佣兵也幾乎沒有跟黑色守望的佣兵走過交流。
在他們看來,黑色守望就是一個閑的沒事的貴族老爺,帶著一群有力沒處使的軍爺到處做一些報酬低的任務,來跟自己這些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佣兵們搶飯碗。
話雖如此,但佣兵們卻根本不敢小瞧黑色守望,如果一個佣兵團長得知自己待的這片地有黑色守望的據點,那他肯定會帶著自己佣兵離開這里。
因為他知道自己手下的佣兵一定會因為各種違法行為與在此地維持治安的黑色守望佣兵起沖突,而且自己還肯定打不過。
“那幫人找我干什麼?”甘比諾很好奇,自己的佣兵團在米特蘭就是無名小卒,這幫連貴族都不理的家伙找自己干什麼。
很快,一名身著黑色盔甲的黑色守望軍官騎著戴著黑色馬盔的戰馬來到甘比諾身前。
“我是這支佣兵團的團長甘比諾,不知道諸位來我這里有什麼事?”甘比諾略帶恭敬地對著軍官說道,雖然私底下他敢說壞話,但到明面上甘比諾可不敢放肆,萬一人家一刀把自己殺了,到時候找誰說理去。
“我是黑色守望佣兵駐貝爾納斯分公司的一名百夫長,受約翰大人的命令,前來尋找各地具有天賦的兒童加入黑色守望。”百夫長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自己後說道
“剛才你跟那名男孩的戰斗我在山坡上看見了,這個年紀能夠使用成人的武器的確很少見,雖然劍術並不怎麼好,但經過系統性的培訓,我有把握他可以成為一名劍術高超的佣兵,到時候的他只要完成兩年的佣兵合同就可以為約翰大人效力,最起碼也可以成為一名百夫長,或者直接進入約翰大人的騎士團內成為一名騎士。”
“騎士!真的假的?”
周圍的佣兵都因為百夫長的話感到十分震驚,前面什麼官職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能夠成為騎士,這可是普通家庭幾代人都不可能達到的目標。
“恕我直言,我不能把格斯交給你。”然而甘比諾卻拒絕了百夫長的建議。
“我不可能讓他跟著不認識的人走。”
“說的也是。”百夫長從隨身口袋中摸出十枚金幣攤在手上,將手掌上的金幣沖向甘比諾的方向後說道
“如果你願意讓那名叫格斯的男孩跟著我,我可以給你一些補償,等格斯完成合同後,你也可以以家庭成員的身份進入約翰大人的領地。”
看著眼前金燦燦的金幣,佣兵們紛紛聚集了過來,就連甘比諾也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就在這時,格斯掙脫了攙扶自己的佣兵,將自己擋在百夫長與甘比諾的中間,倔強地喊道
“我不需要你的任何東西,我也不會離開甘比諾!”
“是嗎。”百夫長听到這話後收回了金幣,然後轉過馬說道
“你什麼時候想好了,可以來山下找我。”
說完百夫長就離開了營地,對于他而言,這只不過是一次失敗的招募,那個男孩的確有潛力成為一名劍術大師,但此時的他在百夫長眼里只值10枚金幣。也許當那個男孩長大後在某場戰役中成為殘疾無法戰斗之時,才會後悔現在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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