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像和牌位前方有一張供桌,供桌上的青銅鼎盛著五色土。
家主風子岳從風長纓帶來的竹簍中取出供果,擺放在供桌之上,然後又取出三炷香插在青銅鼎中點燃。
一切準備就緒,風子岳整整衣襟,便率先跪在銅像和那些牌位之前。
就听風子岳語氣虔誠地說道“風家後代子孫,第一百零八代家主風子岳率子孫前來祭拜,請列祖列宗保佑我風家人丁興旺,長盛不衰。”
說完,他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然後起身走到一旁。
隨後,風平仁也上前跪拜了一番。
待風平仁起身後,風平安跪行上前,輕聲說道,“風家子孫風平安延續了先祖血脈,並獲得機緣,請先祖保佑我早日完成前輩的夙願。”說完,也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然後起身站到風平仁身邊。
他說的先祖血脈,當然是指風無涯的血脈,而獲得機緣則是指融合了妖祖玄冥骸的妖核,前輩的夙願自然是指妖祖的夙願。
但這些話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旁邊眾人誰也不會覺得他是意有所指。
哦對了,如果風無涯有知,也許也能听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接下來,常慧和劉賽男作為風家的媳婦,也屬于風家人,自然也要上前祭拜。
待風長纓和小翠也相繼祭拜後,整個祭拜就算結束了。
風子岳看了看風平安,輕聲說道“從祠堂出去,松柏林的後面就是墓地,要去看看嗎?”
風平安點點頭,“去看看吧。”
于是,風子岳領著風平安等人走出祠堂,關閉青銅大門,順著祠堂旁邊的小路,穿過一片松柏林,來到了風子岳口中的風家墓地。
來到風家祖地後,風平安沒有動用過神識,他就如同一個普通人一樣,跟在風子岳身邊,用眼楮、耳朵和心來感受周圍的一切。所以在穿過松柏林之前,他並沒有看見這片墓地。
而現在,當他看著眼前數以萬計的密密麻麻的墳塋時,心中震撼的同時不禁感慨這還只是風家長子長孫一脈,如果那些分支都延續下來,風家將是一個多麼龐大的家族啊!
但他隨即輕輕搖了搖頭,幾萬年過去,想必那些分支能夠延續至今的應該也沒有多少,絕大部分都會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了吧。
“最高處那座就是先祖的墳塋了。”此時,風子岳的聲音傳來。
風平安順著風子岳手指的方向望去,在整個墓地的最高處有一座巨大的墳塋,說是陵墓也不為過。
“我過去看看。”風平安說著,邁步走去,常慧和劉賽男緊隨其後,而風子岳則帶著風平仁、風長纓和小翠在風平安身後十幾步遠跟著。
來到風無涯的陵墓前,風平安發現,風無涯的墓碑竟是整條雞血藤盤成的。藤蔓上肉眼可見地正漸漸開出指甲蓋大的藍花。
看著這些藍花,風子岳滿臉驚異之色,他不禁想起了一個傳說,那就是這種花只在死者血脈最近之人到來時才綻放。
他不由得看向風平安的背影,難道這個與先祖相隔數萬年的後輩子孫竟然與先祖風無涯的血脈最近?
此時,風平安靜靜地站在風無涯的墓前,腦海中浮現出當年融合妖祖妖核時“看到”風無涯與玄冥骸的情景。他不禁唏噓,悠悠幾萬載,滄海桑田,墓中的風無涯早已是一具白骨,甚至可能連白骨都不剩了吧,只有他的血脈還在這個世間延續……
他正自唏噓感慨,風無涯的墓中突然飛出一道白光,一閃而逝,已然到了風平安的眉心處。
事發突然,但風平安絲毫不慌,他動都沒動,額頭處瞬間有混沌之氣發出,將那道白光包裹住。
《青囊藥典》?!風平安眼神一凝,這道白光正是《青囊藥典》的玉簡所化。
風平安清晰記得,妖祖玄冥骸將《青囊藥典》打入了先祖風無涯的腦海之中,怎麼此刻又突然從先祖的墓中飛出,還要進入自己的腦海之中呢?難道風無涯沒有將《青囊藥典》傳給後人?不對啊,如果沒有傳給後人,這藥王谷以及風家何以傳承幾萬年?
想了想,他隨即恍然,風無涯傳給後人的,一定是他根據《青囊藥典》的內容手寫的一部,而真正的《青囊藥典》原本一直存于風無涯的腦海之中,並且被玄冥骸施加了某種手段,讓它能夠自主感應與先祖血脈極近或者有妖祖血脈的人靠近。
以妖祖玄冥骸的通天修為,一切不可能的事情都可能變成理所當然。
而自己就是《青囊藥典》要等的那個人,看來《青囊藥典》是感應到自己來到了附近,才破土而出啊。
風平安臭美地想著,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同時收回混沌之氣,《青囊藥典》也倏地沒入了他的眉心。
剛剛發生的一切,猶如電光火石一般,他又背對著眾人,所以風子岳祖孫四人都沒有注意到剛剛有一道白光進入到了風平安的眉心處。
而落後他兩個身位的常慧和劉賽男卻看得比較清楚。
“平安哥哥,那是……”常慧擔心地問道,劉賽男也是滿臉緊張之色。
風平安用眼神制止二女問下去,而是微微一笑,示意她們不必擔心。
見風平安無恙,常慧和劉賽男便也放下心來。
隨後,風平安又上前幾步,跪在風無涯的墓前,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
風平安心中竊喜,他早就想自己煉丹了,但苦于沒有煉丹的方法,更沒有丹方,所以一直沒有付諸行動。如今好了,有了《青囊藥典》這部醫藥神書,如果再找到一頂合適的丹爐,就可以使他的煉丹大計提上日程了。
“平安賢佷,先祖一定會感應到你的孝心的。”風子岳見風平安在祠堂內祭拜先祖之後,又在先祖墓前磕頭,不禁對風平安好感大增。
風平安點點頭,輕聲說道“伯父,我們回吧!”
“好,我們回祖宅。”風子岳心情不錯,笑呵呵地說道,然後,領著一行人向山下走去。
在下山的路上,風長纓一直跟在風平安身後,臉上滿是期待和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