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北沉著臉推開房門,他特意放置的那張生了灰的布防圖依然還在,只是不是他準備的那張,明顯早就被調包過了!
甦琳瑯剛喝了藥,強大的藥性讓她的臉色有些微微泛白,見蕭戰北來了,習慣性的做了一個求抱抱的姿勢。
蕭戰北︰……去你的美人計。
他氣勢洶洶地走到了她的跟前,也沒買她的帳,直接了當道︰“你進過我的書房了?!”
甦琳瑯一听這興師問罪的話語,剛剛出現的依賴一下子就退了回去。
“是呀。”她輕聲道。
臉上沒有了笑容的女人,容貌更加蒼白了。
蕭戰北只以為她又在耍什麼花招,“布防圖呢!”
甦琳瑯甚至連話都沒有說,只是給了他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作勢就要躺床上去。
布防圖早就被她換走了,現在才知道問,是不是晚了點?
蕭戰北氣的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拖到了自己的面前。
“為何!”他赤紅著眼眸瞪視著她。
甦琳瑯似乎無法理解他為什麼這麼生氣,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因為我是大御的長公主啊,甦諱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幫他,難道幫你嗎?”
“我是你丈夫!”
這一回甦琳瑯的臉上重新覆上了笑容,只不過是嘲笑,嘲笑蕭戰北的天真。
“你該不會來真的吧?別天真了,我是榮盛公主,你就是個北地蠻兵,我就是心情好賞你一點甜頭而已,你還真把你自己當個人物了?”
這嘲諷又冷酷無情的話語氣得蕭戰北整個人都在發抖,“你有種再說一遍!”
甦琳瑯卻一點也不怵他,與他的怒目而視,“再說一遍我也是大御的榮盛公主!有本事就拿本公主去祭旗!”
“你以為我不敢嗎?!”
蕭戰北放下狠話便奪門而去。
門板被他摔的砰砰響,差點就倒了。
小丫頭心有余悸地走進來,“公主,你這般對他,難道你不害怕他真的讓你去祭旗嗎?”
甦琳瑯看了她一眼,從容一笑,“放心吧,他不會的。”
接下來的日子,兩人再次陷入了冷戰。
這一次似乎比之前還要嚴重,蕭戰北甚至好幾日都沒有踏足過後院了,整日流連在那些煙花場所。
甦琳瑯關上門過自己的日子,藥物卻一天也沒有斷停過,這藥效果然如蕭齊氏所說刺激的很,小腹處更是整日如同針扎般的疼痛。
眼瞅著自家宿主日日受疼痛的折磨而日漸消瘦的身體,小純心有不忍,『宿主,你這又是何苦呢?我有辦法幫你減輕疼痛的。』
“不用幫忙!”甦琳瑯神色痛苦地窩在床榻上,全身的冷汗早就浸透了衣物,可聲音卻是依舊堅定。
她要的就是百般痛苦之下的仇恨啊!
不經歷這等痛苦,她又怎麼能狠的下心對甦諱,對她的這個好弟弟動手呢!
另一頭,遠在大御的御書房內,小太監日經萬難好不容易見到了王,頓時淚流滿面,他顫抖著手將甦琳瑯讓他帶回來的東西交給了甦諱。
“這是北地的城防圖,是公主殿下拼死讓我送出來的!公主殿下還說……”
小太監哽咽著頓了頓,甦諱急忙追問︰“我阿姊說什麼了?”
“她說讓您不用管她,盡快出兵,免得被那北地的兵痞發現後改了布防。”
甦諱激動地將城防圖握在手里,“阿姊!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他靠著甦琳瑯穩住了朝堂,奪回了兵權,又除去了外戚,現在更是想靠著她擴張大御的版圖。
御駕親征,這便是甦諱交給甦琳瑯最好的答卷。
這也是甦琳瑯意料之中的事,不為別的,因為蕭戰北給的那張布防圖那可是百分百真的,所有北地的防線都清楚的記錄了。
敵人幾乎是送人頭的,又加上甦諱急需重振王朝雄風,這種情況下,甦琳瑯都想不出來他不御駕親征的理由。
靠著布防圖,甦諱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一下子就把北地佔據的城池又奪了回來。
甚至到了宣城,守城的兵將早就棄城逃了。
“那這個鼠輩,定是听到了王的名號,嚇跑了!哈哈哈……”
“北地軍也不過如此啊!”
那這個溜須拍馬的一下子就把甦諱吹的人都飄了,他頓時信心倍增,人也日漸狂妄了起來,他無視了軍中老將的勸說,趁著大御的士氣還在,一意孤行地揮兵繼續北上。
北地嚴寒,大御這些南方的兵卒沒有在這里生活過的經驗,如何能抵御這般天寒地凍,再加上這些年甦諱尚文輕武,兵將們整日吃不飽,穿不暖,身體素質自然也是差的。
就這樣,短短幾日,便倒下了一大半人。
甦諱全身上下吃好的穿好的,裹得跟球似的,怎麼能體會到兵將的痛苦呢。
“不退!繼續前進!”
他的命令引起了軍中太多人的不滿,軍心一下子就散了。
眾將士紛紛懇求王退兵駐扎,可甦諱非但不听,還把一直苦口婆心勸解他的老將殺了,來了一招反向的殺雞儆猴。
這一下真是寒了整個大御兵將的心,有幾個甚至還當場起了謀反之心,軍營里一團遭亂,甦諱見控制不住局面,只得下令先撤兵。
只是為時已晚,很快遠處就傳來了一陣一陣的號角聲,緊接著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了不少北地兵,將他們圍了起來。
兩軍對戰,大御軍被打的節節敗退。
蕭戰北一人一馬勇戰在最前頭,一槍一個大御兵,與只會後退的甦諱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一路過來,雖說是御駕親征,但甦諱一直都是在大軍的後方,由一群太監宮女伺候著,完全就是與宮中生活無異,哪里見過真正的如今天這般的血腥廝殺。
眼見著蕭戰北策馬而來,跟在甦諱身旁的小太監連忙大喊︰“護駕!護駕!”
可現在軍心都散了,哪里會有人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