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天剛朦朦亮,甦琳瑯睡得迷迷瞪瞪的,便听到了嘰嘰喳喳的說話聲。
“怎麼了,小翠?”她揉著眼楮問。
一見她醒,小翠便忙不迭地上前,“小姐,柳少爺他、他……總之你快出去看看吧。”
甦琳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而後隨手拿了件外衣披上,就這麼開門走了出去。
一出門,就發現柳瑾正握著一桿紅纓槍站在她的院子里,一雙眼楮更是像熬鷹似的,死死盯著院門口的方向,就像門神一樣。
甦琳瑯繞著他轉了一圈,“我說柳大少,你這又是搞哪一出啊?”
她手摸了摸下巴,半開玩笑道︰“莫不是被發現不是親生兒子,來我家應征護院來了?”
“莫要亂說!我可是親生的!”柳瑾目光依舊看向那扇院門,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事實上他昨夜夢醒過後就過來了,已經在這里站了好一會了,只是他可不是來應征護院的,他是來防沈文洲的。
雖然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做顯得很蠢,但他還是控制不住,他並不想讓夢里的事發生在現實之中。
甦琳瑯不知道他又抽什麼瘋,繞到了他的身側,伸出手指用力地戳著他的胳膊。
“去去去,往旁邊挪挪,一會文洲哥哥要來,你和書雅姐有進展了,我和文洲哥哥還沒一撇呢,我警告你啊,你可別壞了我的好事!”
你听听,叫他就是連名帶姓的,叫沈文洲就是一口一個文洲哥哥。
柳瑾莫名有些生氣,剛準備說點話懟她一下子,卻發現面前的小姑娘只著了一身單薄的里衣,即便是披了外衣,但從他的角度,剛好能清晰地看出里面那鮮紅色的小兜兒。
柳瑾呼吸一窒,男女授受不親幾個字突然在他腦中閃過,他連忙收回了眼神。
只是一想到沈文洲同他一般高,他看到的美景也有可能會被沈文洲看到時,臉色當即難看了起來。
“甦琳瑯,你先去把臉洗干淨了再來跟我說話,邋里邋遢的,哪里有點大家閨秀的模樣。”
死樣子就跟她爹娘教訓他時說得一模一樣,甦琳瑯差點沒被氣得嘔出一口老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說完,她還惡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嗷!”柳瑾疼地嚎了一嗓子,捂著腳蹦跳著,“甦琳瑯,你個悍婦!”
甦琳瑯沖著他做了個鬼臉,跟打了勝仗似的,抬頭挺胸雄赳赳氣昂昂的回了房。
因為知道沈文洲今天要來,甦琳瑯更是將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
天知道,她從房間里出來時,柳瑾都看呆了。
只見小姑娘一改往日嬌俏的雙邊發髻,反而梳了一個垂邊分肖髻,再配上一襲石榴色長裙,與平時里截然不同,溫婉俏麗又帶著一些柔媚韻致,看起來倒真像大家閨秀這麼回事了。
只是一想到甦琳瑯這副打扮是為了誰,柳瑾心里不免又有些不舒服了起來。
“女人就是麻煩,磨磨唧唧的,太陽都要下山了。”
他陰陽怪氣地說這話,下一瞬,腳上又是一陣疼痛,這次甦琳瑯不僅是狠狠地踩了,還反復碾壓,痛得柳瑾顧不上說話了,嗷嗷直叫。
果然,有些人就算是裝模作樣打扮了,也改不了本性啊!
“哼!”甦琳瑯前一瞬還在惡狠狠地瞪著他,下一瞬就跟會變臉似的,在看見沈文洲的瞬間立馬又恢復了嫻靜模樣。
“文洲哥哥,你來了呀。”
聲音要多矯揉就有多做作,听得柳瑾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臂,“甦琳瑯,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甦琳瑯表面笑得甜美,嘴巴卻是咬緊了齒貝,只用兩人能夠听到的聲音道︰“不愛听你就走啊,我又沒要留你。”
“嘶。”柳瑾被她懟得喉間一哽,但到底沒有走,依舊跟木頭樁子似的站在那里。
氣得甦琳瑯又忍不住提醒,“喂,柳小瑾,你怎麼還不走啊,我們可是說好的啊,你該不會是想過河拆橋吧?”
柳瑾就跟沒听見似的,眼楮看向了一旁,開始吹起了口哨。
甦琳瑯︰……就、很想咬死他啊!
明媚陽光下,穿著同色衣服的青梅竹馬站在一起眉目傳情,有種說不出的般配,起碼沈文洲就是這樣覺得的。
他到底是哪里來的錯覺會覺得這甦小姐對他有好感的啊,甚至還懷疑書雅姑娘接近他的目的,實在是太不該了,沈文洲忍不住唾棄自己。
同時站定在兩人的不遠處,拱手,“甦小姐,在下是為了假替之物而來,冒昧了打擾了。”
甦琳瑯立馬熱切地上前,“不冒昧不冒昧的,文洲哥哥有什麼盡管問我呀。”
見狀,柳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但還是跟了上去,甚至還故意擠在了兩人中間。
甦琳瑯簡直氣得要死,偏偏礙于沈文洲在場,又不好發火,只能嫌棄地瞪著他,隨後繞過他轉到了沈文洲另一側。
只是還沒說上幾句話,這貨又插進了她和沈文洲中間。
沈文洲站在中間看著兩人打鬧,莫名的覺得有些飽了,甚至還覺得自己約莫有那麼一點礙事。
于是,沈大縣令匆匆了解完案情後,便隨便找了個理由告了辭。
見人走了,甦琳瑯手插著腰,圓溜溜的眼楮瞪著他,“說吧,怎麼回事?”
柳瑾依舊裝傻充愣,“什、什麼怎麼回事?”
“柳小瑾,你是不是真以為我眼瞎啊?”甦琳瑯伸手戳著他的胸口,“你剛剛做了什麼你自己心里沒點數嗎?為什麼影響我和文洲哥哥獨處啊?”
“我…我…”
柳瑾步步後退,他總不能告訴甦琳瑯,他是因為看到她和沈文洲站在一起很不爽才這麼做的吧,若是真這麼說了,他怕不是皮都要給甦琳瑯扒了。
但不說吧,一想到小姑娘還有機會和沈文洲獨處,他又渾身不舒服。
想到這,他突然靈機一動,“我這不是在幫你嘛。”
甦琳瑯難以置信,“就你這樣還是好意思說是在幫我?”
“你知不知道有一招叫做欲擒故縱?”柳瑾看了眼周圍,跟做賊似的將甦琳瑯拉到了假山後,輕聲道,“你想啊,你平日里總是跟著沈大哥,是不是沒有一點進展?”
他的話倒是說到了點上,甦琳瑯連忙側耳傾听,“那你仔細說說。”